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婚夫的訂婚宴上,所有人都說還要等一個重要的人到。
這個人就是未婚夫的白月光。
晚上六點,未婚夫按照白月光的口味點了一桌飯菜。
晚上七點,未婚夫領著朋友們入座,為白月光留了一個最靠近自己的位置。
晚上八點,未婚夫準備好的訂婚蛋糕送上來,是白月光最喜歡的口味。
晚上九點,白月光走進包廂,和我的未婚夫深情對視。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後座沉默地聽著兩人的敘舊。
白月光轉過頭,抱歉地看向我:
“許小姐,抱歉,不是我們故意忽視你,隻是那段記憶你沒有參與。”
我點點頭,在婚禮那天換了個新郎。
裴司珩衝進現場,紅著眼要我解釋。
我抱歉地看向他,笑著說:“對不起,以後的記憶我不想有你的參與。”
......
和裴司珩的訂婚宴剛結束,我在幸福一家人的群裏@爸媽:
【聯姻的事情我同意了。】
媽媽奇怪地問我:
【你想好了?你和司珩不是才訂完婚嗎?】
我用力地捏了捏手機,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相談甚歡的兩人,扯了扯嘴角。
【想好了,婚禮照辦,但新郎不要他。】
今天是我和裴司珩的訂婚宴。
三天前,裴司珩為我放了滿城的煙花,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婚期,就定在十天後。
四個小時前,也是他,明知道訂婚蛋糕容易化掉,也堅持要等他的白月光林欣到場。
並當著眾人的麵,把分蛋糕的權利交給了林欣。
“欣欣,今天是你回國的第一天,這個蛋糕你來切。”
不顧我的意願,他便握著林欣的手,切開了蛋糕。
然後挑了最大最好的一塊遞給林欣,切麵裏鋪滿了我不愛吃的香蕉。
我離他不過二十厘米,卻得不到他的半個眼神。
有朋友提醒到:
“裴哥,你別光顧著照顧林欣姐,還有嫂子呢。”
裴司珩頭也沒回,隨意的回道:
“不用,悠然不愛吃香蕉。”
我想過裴司珩可能是不記得我的喜好。
可沒想過,他明明記得,卻還是選了我不愛的口味。
哪怕,這是我們的訂婚蛋糕。
那個時候,我真有些慶幸。
慶幸蛋糕上的喜字已經模糊,讓我還能保留些許可笑的顏麵。
“我先送欣欣回家,你自己打車吧。”
這是林欣出現到現在,裴司珩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回憶被打斷,我點了點頭,用手擋住發亮的屏幕。
裴司珩注意到這一幕,皺了皺眉:
“戒指怎麼沒戴?”
聞言,我下意識摸了摸衣服口袋,有些咯人。
從餐廳出來後,林欣就主動加了我的好友。
朋友圈置頂的第一條,是張露出鎖骨的照片。
昏暗的燈光下,女人脖子上那條紅色碧璽項鏈格外耀眼。
配文:
【某人送的生日禮物。可惜配套的戒指太醜了,我沒要。】
時間是一周前。
而三天前,裴司珩向我求婚的那枚戒指,也是紅色碧璽。
和項鏈明顯是一套。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求婚戒指,也是別人挑剩下的。
看著已經光禿禿的手,我苦澀一笑。
“剛吃完飯,不太想戴。”
裴司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隨意地說道:
“不想戴就不戴吧,一枚戒指而已。”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帶著林欣離開。
我看了他的背影很久才咽下喉中的酸澀。
確實,隻是一枚戒指而已,算不了什麼。
深吸了口氣,我點開手機繼續在群裏@爸媽。
【婚戒你們挑就好,我都行。】
距離婚期還有十天。
幸好。
我還有修正的機會。
距離婚禮還有九天。
今天是婚前最後一次試妝。
裴司珩靠在桌子上,專注的看著坐在鏡子前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魚尾長裙,正在上妝。
很般配的一對新人。
這是我推開門,心裏的第一個反應。
見有人進來,裴司珩隻是隨意地瞥了我一眼,接著又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欣。
“你來了?”
