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雙腿被輾斷。
我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疼得無法開口。
短短三十五年的記憶在這一刻如電影膠卷飛馳而過。
最後通通化作滿心不甘。
我就想親口問丈夫沈行,為什麼要騙我。
讓這些年我像個傻子一樣苦苦等著。
畢業伊始,他借酒醉跟我告白,許諾一生不負。
我當真了。
後來他又說事業未定,不忍毀我名聲,要等功成名再給我身份。
我也信了。
因為這兩句話,我為他侍奉雙親,照顧妹妹,操持家業。
這樣的事,我日複一日,做了十二年。
誰都知我們青梅竹馬,說我們天生一對。
我眼看著沈行事業成功,出入上流,交往名人。
我眼看著自己從青春靚麗的小姑娘,變成了眼角帶紋的阿姨。
我等啊等。
最後在三十五歲生日,等來他的喜帖。
潔白的婚紗不是穿在我身上,他臂彎裏挽著的也不是我。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
我隱約聽到耳邊有人說話。
“再怎麼說,可怡也是你一塊兒長大的妹妹。”
“思煙啊,你就是太心善,她非要死在婚禮這天,純純膈應你我。”
“唉,行吧,她也是死有餘辜。”
我漂浮空中,死死盯著那兩道灰蒙蒙的身影。
鋪天蓋地的怨恨幾乎化為實質。
我撲過去,最後消失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