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性緣腦姐姐。
她偷窺男生寢室被人追打,就認準對方喜歡她。
還到處跟人炫耀:「世上女人多了,他隻打我,就是想引起我注意。」
姐姐回家拿上戶口本,就要和男生領證。
我磨爛嘴皮子,才製止她的喪誌操作。
後來男生出國留學,姐姐才發現他是富家公子,身價過億。
當晚,姐姐把我迷暈賣給器官販子。
看著我被活體解剖,姐姐滿臉怨恨:「都怪你拆散我們夫妻,我當不成富婆,你也別活。」我死後爸媽為了袒護姐姐,謊稱我和鄉下糙漢私奔了。
第二天,他們拿著賣我器官的錢出國旅遊,買房買車。
眼前一晃,我回到姐姐偷窺寢室這天。
1
啪——
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臉上。
「賤種,沒看到你姐姐回來了?還不滾去做飯。」
我僵硬的轉回頭。
臉頰上火辣辣的觸感,讓我從茫然中驚醒過來。
抬眼就對上我媽咬牙切齒的臉:「我讓你做飯,你聾了?是不是想餓死你親姐姐!」
「我真是倒黴,怎麼生出你這種心腸惡毒的賤貨。」
說完,一腳把我踹出幾米遠。
緊接著快步湊到姐姐身邊,換上一臉和藹笑容。
寶貝長寶貝短,噓寒問暖。
我拳頭緊緊攥住,冷眼看過去。
視線裏,姐姐手裏拿著戶口本像土撥鼠一樣上躥下跳。
我漸漸明悟過來,回憶起前世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姐姐是大學宿舍的保潔員。
今天上午,她偷窺一個男生換短褲,結果被對方現場抓包。
可姐姐非但不收斂,反而拿出手機哢哢拍照。
還對著男生身體的一些部位評長論短。
對方惱怒之下,揪住姐姐頭發就掄拳頭。
從宿舍樓三層一路追打到操場。
姐姐臉上掛彩,連滾帶爬的逃出學校。
可鼻尖的血還沒擦幹淨,就理所當然覺得那男生是喜歡她了。
她興致勃勃跑回家裏炫耀。
大聲宣布每一塊淤青都是他們相愛的痕跡。
甚至揚言以後不洗臉了,她要留著老公的味道。
姐姐說話的時候還不停看向我,目光滿是得意和囂張。
我麵無表情。
心裏早就對她這種荒誕的下頭行為麻木了。
就因為我媽做的一個夢。
夢裏說姐姐是天女下凡,凡有婚配,全家富貴。
我爸媽從此深信不疑。
在他們兩個的反複洗腦下,姐姐性緣腦屬性一發不可收拾。
從那以後在她的世界裏,男人隻分兩種。
對她愛而不得的舔狗們。
和隨時可以領證的未婚夫們。
這次姐姐突然回來,就是為了拿戶口本和男生敲定關係。
「我一個女孩子都這麼主動了,他一定感動哭死!」
「我覺得他會退學跟我私奔!」
姐姐露出又幸福又無奈的表情:「他退學就租住我們家吧,房租少收他一些,畢竟是一家人。」
前世,我聽到這一番言論,整個人都傻了。
為了不讓姐姐被按在恥辱柱上,好說歹說才攔住她告白的腳步。
可沒多久,那個男生出國留學。
身份曝出是富商家獨子,家產上億。
每個月光是生活費都十幾萬。
姐姐知道後徹底炸了。
她裝病把我騙回家,又在我水裏下藥。
趁我虛弱將我捆起來,賣給器官販子。
還故意要求對方,摘除我器官時候讓我保持清醒和痛感。
我苦苦哀求,說盡好話,可換來的卻是全家人厭棄的眼神。
身體和四肢被禁錮在冰冷的鐵床上,我親眼看著五臟六腑離開我的身體。
那種極致的痛苦和恐懼,讓我精神徹底崩潰。
「賤種!都怪你拆散我和我老公。」姐姐目光狠毒,對著我鮮血淋漓的殘軀咒罵。
「要不是你挑撥離間,我早嫁入豪門了。」
「你就是嫉妒我們夫妻感情好!想偷我老公。」
「我要你死!死啊!」
姐姐聲嘶力竭的咆哮,麵目猙獰可怖。
而我的爸媽,正拿著器官販子給的錢,一臉興奮的規劃出國遊。
全程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麼臟東西。
我咽氣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媽說:「屍體拿去配冥婚,給大女兒換陪嫁。」
回想起死前種種,我不禁打了個顫栗。
隨後看向眼前眾人,目光冷冽下來。
2
姐姐捏著戶口本,直接跳上桌子激動的大叫。
「他就是愛慘我了!不然沒理由打我,都是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嘿嘿,他好會喲。」
「隻要我回去,他一定跪下表白,我真是太懂男人了。」
我媽使勁點頭,語氣滿是理所當然:「我女兒是天女下凡,那小子有機會看你一眼,都是他的福氣。」
正在擦拭釣魚竿的我爸,也跟著讚同:「男人最懂男人,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嘛。」
「他打你,無非是求偶的套路。」
說完又撇起嘴,臉上帶著嫌棄:「你們還沒在一起他就敢使小心機,這種不自重的女婿我不太滿意。」
我爸冷哼一聲,臉色高傲:「你要給他立立規矩,我們是天女之家,不是阿貓阿狗能來蹭的。」
