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邊牧可頌叼著小花籃給我們送戒指。
走到一半,它突然跳下舞台,撲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韓凇鬆開我的手,過去把女人緊緊地擁進懷裏。
可頌興奮地在他們身邊又撲又跳,我親手做的戒指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裏。
“可頌,你回來!”女兒急得跺腳。
我抱起女兒,沒讓她看到爸爸掉眼淚,“我們走。”
1
“可可......”
女人暈倒了,從韓凇懷裏往下滑。
賓客或麵麵相覷,或竊竊私語,觀賞著這場八卦狗血大戲。
我抱著女兒徑直往外走。
可可......
韓凇養的狗叫可頌。
我的女兒,韓凇給她取名小顆。
“她是一顆小小的種子,會在爸爸媽媽的愛裏慢慢長大。”
三年前生女兒時,我順轉刨,生了整整一天。他親了親又紅又皺的寶寶,又來親吻虛弱的我。
“辛苦了老婆。”
他的眼眶紅了。
我的眼淚也瞬間湧了出來,那一刻我很幸福,覺得自己嫁對了人。
他喝醉後在夢裏叫過“可可”,我以為是“顆顆”。還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笑答:“顆顆在睡覺,等明天早上她聞到你身上的酒味肯定會生氣。”
“......媽媽!”
我回神,女兒叫我。
“閻叔叔。”
閻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還把我的包拿了出來。
他是韓凇大哥韓嶺的戰友,大哥執行任務時犧牲了,他經常過來探望韓母,這麼多年算是韓家的半個兒子了。
今天婚禮的場地就是他和朋友合開的酒莊。
“閻叔叔抱好不好?媽媽穿高跟鞋走路很辛苦。”
他把小顆接過去,對我說:“我的車馬上過來。”
我啞聲道了聲謝。
上車後,我請閻城幫忙把我們送回家。
“你......還要回去?”閻城問。
我苦澀一笑,“回去收拾東西啊,我們娘倆總不能穿著婚紗滿大街跑。”
小顆緊緊握著我的手指,一臉嚴肅地說:“媽媽,你和爸爸離婚,我選你。”
我心頭一酸,心疼地抱緊小顆,“謝謝寶貝,媽媽也隻選你。”
“爸爸壞,可頌也壞,他們不要我們,我們也不要他們了!”
說著委屈地哭了出來。
她四歲了,即使我們大人從來不會跟她講,她懵懵懂懂也明白一些事情。
畢竟她還不會說話時就知道,爸爸隻能和媽媽擁抱、親吻。
2
車程一個小時,小顆哭累睡著了,到家還沒醒。
“你上去拿東西,我在車裏看著小顆。”
閻城的聲音很讓人安心,我卻潛意識裏覺出一絲危險,但無暇多想。
在電梯裏,小顆奶奶的電話打了過來,火氣衝衝地問我帶小顆跑哪裏去了。
“韓凇呢?他在哪兒?”
小顆奶奶也就心虛了一瞬間,“他能去哪兒?送客人去醫院了唄!”
“倒是你,當初讓你辦婚禮,你非要旅行結婚。孩子都這麼大了又心血來潮辦,行,辦就辦唄,現在你自己又當甩手掌櫃,說跑就跑,什麼都不管,這麼多客人呢......”
我深吸了口氣,結束了通話。
什麼都怪到我頭上,明明所有事都是我跟韓凇商量好,一起決定的。好的事就是她兒子的功勞,不滿意的就全是我的餿主意,我攛掇她兒子的。
換掉婚紗,穿上舒服的衣服,我一邊收行李,一邊看著這個房子,每個角落都有我們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
經過韓凇的書房,我推門進去,盯著牆上的畫,慢慢走近。從我跟韓凇結婚,搬進來,這幅可頌的畫就一直掛在這裏。
右下角有兩個字母“KS”。
我跟小顆說,這是可頌的名字。但可頌的名字就是“可”和“凇”。
韓凇說是一個朋友畫的,朋友去了國外,後來就很少聯係了。但從來沒說過,可頌也是他和這個朋友一起養的。
“媽媽?”
小顆醒了,帶著閻城上來了。
我把她抱起來親了親,“媽媽收拾好了,你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想帶的東西。”
她在家裏繞了一圈,從小房間裏抱出來一個相冊。是我生日,她和爸爸一起做的。
“媽媽可以嗎?”
我說當然可以,“爸爸永遠是爸爸,他很愛你,你想他的時候可以看一看。”
上車後,我讓閻城把我們送到酒店。我爸媽的老房子一直空著,家具電器都沒辦法用了,收拾起來需要時間。
閻城應了一聲,但卻把我們帶到了他在酒店頂層的套房。
“我偶爾來住,比酒店更像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