我嗯了一聲,轉頭問助理。
“我預約好的試妝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助理愣了一下。
“許小姐,您沒有預約啊?”
指了指裴司珩的方向,我解釋道:
“這是我未婚夫,上次是他預約的。”
助理眼神變得古怪,她看了我好久才小聲地說:
“許小姐,裴先生的預約名額,已經......已經用了......”
“我還以為新娘是她......”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偏過頭看了眼裴司珩,他正低下頭和林欣親密地交談。
她說的對,裴司珩想要的新娘確實不是我。
沒有糾纏,也懶得爭辨,我直截了當地轉身離開。
裴司珩卻走過來拉住我,話裏帶著不悅:
“你要去哪兒?”
“不是說好了試妝嗎?你是新娘,怎麼能這個時候走?”
我覺得好笑,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
“是新娘試妝,可你不是已經讓林欣占了我的名額嗎?”
裴司珩怔了一下,正想解釋林欣就拖著裙子走了過來。
“許小姐你別怪阿珩,是我不好,我隻是也想嘗試一下做新娘的感覺。”
說著說著她就紅了眼框。
“要不然,我把裙子脫下來給許小姐穿吧。”
裴司珩猶豫了一下,還是擺了擺手。
“沒事,不就是一次試妝嗎,什麼時候試都可以。”
“悠然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他又一次直接替我做了決定。
我沒說話,隻是看了裴司珩很久。
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心虛和愧疚,可是沒有。
輕輕掙開裴司珩的手,我笑著看向林欣:
“他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讓給你吧。”
看著我臉上的笑容,裴司珩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似乎我說的不是這次試妝,而是他。
這個念頭一升起,裴司珩就忍不住想伸手再次拉住我。
可已經晚了。
我轉過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直到走出工作室,我還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那道慌亂、炙熱的目光。
可能是生氣了吧。
距離婚禮還有五天。
裴司珩突然打電話讓我去公司。
說是印好的請柬已經送過來了,讓我去檢查一下。
剛到辦公室,還沒進去我就聽到了林欣的聲音。
“阿珩,沒想到你的婚禮請柬居然和我之前的設計稿一摸一樣。”
“原來你還記得當初的約定。”
準備敲門的手停在半空,我想起了挑請柬的那個晚上。
比起西式婚禮的華麗,我更喜歡中式婚禮的大氣穩重。
所以在挑選請柬的時候也更加傾心傳統的大紅色。
可裴司珩卻對西式婚禮常有的白金配色情有獨鐘,堅持要選西式請柬。
我不開心,他便把我抱在懷裏,溫柔地哄著我說:
“悠然,婚禮一生隻有一次,我不想有遺憾。”
原來,他情有獨鐘的不是請柬,而是人。
原來,他的遺憾不是婚禮,而是新娘不是林欣。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不想再聽下去,徑直推開了門。
裴司珩坐在老板桌前專心地看著手裏的請柬。
林欣靠得很近,一隻手還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見到我,兩人都嚇了一跳,迅速分開。
欲蓋彌彰。
心裏想著,我的神色卻很冷靜。
林欣見我沒生氣,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又掛上甜甜的笑容。
從桌上拿起一封白色燙金的請柬遞給我。
“我和阿珩剛才在看你們婚禮的請柬呢,真的很漂亮,你也看看吧。”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接過請柬翻開。
下一秒,我眼神一凝,鬆開手仍由請柬掉在地上。
“你幹什麼!”
裴司珩猛地站起來,因為激動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好好的請柬你扔地上幹嘛?”
林欣也紅了眼,害怕地看著我:
“許小姐,你......你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能把請柬扔在地上啊。”
“這可是你和阿珩婚禮的請柬。”
聽到這話,裴司珩的臉色更加難看:
“許悠然,你瘋了是不是?”
“你到底還想不想結這個婚!”
一邊說,他一邊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請柬遞給我。
“拿好了,給欣欣道歉。”
我強壓著心裏的憤怒,聲音冰冷:
“到底是誰不想結?”
