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老太太非說我勾引他兒子,開他兒子的豪車。
我耐心解釋她認錯了,這就是我的一個買菜車。
老太太吐沫星子噴了我滿臉:
「你放屁,你一個離異的女人哪來這麼多錢!」
他們不依不饒,闖進我家,捆住我的手腳。
「你個騷貨竟然花了我兒子這麼多錢!」
櫥窗裏價值百萬的古董真跡被砸個稀巴爛。
老太太舉著錘子,叉著腰給他兒子打電話:「你多帶幾個人,回家一趟。」
結果,他兒子西裝革履帶著小弟來了。
我盯著他的胸針看,越看越眼熟。
「看什麼,沒見識,我可是直播公司的總裁,穿的都是高定西裝!」
不是,有病吧?
這不是我公司員工的衣服嗎?
1
周六上午我和女兒正在家裏睡懶覺,睡夢中好像聽見吵鬧的聲音。
下一秒,一陣急促雜亂的敲門聲讓我徹底清醒。
我眯著眼,打開門,原來是二樓的鄰居大姨。
「小劉啊,今天是我孫子張小奎的生日,擺了幾桌。」
「請你和你女兒一起來熱鬧熱鬧。」
見我還有些不清醒,大姨上手把我推回屋內。
「快收拾收拾,帶著你和你女兒一起。」
大姨眼珠一轉。
「打扮得漂亮點。」
臨出門,我才想起忘記問她在哪裏吃席了。
正想上樓問,一陣喇叭聲從我家一樓庭院傳來。
我走出去一看,我家院子裏已經擺上好幾桌。
見我走上前,二樓大叔熱情地向我擺手,招呼我過去。
我疑惑問道:「叔,辦席不是去飯店麼?」
環顧被鍋碗瓢盆壓的東倒西歪的一盆盆花草。
我有些不滿,怎麼在我家院子裏辦。
大叔眼睛一轉:「飯店?外麵用的都是地溝油,不健康。」
「我家老太太做菜好吃,也讓你們嘗嘗家常菜。」
「正好咱們樓下不正好有院子麼?地方也夠用。」
見我想說什麼,話鋒一轉:
「你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家裏沒個男人,不容易。」
「遠親不如近鄰,喊你們一起來熱鬧熱鬧。」
看著老頭臉上真摯的笑容,我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幾盆花而已,沒有真情重要。
我上周才搬過來,這個房子是我媽以前住的。
本來害怕不習慣,沒想到遇到這麼熱心的鄰居。
我拉著女兒剛想入席,大叔攔住了我的去路。
用鋼筆不經意間點了點桌麵上的紅色禮金簿。
我拍了拍頭:「哦哦,瞧我差點給忘了。」
「孩子今天過生日,我怎麼說也是個長輩,隨500,給孩子當零花錢。」
大叔樂得像朵花,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了一張打印的收款碼:
「現金,微信,支付寶都可以。」
隨完錢,我帶著女兒入了席。
結果,大姨看見了我,一把將我拉過。
「你怎麼能坐末席呢?」
「你可是我們的貴客,坐首席,和我孫子還有我們親戚坐一桌。」
我心下暖暖的,為剛剛自己還有點斤斤計較感到慚愧。
剛一入席,我就察覺到總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身上。
剛想探究,身邊的女兒拉了拉我的袖子。
「媽媽,我餓。」
我笑著摸女兒的頭:「吃吧。」
女兒剛夾一個雞翅,就被一雙筷子打偏。
我一看,原來是今天的壽星,張小奎。
他嘴裏塞了四五個雞翅,滿嘴流油。
拿筷子指著我女兒:「你一個女娃吃了也不長身體,還是我吃吧。」
我強忍著不適,想給女兒夾點別的。
結果就那麼幾分鐘,桌上的菜七零八落,還有老太太直接拿著塑料袋摟。
桌上隻剩了一個還沒人動的饅頭,我給女兒掰了一小塊。
這時我對麵的男人突然開口:「還吃呢?」
他上下審視的眼神讓人不舒服。
「別人都落筷了,你們娘倆挺能吃啊。」
我剛想反駁,大姨拿著一遝紅包,滿麵紅光走來。
拉著我的手,「哎呦,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
「要不說緣分呢。」
「小劉啊,這是我兒子,張國柱。」
我不明所以。
張國柱笑得一臉橫肉:
「原來你就是我媽想給我介紹的小劉。」
男人上下打量我,
「長得還可以,就是帶著個丫頭片子,還挺能吃的。」
大姨見我麵色不悅,急忙拉住男人,開口找補。
「小劉啊,國柱和你一樣,現在都是單身。」
「國柱有能力,是直播公司的老總,你來我家肯定享福。」
老太太一臉驕傲,我這才明白,原來今天是讓我來付費相親啊。
我禮貌拒絕,大姨麵色微冷。
就在我準備起身離開時,張小奎猛地推了我女兒一把。
大喊:「你嘴裏吃的什麼?」
女兒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緩過來。
「巧克力。」
張小奎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奶,我也要她吃的那個。」
我剛想說話,女兒就拉住我的手。
「媽媽,你不是說好孩子要學會分享嗎?」
女兒把剩下的一整盒巧克力都遞給張小奎。
張小奎立馬爬起來,抓起一把就往嘴裏塞。
2
周日下午,接到女兒舞蹈老師電話時,我正應邀在博物館拍攝文物。
「你女兒被三四個人圍起來,我們根本攔不住。」
我背著相機匆匆趕到。
急忙撥開人群,定睛一看,竟然是樓上的大姨還有大叔。
大姨拉住我女兒:「囡囡啊,小奎就是吃了你送給他的巧克力。」
「從昨晚上開始,上吐下瀉。」
「你不會是故意害我孫子吧。」
女兒小聲說道:「我沒有,是他自己要的。」
眼看著大姨的手掐的女兒手腕通紅,
我一把拉過女兒,護在身後。
「有什麼和我說。」
「昨天囡囡還沒來得及吃,就被你家孫子都搶走了。」
「再說了,那個巧克力壓根就沒開過封,怎麼可能是我們害你孫子呢?」
大叔和大姨壓根聽不進去。
「不管怎麼說,都是吃了你家的巧克力,我孫子才這樣的。」
話音剛落,她就坐在地上。
「大家給評評理,我孫子打吊瓶,那麼粗的針就往他頭上紮,現在還在市醫院。」
手上還比劃著,
「哎呦,這給我們老兩口心疼的哦。」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我甚至都有點懷疑,莫非是我買的巧克力,已經過了保質期?
老太太見我氣勢減弱,湊上身來。
我隻好開口,「那你們現在是想要咋解決?」
「小劉,大姨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人,」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說孩子受苦,咱們這些家長能不心疼麼?」
我聽明白了。
「小奎的醫藥費還有住院費我來出。」
老太太語氣稍緩。
「我就說,小劉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但是國柱是公司老總,忙的要死。」
「我們老兩口,歲數這麼大了,想照顧孩子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見我皺著眉,老太太又開口。
「本來應該是你去照顧小奎,但是你還有囡囡,大姨也是體諒你的。」
老太太把一個中年女人推到身前。
「這是我們剛剛在醫院樓下找的護工。」
我撇了一眼,看她的手,也不像做護工的。
「這一周就由她來照顧小奎。」
隻不過,「這個護工費......」
我聽著頭大,但也懶得和他計較。
「多少錢?」
「兩萬。」
我氣極反笑。
「多少?」
「要不然我們還是叫警察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