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幼兒園起火，老公隱瞞女兒狀況，讓消防員先救女老師。

女兒被燒死，我追著質問他，誰知老公反倒大發雷霆：

“女兒沒了可以再生，你有必要這麼計較嘛！”

直到我打開房門，老公和女老師滾在床上。

我才明白，他故意說謊，是為了救早就勾搭上的女老師。

可他們見事情敗露，竟把我囚禁淩虐後推下了樓。

對外宣稱我喪女抑鬱自殺，侵占了我的財產。

再睜眼，我重生到女兒被困火場的那一刻。

……

“汐汐肯定救不回來了，先去救菁菁老師。”

耳邊再次傳來老公可笑至極的話語。

心跳驟然恢複，心臟仿佛要衝破身體，我回來了。

我扭過頭，用盡全力死死拽住林偉的胳膊，他竟一把甩開，狠力把我推倒在地。

“火勢已經燒起來了，你還不明白嗎？”

“汐汐在起火點附近，可菁菁還有機會衝出火場。”

林偉一幅舍己為他，熱心正直的做派，看得人極其反胃。

上一世，我滿心信賴他，結果呢？

結果是我的女兒慘死在大火中。

結果是我墜樓後，手術台上昏厥三次，他卻陪李菁菁修了一整晚電燈泡。

這一世，我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絕不！

“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李菁菁就在出口附近，她很快就會出來。”

我聲嘶力竭跪在地上向消防員求救。

林偉急了，扯過我就是狠狠一巴掌，耳邊一陣嗡鳴。

“鐘寧，你任性也該分場合，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

“她腦子已經不清醒了，難道你們要聽她的胡話，讓兩個人都燒死嗎？”

“你們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快去救菁菁！先去救......”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我打斷林偉的怒斥，抓住消防隊長的胳膊急迫喊道：

“不去救我女兒，我立馬撞死在這裏。”

最終，兩名消防員去往出口方向帶出李菁菁，剩下的隊員去往更深處搜救我女兒。

林偉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大步走上去準備迎接李菁菁。

看著他焦急關切的神色，我心底最後的幻想也消失殆盡。

等我再見到女兒時，她已重度燒傷陷入昏迷。

和上一世一樣，全身烏黑滿是燎泡，消防員把她放在擔架上不敢挪動。

我焦急萬分，隻能一遍一遍撥打120，直到聽見消防員的對話。

“救護車還沒來嗎？這個小女孩情況很危急。”

“有一輛馬上到，還有一輛堵在路上。”

我剛想開口，林偉驚怒的聲音打斷我。

“菁菁，你燙傷了！”

林偉握起李菁菁的手，輕輕往她手背上僅有的幾個水泡吹氣，滿眼心疼。

兩人甜蜜互動，好像他們才是夫妻，如此明顯，上一世我卻一點沒察覺異樣。

李菁菁餘光瞥向我，很是得意。

猶如一桶冰水從頭澆下，我徹骨冰寒。

上一世，就為了幾個小小的水泡，林偉就犧牲了我女兒。

沒多久，救護車伴著鳴笛聲到來，有希望了！

我和消防員抬著女兒的擔架就要上前，林偉卻擋住了去路。

“鐘寧，讓女兒上第二輛救護車，很快的。”

“菁菁燒傷嚴重，得馬上去醫院。”

林偉死死擋在我們前麵，生怕醫護人員看到我們。

“小孩子生命力頑強，恢複也快。”

“可菁菁不一樣，她本來身體就不好，拖久了會留疤的。”

“你個畜生！滾！別擋路！”

我再也無法忍受，用盡全力吼道。

林偉怔住，還沒開口，李菁菁虛弱走過來。

“汐汐媽媽，我嘔心瀝血教你家孩子，你就是這樣對待老師的？”

“又沒說不救你女兒，隻是晚一點，就那麼難嗎？”

李菁菁說著就輕咳起來，咳著咳著委屈的眼淚就掉下來。

林偉頓時手忙腳亂，又是順氣，又是找水，全然忘了我這個正妻還站在眼前。

從未想過老師和家長亂搞的戲碼會出現在我身上。

兩人惡心的舉動讓我想吐。

“菁菁，你怎麼在這？”

救護車上下來的男醫生，麵露驚喜。

我內心的不安油然而生。

來的人竟是李菁菁小區的醫生鄰居。

“王哥，我手被燙傷了，趕緊讓我上救護車去醫院吧。”

李菁菁抓住男醫生的衣袖，語氣嬌嗔急切。

“這......恐怕不行，我們醫院規定要先搶救情況危急的病人。對不住了菁菁。”

男醫生雖猶豫了兩秒，但礙於同事在場還是拒絕了李菁菁。

我鬆了口氣，和醫護人員一起把女兒抬上了救護車。

車門還沒關上的時候，我看見林偉從錢包拿出身份證在男醫生耳邊低語什麼，男醫生一把推開他。

女兒危在旦夕，我顧不得多想，剛想催促男醫生趕緊出發。

誰知下一秒，男醫生竟猛地打開車門。

他吩咐護士把擔架抬下車。

“不是監護人叫什麼救護車，出了意外誰負責？”

護士們行動迅捷，當即就要把女兒往下送。

“我是她媽媽，直係監護人。”

我大聲喊道。

“需要出示一下身份證，證實你的身份。”男醫生冷冰冰說道。

身份證前幾天去步行街的時候被偷了，補辦的身份證還沒有下來。

我想到女兒口袋裏的入園卡，連忙掏出來遞給醫生。

“我的身份證正在補辦，我真的是汐汐的媽媽，求求您，快送我女兒去醫院吧。”

聽我說完，醫生嗤笑一聲接過汐汐的入園卡重新塞回了她的口袋。

“照你這麼說，誰拿她入園卡誰就是她爹媽？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等到醫院一跑了之，我們找誰去？”

我如墜冰窟，林偉他明知道我身份證拿去補辦了。

上前抓住林偉的胳膊：“你快告訴他們啊，你是汐汐爸爸，我是汐汐的媽媽......”

