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姐姐說了一句「吃剛出生嬰兒的心臟可以轉運。」
於是,懷孕十個月的我,被全家親手送上了冰冷的手術台。
老公捆綁住我的手腳,一臉冷漠。
作為獸醫的哥哥卻親手操刀剖出我的孩子。
爸媽割破我的手掌,按下血印。
孩子出生後,全家貪婪地圍著孩子,麵目猙獰地一步一步挖出他的心臟。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但是幫曦曦轉運那可是天大的事!」
我哭得撕心裂肺,活生生地死在了手術台上。
但是,我真的如他們的心願死了,他們卻哭了。
1
迷迷糊糊地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哥哥拿著手術刀,站在我的麵前。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緊緊地捂住肚子,神色焦急。
「哥哥,你瘋了嗎?!」
「你是獸醫,你怎麼能幫我接生啊?」
他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眼,麵無表情地望向我。
「生孩子和解剖小動物沒什麼區別,都是先要剖開肚皮,然後再取出裏麵的東西。」
我看著他一臉平靜地說出瘋狂的話。
我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趕忙起身就想逃向大門。
下一秒。
大門被猛地推開。
我一臉驚喜,慌亂的神情瞬間平複。
「昱廷,我哥哥他瘋了......」
我的後半句被他冷漠的目光,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裏。
江昱廷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保鏢。
隨後,保鏢拿著沉重的牢拷向我走來。
江昱廷冷冷道:「好好躺著,生下孩子。」
「曦曦需要你生下的嬰兒心臟來轉運。」
我一愣,不敢置信地搖頭,大聲質問他。
「江昱廷,她是我的姐姐啊,果然,我早就察覺到了,你們經常背著我搞曖昧!」
「還有,你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居然還相信蘇子曦說的,吃嬰兒心臟來轉運這種鬼話!」
「我警告你們,別想傷害我的孩子!」
語音一落,江昱廷頓時惱羞成怒。
他大步向前,惡狠狠地用雙手掐住我的脖子。
江昱廷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蘇黴,我好好和你說話,你最好別惹怒我。」
「當初要不是為了讓你生下孩子給曦曦轉運,不然誰他媽的要娶你這個惡心的倒黴鬼啊!」
2
我被江昱廷死死掐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也隻是掐著我的脖子,卻不敢碰到一點我的肚子。
因為啊,他還等著拿這個嬰兒去救蘇子曦。
我的淚水不由地湧出。
快要窒息前,我歪過頭,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哥哥,含著淚向他求助。
哥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毫不猶豫地冷漠轉過身。
內心泛起一陣陣密密麻麻的寒意。
江昱廷終究沒真的掐死我。
他拿著牢拷,將我的雙手雙腳死死地緊固在手術台上。
我無路可逃。
我一邊拚命掙紮,一邊哭著拉住江昱廷的衣角,苦苦哀求。
「拜托了,那是我辛苦懷胎十個月的孩子啊,求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好嗎?」
「你拿我的心臟好了,拿我的命都行啊,求你放過孩子吧。」
「江昱廷,你真的忍心讓我們的孩子死嗎......」
隻因為,蘇子曦聽說了一個偏方。
隻要吃掉身邊最親的人生下的嬰兒的心臟,就能轉運。
之前的黴運都會通通消散。
從此,福運、財源滾滾。
明明,是這樣可笑的法子,可所有人都當真。
盯上了我這個她妹妹的肚子。
江昱廷愛她信她,不論蘇子曦說什麼,他都相信。
江昱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冷又決情的話語從他嘴角吐出。
「嗬,有什麼不忍心,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死了再懷就好了。」
接著,他譏諷一笑。
「蘇黴,曦曦每隔幾年就要重新轉運一次,到時候你想生多少,就有多少。」
我慘白著臉,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難道我這輩子的孩子都要成為他為了蘇子曦而犧牲的工具嗎?
江昱廷看向哥哥,冷哼一聲。
「她已經被拷牢了,逃不出去了。」
我使勁掙紮著,抬眸看向哥哥,無聲地哀求。
心底無力地祈求著,希望哥哥能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情麵上。
然而,下一秒。
我的親哥哥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臉瞬間紅腫一片。
「安分點。」
哥哥緊鎖眉頭,眸若寒光。
他像是特別嫌棄,拿起酒精使勁消毒剛剛打我的那隻手。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入海底。
我有最親密的家人。
我有深愛的丈夫。
但卻無一人愛我。
我含淚低頭,溫柔地看向我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
寶寶,媽媽跟你一起走。
3
我們家本來很有錢。
但在我出生不久後,家裏破產了。
爸媽找算命的先生。
他說:「三子中,最小的那個是禍星降世。」
於是,爸媽把我當成導致家裏破產的罪魁禍首。
他們認為,我會帶來黴運。
甚至,給我取名「黴」。
而哥哥和姐姐,一個是鶴一個是曦。
爸媽不愛我,我從小在挨罵和毒打中長大。
我性格孤僻,又沒有朋友。
直到高中那年,我遇到了我人生中唯一一束光。
那天,爸媽又一次因偏袒蘇子曦而打我。
我站在海邊,本想跳海自殺。
是江昱廷突然出現,奮力將我救上了岸。
他笑著安慰我。
