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竹馬傳承香火,老婆偷偷流掉了我們五個月的孩子。
手術結束後,她才拿著流產通知書,一臉虛弱的跟我說:
“子銘三代單傳,現在他想要個孩子,我幫幫他有什麼不可以?”
我爸得知消息後,氣到心梗而死;我媽也因此精神錯亂。
我情緒崩潰,想質問她為什麼,卻被她接連掛斷37通電話!
我媽也撒手人寰的那天,她才舍得發來一條消息:
“一個孩子而已,你想要我下次給你生。子銘都抑鬱了,你難道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我借來朋友的手機,默默翻開她的朋友圈。
照片上,她正迷離的趴在竹馬懷裏,臉上帶著滿滿的幸福。
這一刻,我對她徹底死心了。
……
三天後,我獨自處理完爸媽的喪事。
回到家裏,我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即使沒有開燈,我也能看清擺在桌上的那張全家福。
妻子梁鈺柔輕輕撫摸著挺起的小腹。
老人們眉開眼笑,臉上帶著濃濃的期待和喜悅。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算得上是婚後最幸福的時刻。
但如今。
屬於我的美夢,徹底破碎了。
“老公,給我盛碗粥。”
梁鈺柔進門時習慣性的吩咐著。
不過當她抬起頭後,卻愣了一下。
見到我疲憊不堪的躺在沙發上,以及那滿地的狼藉,讓她原本還帶有某種回味的笑容瞬間化作嫌棄和不耐。
“瀟白,我才出去幾天,你怎麼把家裏弄得這麼亂?”
“還有,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最煩煙味了嗎,你故意的吧?”
我還什麼都沒說,她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指責。
這樣的情形我早已習慣。
畢竟對她而言,所有的溫柔和體諒都隻屬於陸子銘。
而我,就是用來消化她剩餘負麵情緒的工具。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的望著她,眼裏除了失望便是冷漠。
她見我是這樣的態度,當即有些惱火,扔掉手裏的包對我喊道:
“子銘家的情況你也了解,她為了我寧願單身一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斷了香火,隻是幫個小忙,你不要那麼斤斤計較好不好?”
“不就是一個孩子嗎?大不了以後我再給你生!”
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不由暗自感歎,究竟是多麼不要臉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默不作聲去醫院打掉孩子時,可曾想過我們家的香火?
她答應陸子銘這荒唐的請求時,可曾念及我對他整整五年的深情?
她無所顧忌和別的男人廝混時,可曾回憶起我爸媽不辭辛勞照顧她的場麵?
梁鈺柔被我格外冷冽的目光盯的有些別扭,似乎也意識到了剛剛說的那些話有多荒謬。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來到我身邊,撒嬌似的安慰道:
“老公,子銘他真的很可憐,從小到大也沒少照顧我,現在隻是想借我的肚子生個孩子而已,十個月後,我就不欠他什麼了。”
“你放心,我心裏愛的永遠隻有你一個,不然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你,還要心甘情願的為你生孩子呢?”
換做從前,不管我生多大的氣,隻要她放低姿態小小的撒點嬌,我就會心癢難耐的事事順從。
可如今,感受著鼻尖繚繞的某種刺激性味道,我不由惡心的想吐。
曾經她可是連螞蟻都不敢踩的人,如今卻能狠下心將早已成型的胎兒打掉,隻為了那可笑的人情。
回想起爸媽曾經的期待化作悲憤與絕望的場麵,我的心裏便傳來陣陣刺痛。
我強忍著心底的火氣,起身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冷聲道:
“梁鈺柔,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她似乎覺得我還在賭氣,伸手輕輕環住我的脖子,拿出手機遞給我看。
“好啦,別生氣了。”
“我定了馬爾代夫七日遊,你陪爸媽去好好放鬆一下,我這邊......公司臨時有事,脫不開身。”
我麵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公司有事脫不開身?
連個像樣的理由都舍不得編。
她以為朋友圈刻意屏蔽了我,我就不知道她在為陸子銘的生日精心籌備禮物嗎?
我嫌棄的一把將她推開。
“不必了,這麼好的機會,還是留給你和陸子銘吧。”
梁鈺柔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終於失去了耐心,眼底透著委屈對我喊道:
“瀟白,你什麼意思?”
多可笑,明明是她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反倒像我對不起她一樣。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與她爭辯些什麼。
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輕輕放在桌上道:
“沒什麼意思,祝你和陸子銘幸福,離婚吧。”
梁鈺柔難以置信的望著我,緩過神後,怒氣衝衝的朝我大吼:
“瀟白,你瘋了嗎?因為這麼點小事你就要和我離婚?”
“隻是生個孩子而已,總共也發生不了幾次那樣的事,你怎麼連這點寬容心都沒有,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我徹底被她氣笑了。
原來不許自己的老婆替別人生孩子就不算是個男人?