「讓他把全部家產奉上來,老子就賞賜他一個巴結我的機會。」
姐姐深以為然點點頭,覺得非常合理。
還拿出小本子,把我爸說的話一一記錄下來。
我媽又得意的補充道:「以後你們生的娃必須跟我們家姓,他家的賤姓可配不上天女血統。」
「我寶貝閨女又不是非嫁他不可,讓他不要不知好歹。」
我冷眼旁觀這三個奇葩,宛若看一群智障。
短短一分鐘不到,他們已經連酒席請多少桌都算好了。
甚至,我爸還訂下了辦婚禮的飯店,約好晚上就過去試菜。
實際上,姐姐和那個男生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不是......真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一個掃廁所的臨時工。
300多斤體重,還是心理扭曲的偷窺狂。
要不是學校裏有親戚幫襯,她連工作都找不到。
平時,無論男女見到她都躲遠遠的,唯恐被她蹭一身豬油。
今天遇到個膽子大的,這就賴上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她自命不凡的底氣從何而來?
姐姐見我盯著她戲謔的打量,臉色一沉:「賤種,你瞅啥?」
我媽看我還站在原地,馬上又揚起巴掌:「還不滾去做飯,你是死人麼?」
「耽誤了我寶貝閨女的姻緣,老娘要你狗命。」
我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三人。
腦海中閃過我前世的下場。
一個惡毒且瘋狂的念頭,逐漸清晰。
我忽然一笑。
表情「真誠」看向眾人:「我嘛,當然是在祝福姐姐啊。」
3
你說什麼?
我媽明顯一愣,高高抬起的手硬生生頓在半空。
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畢竟像今天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以往我為了保護姐姐那可憐的自尊心。
為了不讓爸媽丟麵子。
每次都會極力反對,甚至不惜下跪,苦口婆心的勸導。
可換來的不是一連串臭罵,就是他們三個一起的拳打腳踢。
重生一世,這冷血又扭曲的家我不要了。
這虛假的親情我也不要了。
不僅如此。
之前我承受的痛苦,也要給我千百倍的償還回來!
我心裏暗暗發狠。
麵上仍然努力維持著乖巧的笑容。
「嗬,算你這下賤貨識相,以後記得和你姐夫保持距離。」
姐姐麵色凶狠,威脅我:「警告你一句,敢偷看我老公,就挖了你眼珠子!」
我故作驚慌的縮脖子,裝出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我媽見我這慫樣,罵了一句「窩囊廢」也就不再搭理我。
轉頭又擔憂起姐姐的陪嫁。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爸老神在在一指我:「過幾天把這個貨嫁出去收彩禮,老大的陪嫁不就有了嗎?」
「或者幹脆送她去那種地方做服務,賺得多,來錢快,嘿嘿。」
我爸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臉上的猥瑣簡直讓人想吐。
姐姐輕嗤一聲,鄙夷的掃我一眼:「下賤貨賺的錢也是臟的,我可看不上。」
「再說了,我老公哪舍得我出陪嫁?」
「我允許他跟我在一起,他全家都感恩戴德。」
「上供咱家的彩禮沒有個千八百萬,我可不上婚車。」
「不僅如此,他家還要給我抬麵子,必須給咱親戚們每人送一套房。」
我爸開心的鼓掌叫好,誇姐姐孝順。
我媽說這都是天女給家裏帶來的福氣。
三個人迫不及待要把喜事定下來。
立刻去學校接人,想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拿到結婚證。
臨出門,我媽回頭瞪我一眼。
防賊似的滿臉警惕:「你這種賤秧子別出來丟人現眼,免得讓親家瞧低我們。」
之後他們像是生怕我賴上。
飛快的跑了。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我臉上的乖巧迅速消失。
我雙手扶住膝蓋微微顫抖,像剛結束長跑一般大口喘息。
隻有我自己知道,重生到現在我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壓製住向他們舉刀亂砍的衝動。
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我。
一死百了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讓傷害過我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想死都是奢望!