“你仔細看看,這是誰的請柬。”
裴司珩皺了皺眉,翻開請柬。
新郎:裴司珩
新娘:林欣
看清名字的那一刻,裴司珩瞳孔驟縮,連忙解釋:
“悠然,你聽我解釋。欣欣隻是覺得好看,所以鬧著玩印了兩,其他都是正常的。”
“你不信可以檢查一下,其他都是正常的。”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股涼意漫上心頭。
好玩?
婚禮請柬印錯名字,隻是好玩?
那這場婚禮,是不是更好玩?
“不用檢查了,我相信你。”
垂下眼,擋住眼底的脆弱,我轉身想要離開。
反正再待下去也隻是自取其辱。
看著我的背影,裴司珩愣在了原地。
上次那種即將要失去我的感覺再一次湧現。
那次之後,裴司珩突然轉了性子。
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再和林欣明目張膽的聯係。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
一大早他就讓人送來了幾箱東西。
粗略地翻了翻,都是些婚房的裝飾品。
平日裏生人勿近的冰山總裁,此時正小心地在牆上貼大紅的喜字。
我問他,為什麼不找人弄。
裴司珩挑挑眉,理所當然地說道:
“悠然,這是我們的婚房,當然要自己親手布置。”
等到將最後一個喜字貼上,他抱住我:
“對不起,最近是我忽視你了。”
他將我緊緊摟在懷裏,眼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悠然,你原諒我好嗎?既然決定了要娶你,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迷失在他的真誠裏。
僵硬的身子漸漸放鬆,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下一秒,林欣的電話打來。
“阿珩,我家停電了,你能過來幫我看看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溫馨的氣氛。,
裴司珩下意識地想要答應,卻在對上我視線的那一刻有些猶豫。
“林欣怕黑......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我看懂了他的眼神,點點頭,從他的懷裏退出。
“去吧。”
裴司珩鬆了口氣:
“悠然,對不起,我......”
我搖了搖頭,止住了他的話。
“沒事。”
等他走後,我強撐著的平靜終於消失。
看了眼處處充滿喜色的婚房,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對不起有什麼用,反正下一次還是對不起。
如我所料,裴司珩一夜未歸。
半夜我刷到了林欣的朋友圈。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我的騎士。】
照片裏林欣穿著蕾絲吊帶睡衣,纖細白皙的腿放在裴司珩的大腿上。
男人正低下頭細心地給她擦藥。
很香豔的一幕,可我早就沒有了生氣的力氣。
距離婚禮還有兩天。
我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出門。
在沙發睡了一晚的裴司珩連鞋都來不及穿,慌亂地攔住我:
“你要去哪兒?”
我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地說道:
“後天結婚,我當然是回家了。”
裴司珩鬆了口氣。
“要我送你嗎?”
我搖了搖頭。
“不用,婚禮那天,你記得來就好。”
裴司珩笑了,打趣道:
“我肯定來,不然新娘誰去接啊?”
我笑了笑,關上門離開。
新娘當然會有人來接,隻是那個人,不會是你。
距離婚禮還有一天。
我將重新印製好的請柬分發了出去。
大紅色請柬上新人名字被做成了刮刮樂。
隻有刮開才能看到。
距離婚禮還有五個小時。
我換上大紅色的明製婚服,等著那個從未見過麵的新郎。
距離婚禮還有三個小時。
新郎牽著我的手,在親朋好友的見證接過爸媽給的改口紅包。
距離婚禮還有兩個小時。
新郎抱著我穿過長廊,坐上婚車前往儀式現場。
一個小時後,在酒店撲了個空的裴司珩強忍著怒氣衝到酒店。
伴郎驚恐地看著門口掛著的海報,聲音顫抖:
“裴......裴哥,新郎的名字......好像不是你。”
裴司珩順著他眼神看過去,瞳孔驟縮。
下一秒,他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悠然不可能背叛我,還是在婚禮當天。”
想到了我這些天的不對勁,裴司珩明白了什麼,臉色難看:
“悠然肯定是生氣了,所以故意找了個演員氣我。”
想到這,他瘋了似地往大廳衝去。
婚禮進行到交換戒指的環節,新郎拿起鑽戒正要帶到我的手上。
禮廳的門突然被人踹開。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