我抬眸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深愛到骨子裏的女人如今卻是這副嘴臉,真的很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瞎了眼。
不過也好。
她越是這樣,就越能堅定我放棄這段感情的決心。
“既然我不算個男人,那你就找個算得上男人的在一起吧。”
“抓緊簽了,省著我變成拆散你們的罪人。”
梁鈺柔惱羞成怒將離婚協議撕得粉碎。
“憑什麼你說離就離?”
“我告訴你瀟白,離婚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同意的!”
說完,她氣衝衝的摔門進了臥室
以往這種情況最先服軟的一定是我。
哪怕明知錯不在我,可愛情的衝動總會使人變得卑賤。
但這次,我真的不在乎了。
大學期間,梁鈺柔曾是赫赫有名的班花,追求者無數。
而我隻是個來自鄉下的窮小子。
遠不比家世顯赫的陸子銘更有吸引力。
那時候,她跟陸子銘是所有人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我的存在同空氣沒什麼區別。
後來,陸子銘的父母給他安排了家族聯姻,兩人注定沒有結果,最終走到了盡頭。
梁鈺柔傷心之下,竟當眾向我表白。
哪怕我心裏清楚,自己不過是她用來和陸子銘賭氣的工具,但還是忍不住答應。
後來陸子銘出國深造,兩人漸漸沒了來往。
或許是被我的深情所打動,又或許是認清了現實,梁鈺柔開始一心一意和我交往。
畢業後,我也沒讓他失望。
通過夜以繼日的努力,事業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她也順理成章的嫁給了我。
在雙方父母的催促下,她終於懷上了屬於我們的孩子。
就在我憧憬著未來一家人快要過上其樂融融的美好生活時。
陸子銘回國的消息卻像一盆寒冬臘月的苦水,徹底潑滅了我異想天開的美夢。
直到梁鈺柔不聲不響打掉我們的孩子,並答應陸子銘那荒唐至極的請求時,我才明白。
梁鈺柔對陸子銘的情意早就刻印在了骨子裏,從始至終,都沒舍得忘記過他。
至今想想我都覺得可笑。
記得當初得知梁鈺柔懷孕時,我開心的像個孩子。
爸媽多年來一直惦記著抱孫子,這下更是得償所願。
不惜掏空半輩子積蓄給懷孕期間的梁鈺柔提供最好的護理條件和膳食基礎。
甚至在寒冬臘月遠赴千裏,送來家中飼養的雞鴨魚鵝。
而我為了幫她減輕壓力,保障孩子出生後的生活品質。
除了白天的正常工作外,閑下的所有時間除了照顧她就是做兼職,哪怕再苦再累也都心甘情願。
可結果呢?
梁鈺柔趁我不在家,經常找借口出去和陸子銘約會。
要不是那天應酬,恰好在餐廳撞見她和陸子銘共飲交杯酒,我都還傻傻的被蒙在鼓裏。
看著他們眉目傳情畫麵,我覺得心都涼了。
可在看見她挺起的小腹後,終究還是忍下了所有的負麵情緒。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她居然會為了一個如此荒誕的請求,不聲不響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
我爸被刺激的突發心梗,含恨而終。
我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精神恍惚不慎從陽台掉下,摔成植物人。
臨終前,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口中卻一直念叨著早為孫子起好的乳名。
我那時心痛的快要窒息,跪在病床前淚流不止。
始終無法理解梁鈺柔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葬禮當天,她並沒有露麵。
哪怕我接連給她撥去37通電話,她都毫不在意我的心情。
甚至反來責罵我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直到將爸媽的骨灰親手埋進地下。
我對梁鈺柔的愛,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原以為經過昨晚的爭吵,梁鈺柔會感受到我離婚的決心。
沒想到我一睜眼,就發現她穿著新買的情趣內衣,神情嬌媚的躺在我身邊。
“還生氣呢?如果你實在介意,那我就和子銘去醫院進行人工受孕,這樣可以了吧?”
我被她發癲的樣子惡心的想吐,幹脆起床跑去洗手間。
等洗漱完後,她又端著提前準備好的精致早餐遞到我麵前,展現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老公,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早餐。”
結婚五年,這是她第一次為我做早餐。
換做從前,我定會被感動到熱淚盈眶。
可如今,我隻覺得她這樣刻意地討好更加令人厭惡。
我側著身子避開,準備穿衣服出門。
她皺著眉,明顯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我都已經讓步成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我頭也不回的冷聲回應:“我隻想離婚。”
梁鈺柔忽然將手裏的餐盤狠狠摔在地上,指著我怒不可遏的痛罵:
“瀟白,你別給臉不要臉,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的人了?離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況且你爸媽是不會同意我們離婚的!”
聞言,我停下手裏的動作。
每當提及到爸媽,我的眼眶就微微有些泛紅。
心裏的酸澀溢於言表,但更多的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失望與控訴。
她還以為我怕了,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得意的神情。
“這次你鬧脾氣我可以原諒你,但你必須保證,從今往後不許再提離婚,否則我就找爸媽評評理!”
我微微側身,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她:
“你不配提我爸媽!”
“既然你不同意離婚,那我們就法庭上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