「你不是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黴運。」
「蘇黴的黴,也許也是明媚的媚。」
「我今天遇上了你,我很幸運。」
那時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我突然又不想死了。
江昱廷會當著爸媽和哥哥的麵,護在我的身前,說我不應該被這麼對待。
他會在我被同學霸淩的時候,把他們趕跑,溫柔地給我的傷口貼上創可貼。
於是,我喜歡上了他。
直到上了大學,我們分隔兩地。
再見江昱廷時,我才知道他和蘇子曦上了同所一大學。
望向他們漸漸親密的背影,我失望地垂下頭。
蘇子曦代替了我,成為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但是,四年後,江昱廷向我求婚。
那時,我的心怦怦直跳。
整個人被巨大的喜悅和幸福填滿。
絲毫沒有發覺。
原來,江昱廷從這麼早就開始布局。
他和我結婚,隻是為了,向蘇子曦獻上我們的孩子。
4
想到這裏,我無力地癱在手術台上,麵如死灰。
江昱廷輕皺下眉,冷冷嘲諷道:「蘇黴,你還有臉哭?」
「要不是因為你,曦曦也不會活得那麼痛苦,無法想象這麼多年以來,她過得是多麼貧困艱難的生活。」
「曦曦還被人嘲笑是倒黴鬼的姐姐,她該多麼委屈、傷心!」
我一臉平靜,看向他的眼神空洞無光。
「江昱廷,等孩子一生下來,我們就馬上離婚。」
江昱廷聞言一愣,神情震驚。
他深知,我愛他。
曾經,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江昱廷壓下心頭莫名複雜的情緒。
他眯了眯眼,冷哼一聲。
「別裝了,又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蘇黴,你怎麼可能舍得放棄江太太這個位置。」
事到如今,他仍然覺得我在耍心眼。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江太太」的位置。
隻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
「我要死了......」
江昱廷神情鄙夷。
「生個孩子而已,動不動就要死不死。」
「當初,我們第一次見時,你也是這樣一幅想死的樣子。」
接著,他看向我,冷冷地一字一頓道:「你要是真死了,我眼淚都不會掉一滴。」
我攥緊著手,眼角滑落下一行清淚。
當初,那個拚了命救我的白衣少年。
還是,消失了。
「蘇黴,就算離婚了,你也要繼續生孩子,你的孩子永遠都給為曦曦轉運!」
我感到苦澀。
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江昱廷的自己可真傻。
江昱廷留下一句狠話,便離開了。
手術要開始了。
哥哥並沒有打麻醉劑。
他拿著平日裏解剖小動物的手術刀,走向了我。
冰冷的刀片貼近我的肚皮。
我打個寒顫,不由地抬起頭,想看向肚子。
沒想到,下一刻。
哥哥立刻拿起塑料袋,套在我的腦袋上,隨後在我的脖頸處打了個死結。
腦內突然地缺氧,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哥哥冷淡的目光,直直地打在我的身上。
「別打擾我手術!」
我看向他,費力地輕聲說道,疲憊的聲音透著一絲哭腔。
「哥哥,你忘記了。」
「你明明說過,我是你......最親的妹妹。」
5
明明還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哥哥還對我挺好。
爸媽把我關進小黑屋,三天不給我吃飯時,哥哥會偷偷來送麵包給我。
他會在蘇子曦打我時,站出來指責她,堅定地說我不是給家裏帶來黴運的災星。
我被班上同學排擠欺負時,哥哥也會立刻出來維護我。
他說:「爸媽沒文化,什麼黴運福運,這種不科學的東西,我才不信。」
「你是我最親的妹妹,我不會因為這個,傷害你的。」
當時,我哭得淚眼汪汪。
幸好還有哥哥,不會討厭我。
直到哥哥中考那天,早上我為了鼓勵他,送牛奶給他喝。
可我沒想到,哥哥考試時腹瀉,導致中考沒考好,去不了理想高中。
那晚,全家人站在一起,他們冰冷的視線似乎要把我擊穿。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哭著向哥哥解釋。
然而,哥哥狠狠將我甩在地上。
他怨恨地死死看向我,麵露恨意。
「之前是我錯了。」
「蘇黴,你果然是災星!」
後來,我才知道是蘇子曦在牛奶放了巴豆粉。
為的就是,讓哥哥討厭我。
自從那天,哥哥更加地疼愛他的另一個妹妹。
蘇子曦的朋友不小心說錯話惹到了她。
哥哥氣得拿膠布把她的朋友,關進櫃子裏三天三夜。
男生向她告白,哥哥就把他打進了ICU。
蘇子曦僅僅的一句話,我就會被哥哥逼著跪在地上向她磕頭。
她心情不好,哥哥就會拿起竹鞭狠狠打我,隻為逗她開心。
現在,我更是沒想到,隻因為蘇子曦一句荒唐的話。
他們,就要了我孩子的命。
6
哥哥冷漠地看著裹在塑料袋裏不停流淚的我。
他眼眸閃過一絲怨恨,情緒有些激動道:「當我的妹妹,你配嗎?!要不是你,以我的能力,現在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獸醫?」
「我的妹妹從來都隻有曦曦一個人。」
「反正你活著也隻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黴運,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但是,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了,你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給曦曦轉運。」
看清他眼裏明晃晃的恨意。
我才明白,我的親哥哥一直都在恨我。
可是,我的體質很差,加上營養不良,能懷上孩子已經是一個奇跡。
也許,等生下孩子,我也會死吧。
哥哥拿起手術刀,像是解剖動物一樣,緩緩地切開我的肚皮。
下一瞬間,密密麻麻的刺痛從身下貫穿全身。
我攥緊雙手,連腳指也痛得蜷縮起來。
哥哥一臉吃力,額頭冒汗。
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做手術。
就在這時,爸媽闖了進來。
「子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