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裏麵是小婉和張昊的合照，看起來是他們的第一個1110。

照片上，張昊正在教小婉做奶油蛋糕，

兩人的臉上都沾著麵粉，笑得像兩個孩子。

配文是：“那天，你說要教我做最幸福的蛋糕。”

我的手指顫抖著，點開了下一張。

是張昊獨自一人的照片，他正在認真地裱花。

照片明顯是偷拍的，能看出拍攝者的手在抖。

配文變成了：

“可是後來，我隻能一個人做著同樣的蛋糕，一次又一次。”

最後一張，是我在去年1110吃蛋糕時的照片。

當時我正低著頭，強忍著不適。

而小婉站在我身後，臉上帶著我從未看懂的複雜表情。

配文是：“對不起，明遠。

我以為時間能治愈一切，卻不知道把你也變成了傷口。”

我關掉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發抖。

路過一家便利店，我買了瓶威士忌。

生平第一次，我想把自己灌醉。

但就在我擰開瓶蓋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擊中了我：

張昊就是在一個醉駕司機的車下離開的。

而現在，我正準備用酒精麻痹自己。

人生怎麼會如此諷刺？

我把酒瓶重重放在便利店門口，掏出手機，訂了最近的一張機票。

或許，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一個沒有奶油蛋糕，沒有1110，沒有替身，也沒有執念的開始。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城市的霓虹燈照在地上的水窪裏，碎成一片片彩色的光。

就像我們的婚姻，美麗，但終究是碎的。

機場的候機大廳裏，我打開了行李箱。

在最上麵，赫然躺著一個小小的保溫盒。

裏麵是一塊奶油蛋糕。

我認得這個保溫盒，是小婉平時裝午餐用的。

可我不記得自己收拾了這個。

我也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小婉期待的看著我，希望我能回頭。

掀開蓋子，一股熟悉的奶油香氣撲麵而來。

蛋糕上麵用巧克力醬歪歪扭扭地寫著：“對不起，最後一次了。”

旁邊還壓著一張字條：“我知道你最討厭奶油的味道，但請你嘗一口吧。

就當是為了這七年我對你的懺悔。”

我的手開始顫抖。

而且我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奶油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