林偉掙開我的手，對醫生說道：“要不你們就發發善心救救這個孩子吧。”

男醫生聽完臉更黑了。

“沒見過現場認爹媽的！”

“等你能證明你的身份再說吧，我們可擔不了這個責任。”

女兒很快就被抬下救護車。

我眼睜睜看著李菁菁上了救護車揚長而去。

把眼淚逼回去，我大聲質問林偉：

“你為什麼不說實話？你和李菁菁亂來無所謂！但我女兒耽誤不得！”

“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不得好死。”

正在收拾水管的消防員聞聲看了過來，眼神很是鄙夷。

林偉像貓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氣急敗壞。

“你別沒事找事，我和菁菁什麼都沒有，少含血噴人。”

“菁菁的燙傷耽誤不得！下一輛救護車馬上就到，汐汐又不是等不了？”

失望一點點壘成高山壓在心頭，沉重地讓我幾乎喘不上氣。

“你真的愛汐汐嗎？”

我問出了這些年一直困擾我的問題。

林偉抿緊嘴唇，麵色難堪。

......

剛進我家整容醫院時，林偉還是實習生。他苦苦追求我七年，體貼入微。

他每星期都會坐四個小時公交車去城南買那家我最愛吃的點心，風雨無阻。

我終於被他感動，答應嫁給他。

婚後的生活也是很溫馨甜蜜，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我生完女兒大出血不能再生育，他開始日漸疏離我。

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兩人的對話越來越少。

一次同事聚餐後，我開車接他回家。

他躺在後座喃喃道：

“我林家絕了後，絕了後......”

“鐘寧，要是我們不相遇該多好。”

思緒收回，我看到林偉臉色鐵青。

“你總是愛問這種沒用的問題。”他撇過臉眼神閃爍。

卻止不住朝李菁菁離開的方向張望。

真是諷刺又可笑。

第二輛救護車到來時，昏睡的女兒突然抽搐不止。

我嚇壞了，急忙把她抬到救護車上，目不轉睛盯著檢測顯示屏。

心率忽高忽低，情況很是危急，我的心狠狠揪起。

“汐汐，醒醒，不要離開媽媽。”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

林偉接了一個電話，站起來對司機說：

“去市三院，那裏有最好的外科醫生，也是最近的。”

幾分鐘後，女兒停止抽搐，心率平穩下來。

我激動不已，連林偉都看順眼了一點。

很快趕到醫院，結果很不樂觀，呼吸道堵塞感染，重度燒傷。

醫生告知我，部分醫療設備正在檢修保養，目前不支持手術，需要轉院。

“林大哥，都怪我好心辦壞事。”

“我想著我朋友的醫術很高明能治好汐汐，卻沒想到他們今天設備檢修......”

李菁菁懊悔著跟林偉解釋，看向我的眼神裏卻充滿挑釁。

我腿一軟，難以置信地看向林偉。

他推開李菁菁，有些愧疚地對我說：

“鐘寧，我不是......”

我毅然轉身，再次把女兒抬上救護車轉院。

此刻，我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土崩瓦解。

我知道，我們之間結束了。

抵達另一家醫院後，我以最快速度向醫生闡明情況。

和科室電話溝通後，醫生告知我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們醫院唯一能做燒傷治療的醫生，去國外進修了了......”

我扶著牆極力不讓自己摔倒，無邊的絕望鋪天蓋地湧來。

別說一個星期，哪怕一個小時女兒都未必能捱得過去。

去哪裏能找到醫生？誰可以救救我女兒？

我抬頭望著天空烏雲積聚，指甲掐進肉裏，焦灼難耐。

視線收回，林偉卻出現在眼前，他伸手來牽我。

“鐘寧，帶女兒回家吧，我們送她最後一程。”

我厭惡地避開，不斷思索如何才能救女兒。

但凡有一絲希望，我都絕不會放棄。

忽然，我看到走廊盡頭，李菁菁正在和一個男人爭執。

“她怎麼會在這裏？”

不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我走上前去。

林偉拽住我，“那是菁菁老公，有家暴傾向，最近在跟菁菁鬧離婚。”

頓了頓，他有些惱火的解釋。

“菁菁已經結婚了，你不要總是胡亂猜忌......”

和李菁菁對話的男人身形高大，麵色冷峻地說著什麼。隻見他不停躲避李菁菁的拉扯，向這邊走來。

我停住腳步，女兒生死未卜，我的確沒有過多心思去關注別人的事。

轉頭時，那個男人越走越近，胸牌上的反光閃到了我的眼睛，待視力恢複後，我一個激靈。

“宋澈”

手術室外值班牆上今日當值的名字。

在林偉錯愕的目光中，我瘋了一樣衝了過去。

“宋醫生，我是鐘寧，我女兒林汐重度燒傷需要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