4
調整好狀態,我迅速回房間收拾東西。
推開臥室房門。
小小的窩棚裏,隻有一個破舊毛毯在地板上圍成的「床」,和貼了一牆的獎狀。
看著睡了十幾年的地方,我心裏五味雜陳。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知道爸媽偏心姐姐。
因為我媽夢到姐姐是天女,而我是伺候天女的卑賤奴婢。
在她夢裏,我用盡心機投胎到她肚子裏。
讓原本懷上的兒子,變成了女兒。
從那之後,我媽逢人就說我是天生壞種,賤坯。
是家裏的汙點。
前世,在指責和打壓中成長的我,對親情無比奢望。
為了讓爸媽多看我一眼,我早早就成了全家經濟來源。
我9歲就開始賺錢,拚命參加各種競賽。
周圍人都誇爸媽生了個天才。
卻不知道我拚命學習,隻是想看看他們拿到獎金時的笑容。
為了一個施舍的眼神,我沒日沒夜的卷競賽。
獎金拿到手軟。
我讀高中起,爸媽和姐姐就不上班了。
全家人衣食住行,吃喝玩樂,都用我的獎金。
我爸的釣魚裝備、我媽的高檔化妝品,買到滿屋子都堆不下。
他們就四處送人。
我無數個挑燈夜戰,辛苦贏來的獎金,被他們買成禮物拿去做人情。
換回一聲聲慈母慈父的好口碑。
後來,爸媽還用我的獎金給姐姐買了新房子。
而我連學校的住宿費都付不起。
每天隻敢吃兩頓飯,還要周末兼職打工賺生活費。
隻要我向家裏開口要學費。
姐姐就會對我破口大罵:「你就是天生賤奴,有什麼資格花我家的錢?」
我媽也跟著冷眼附和:「你獲獎是沾了你姐姐的福氣,沒有天女賜福你算個屁的天才。」
「別人誇你兩句就認不清自己是什麼貨色了?」
「我怎麼生出你這種愛慕虛榮的拜金女。」
甚至,我出車禍需要交住院費。
我媽依舊暴怒指責:「你享受了屬於你姐姐的天才名聲,還要搶你姐姐的錢,你怎麼既要又要,這麼自私。」
我爸也點頭,滿臉嫌棄:「又不是我們開車撞你,憑什麼花我們的錢住院?」
「我看就是你自導自演一起車禍,賣慘騙我們家錢!」
罵完我,爸媽就揚長而去。
當晚帶著姐姐吃法式大餐,說是去去晦氣。
從那之後一直到我出院,全家都沒來看過我,也沒出過一分錢。
我不得不一邊給人補課賺外快,一邊付醫藥費。
直到我出院後一周,爸爸和姐姐才從海邊度假回來。
一樁樁回憶,像幻燈片在我腦海中閃過。
思緒回歸,我自嘲一笑。
前世的我太渴望親情,倒是被這一家人pua的很慘!
你們不是說我沾了姐姐的福氣嗎?
好好好!
這輩子沒了我供養,我倒想看看你們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5
我在房子裏搜刮好幾圈,把用我獎金買的東西全部帶走。
至於帶不走的,我記得樓下有個舊貨回收店......
價格公道,而且支持上門拆裝。
主打一個服務到位。
在我出具了購買記錄,轉賬記錄和發票之後,幾個壯漢立刻在我家又搬又砸。
可能是我開出的價錢足夠美麗,這些工人幹勁十足。
要不是物業攔著,他們都能把牆磚挖下來拆走。
兩個小時以後,我看著拆成毛坯的房子,滿意一笑。
等爸媽和姐姐回來。
看到無家具、無電器、無裝潢,甚至連防盜門也無的房......咳,坯子。
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我計算好時間,打車直奔機場。
記憶中,今天晚上我會收到世界數學家協會的郵件。
邀請我赴歐洲參加學術研討。
前世,我媽知道我要出國,擔心失去經濟來源,沒人供養他們。
她竟然裝死,讓我爸騙我回家奔喪。
可當我心急如焚的衝回家時,我爸直接撕了我的護照。
還用棍子打斷我一條腿。
之後指著我斷腿,趾高氣揚:「隻斷你一條腿,已經沾了你姐姐的福氣,要不然兩條腿都給你打斷。」
姐姐假裝為我好的勸道:「你在國外沾不到我的福氣,會從天才變回平庸,到時候丟死人了。」
「我們都是為你好,你怎麼不懂家人的良苦用心。」
我媽更是像受了極大委屈一般,指著我怒斥。
「你滾蛋了拿誰給你姐姐換陪嫁?家裏養你這麼多年都白養了,一點親情都不顧。」
上一世,出國無門加上斷腿。
我隻能窩在家裏辛苦給人補習賺錢,還要承受全家人嫌棄我是瘸子的眼神。
這一次,我果斷跑路。
不給他們一點傷害我的機會。
一路上風馳電掣,直到通過機場安檢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坐在候機大廳裏,我悠閑的刷著手機。
忽然,一個熱度高漲的直播間彈出。
我本想劃開的手指停住,目光變得玩味起來。
因為直播間的封麵,赫然是我那天女下凡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