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爺爺在門口從天亮坐在天黑。

他拄著拐突然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

正好被從工地打聽完消息的哥哥撞見。

“爺爺你這麼大年紀就不要亂操心了，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想想這段時間怎麼掙錢呢！”

“工地現在已經被警察封鎖了，這段日子不能到那裏賣盒飯了。”

“再不趕快找下一個掙錢的營生，狗崽子沒回來之前，我倆就要餓死了！”

哥哥說完這話後，掏出手機開始瀏覽軟件上的招工信息。

剛點開一個適合的崗位時，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哥哥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是孟婉的家長嗎？我是她的班主任。”

“孟婉保送的學校下發了一些文件，需要孟婉核實個人信息。”

哥哥敷衍道：“嗯，我知道了。”

班主任聽出了哥哥的不耐煩，追問道：“孟婉這些天沒來學校是有什麼事嗎？”

哥哥皺著眉道：“放心吧，她沒事。指不定現在在哪快活呢！”

“她小心思多得很，誰出事她都不會出事！”

班主任驚訝道：“孟婉也沒有在家嗎？她是個知道孰輕孰重的孩子，在三天前，我就把這件事發短信告訴她了。”

“她一直最想去這所大學讀書，她看到消息絕對不會不回複的。”

“這麼久沒有她的消息，我建議作為家長您應該報警。”

聽到這話的哥哥厭煩地回道：“我是孟婉的家長，她出什麼事我能不知道嘛！”

“你有這閑心，還不如去研究研究自己怎麼升職呢！”

“在一個學校當了二十年的老師，一直都是最低的職稱，也不覺得丟人！”哥哥惡意嗆聲道。

還未等班主任回應，立刻掛斷了電話。

在軟件上找工作無果後，哥哥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短袖又來到了工地。

他看到工人們雖然已經停工，但還在幹著一些零活，工地的經理依舊會給工人們算工資。

哥哥想要去找作為工人‘班長’的鄰居家王叔幫忙找個臨時工的活。

王叔知道我家的情況，多年以來一直幫助我們。

他知道哥哥在找工作後，欣然答應。

當天就入職的哥哥，手裏拿著鐵鍬立刻跟在王大叔身後填埋工地上坑窪。

兩人幹活時，王大叔聊起在工地裏發現的那具學生屍體。

王叔隨口問道：“最近怎麼沒看到孟婉？小丫頭勤快得很，每次你來工地，她總是跟在你身後幫忙。”

“我要是有這樣一個閨女，真是享天大的福！”

“享福？”

“她就是個禍害！家裏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是被她害的！”

王叔看著哥哥惱火的臉色勸道：“小宇啊，我知道這些年你一個半大孩子養小婉和你爺爺不容易，可小婉還在上學，天天被你罵著，她心裏也不好受啊！。”

“她不好受是應該的！”

“當年她但凡懂事點，沒有任性地跑到外麵淋雨就不會生病，爸爸就更不會去世！“

“王叔，你不用再說這件事。她是我養大的，我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

看著眼前的活幹完了，哥哥扔下手裏的鐵鍬轉身離開。

王叔看著他的背影，大喊提醒道：“孟宇，你一定要提醒孟婉注意安全！”

哥哥轉過頭敷衍答應。

走到胡同後，哥哥看到幾個街上的混混欺負一個女學生。

他一身腱子肉的身材擋在女學生麵前，立刻把混混們嚇跑了。

哥哥把人送上公交車後，才繼續往家走。

他與女學生說話時臉上的溫柔是我從沒見過的。

哥哥看著開走的公交車，喃喃道：“要是那時的孟婉也這麼聽話就好了。”

我委屈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

哥哥，我一直都聽你的話。

你能不能把對待別人的溫柔分給我一些？

我是你的妹妹。

我也想看到你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