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開他的鉗製,像瘋子一樣著急地大喊著: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去救瑤瑤!再不救孩子就咽氣了!”
“瑤瑤!瑤瑤!有沒有人幫我救救孩子!”
我急得冷汗直流,淚水狂奔。可是人來人往沒人注意。
顧宇輝滿臉嫌棄,一手略顯焦急地脫去救生服,換上常服,一邊死死把我往遠離水池的地方拉,嘴裏還吆喝著替他臨時頂班的兄弟:
“你這嫂子腦子有點問題,不僅有被害妄想症,還喜歡發瘋發癲演戲,一會兒不管怎麼說,你都別讓她擾亂咱這秩序啊!”
“咱這救生員,好好救人才是盡職盡責!”
顧宇輝推貨物一樣把我扔到了錢文才手裏,錢文死死箍住我的手腕,我前後掙紮都動彈不了一分。
他像保證完成任務似的,對顧宇輝的交代,回答的中氣十足:
“好嘞哥!你是不是要去找李姐啊?去吧去吧,放心,嫂子在這兒,我不會讓她添亂的!”
顧宇輝走的匆匆忙忙,迫不及待去陪伴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我被高大的錢文才拉倒救生遠離水池的一邊,眼睜睜看著女兒瑤瑤在水池子裏麵咕嘟咕嘟的嗆水。
“求你了!文才!你睜大眼睛看看,看看水池子裏!我女兒瑤瑤才八歲,她不會遊泳啊!再這麼下去,孩子要淹死了!”
“你是救生員,你去幫我把人救上來!求求你了!”
我雙掌合十,掙脫不開就隻能一邊慌張地指著水麵,給錢文才去看,一邊死命地跪倒在地上磕頭。
為了女兒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犧牲。
很快我的額頭處磕出了血跡,旁邊有看戲的人停下來,驚奇地問我在幹什麼。
我巴不得所有人知道我的女兒命懸一線。
拚命地用手指,錢文才卻雲淡風輕地打斷我,擋住別人的視線:
“嫂子,你別瘋了行嗎?”
“當初你仗著自己供顧哥上學,死皮賴臉地嫁給人家,拆散了錢哥和李姐。”
“那你說你嫁都嫁了,做人能不能安分點?不要一天到晚,為了給顧哥的工作添堵,讓他多注意注意你,又是演戲吸引大家夥注意,又是在這兒擾亂秩序的。”
“煩不煩啊你!”
路人聽了,恍然大悟一般看著的確像是瘋癲了的我。
嘖嘖說著,
“啊,原來是那種搶了別人男人的女的啊,這種我知道,的確愛演戲,隻是現在演到這種公眾場合了?也不嫌丟人呐!”
“誒喲你還說呢,聽那意思,她老公也是這兒的救生員?這女的腦子有毛病吧,救生員本來工作也不好幹,她還專門在這兒博人眼球,給人添堵......”
我耳朵嗡嗡作響,想起當年顧宇輝落榜,知道我暗戀他,就拿隻要我願意花錢供他讀書,他就願意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對我好。
那時候年輕,我信了。
頂著被我媽掃地出門的壓力,自己打五份工供他複讀,陪他照顧他。
最後他說因為題太難沒考上,給不了我婚禮。
我體諒他,心疼他沒錢,甘願扯了證就算結婚。
結果八年呐,八年的裏裏外外操勞,原來他就是這麼和別人說我的。
到頭來,是我耽誤他和他的白月光李倩倩在一起了。
心臟剜的生疼,我痛不欲生地看向還有半截露在水麵上,使勁撲騰的瑤瑤。
眼睛一掃,掃到了一旁的長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