而林雲澈正好趕來,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對著我怒吼。
“宋月,沒想到你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就因為師妹比你優秀便故意打壓,為難她嗎?!”
“這麼多本,你讓她怎麼整理?”
我冷冷一笑,故意打壓?我可不敢。
“你連醫案都沒看,陛下之前有什麼舊疾都不知道就給直接開藥,真把治病當成兒戲了?”
“在太醫院最重要的是能為貴人解決病情,你關係走得了一時,走不了一世。”
說到最後,我聲音變得緩又慢,一字一句道:“陛下若是出事,不僅你,整個太醫院都得連同九族,一起連誅。”
“禍臨己身之時,隻希望到時你可別推卸責任!”
一語落地,激起千層浪。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皇宮內當差誰不是謹言慎行,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隻有小師妹每次惹事都能安然無恙,早就遭人嫉恨。
如今聽的小師妹跨職的真相,眾人憤憤不平,對著她指指點點。
更別提我那句,陛下若是出事,天下將是人頭滾滾。
我不管他們的臉色,說完便轉身甩袖離開。
林雲澈看著輿論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而去,氣得不行,大罵我不配神醫的名號。
“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大夫!”
我眸光一暗,卻始終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說不傷心那都是假的。
當初林雲澈的故鄉爆發瘟疫,他母親不慎染上。
父親是個賭徒看情況不對早就跑沒影了。
恰逢我和師父經過,將他的母親救了回來卻仍舊昏迷不醒。
我猶記得,那天下著傾盆大雨,他一個大男人在廟前哭得稀裏嘩啦,祈求用餘生交換他母親長命百歲。
我被他的孝心所感動,芳心暗許。
我為了醫治好他的母親,挑燈夜戰,翻閱醫經。
醫治好他的母親,讓他能一直陪伴在母親的身邊,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我的目標。
他看著我為他的付出感動不已,除了母親沒有誰會對他這麼好。
是他說非我不娶並立下山盟海誓。
直到小師妹的出現,質疑我針灸太過冒險,應該采取保守的治療方式。
可他母親已經昏迷太久了,殘破的身體早就不適合保守治療。
若是堅持保守治療,隻會讓最後的生機流失。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本來十拿九穩的針灸治療最後卻以失敗結尾。
師妹將責任推到我身上,導致丈夫恨毒了我,感情也逐漸分裂。
他母親的去世也讓我備受打擊,一度不敢為病人施針。
後來卻在偶然間發現,是師妹在施針時將刺激母親的熏香給換了才導致的死亡。
我將這個發現告訴給林雲澈,可他非但不信,反而認為是我將失敗推脫給師妹。
如今回頭想想。
林雲澈從未信過我,每次都偏心小師妹。
在他眼裏,我是個居心叵測,一心上位的心機女,而小師妹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淡淡一笑,出太醫院時卻被一個宮女攔住了。
她臉頰紅紅的,怯生生的將一枚精致的荷包塞到我手裏。
“多謝宋神醫救命之恩,奴婢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這枚荷包還算精致請務必收下......”
我認出了她,是浣衣局的婢女,前不久心疾複發,我恰逢路過將她救下。
我抬頭對著她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謝謝你。”
她臉頰爆紅,低著頭留下一句,“你會好人有好報的!”
便匆匆離開。
我反而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好人有好報?
我腦海中閃過林雲澈和小師妹的臉,心生惡氣,有什麼好報!
但隨即又浮現出來的卻是一個個重獲健康感激的笑臉。
不......
治病救人是我一生夙願。
我沒有錯,治病救人我沒有錯,愛錯了人我亦沒有錯,錯的從來不是我!
想明白一切後,我一下子心曠神怡,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而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哥哥,不要因為我破壞了你們夫妻的感情,既然師姐知道錯了,還專門縫製荷包來求和,就不要再吵架了。”
我聞聲望去。
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除了太醫同僚們和說話的小師妹,還有雙手抱肩,一臉不屑的林雲澈。
他極其不耐的瞥了我一眼,揚言道。
“想要我原諒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她磕頭認錯,並且保證不會犯今天的錯,再向小師妹道歉......”
小師妹親昵的挽著林雲澈的胳膊,笑著朝我招手。
“師姐你愣著幹嘛,還不過來道歉,雲澈哥哥會原諒你的。”
話音落,我無視她朝我伸過來的手,直直越過他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