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最後一天,我媽將一瓶500ml的硫酸潑到了我臉上。
頓時皮肉滋滋灼燒,我疼得在地上打滾尖叫。
我媽王翠花卻仍舊覺得不解氣,一腳踩在了我的臉上,惡狠狠說道:
“沈顏,你活該,人家的妹妹都在幫哥哥帶娃,為什麼就你是個另類?”
“現在你就要變成一個醜八怪了,我看你還有沒有臉去上那高貴的大學。”
眼淚混著血水順著那肮臟的鞋底流下,我嗚咽著,不斷踢打著雙腿表示自己的反抗。
嫂子安心上前拉開了她,勸道:“媽,你輕點,可別把顏顏弄死了,臉醜了可以帶口罩,要是死了誰來帶孩子?”
我哥沈少軍皺著眉開口:“那麼不聽話,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請保姆。”
安心立馬搖頭:“糊塗,咱們兒子現在才3個月,至少要照顧到上初中才能稍微放心,整整3年就算5000一個月,也要78萬了。”
“要是顏顏就不一樣了,她現在毀容了隻能安心呆在家裏給我們免費帶娃,而且她學習那麼好,還可以免費輔導作業,那得省多少錢啊!”
沈少軍立馬眉開眼笑:“還是老婆想得周到,都怪這死丫頭,死倔死倔的,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媽也跟著陪笑道:“是啊,心心就是聰明,不像這死丫頭死笨死笨的,這麼清楚的賬都不算,就想著浪費家裏的錢。”
此時疼痛已經碾壓全身,我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樣,但也止不住我心裏冒出來的酸澀。
從小我就知道媽媽不愛我。
每天的飯桌上,哥哥有白米飯加雞腿,我就隻能喝稀飯吃爛菜葉子。
哥哥過年有新衣服穿,我就隻能穿媽媽在垃圾堆裏撿的。
我要洗衣做飯喂豬喂雞,哥哥卻隻要躺在看看電視就能得到媽媽得誇讚。
我很不服氣,我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媽媽就不能誇誇我?
鄰居的大姐姐告訴隻要學習好了,她媽媽就會誇她,會待她跟她哥哥一樣好。
我想天下的媽媽總是一樣的,隻要我學習好,媽媽也會像誇哥哥一樣誇我。
於是我把玩耍的時間,休息的時間,就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
那年冬天的期末我考了第一,我瘋了一樣跑回家想第一時間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
我想她一定會摸著我的頭,無比自豪的說:“顏顏真棒!”
可一踏進家門,迎接我的卻是我媽重重地一個巴掌。
哥哥在一邊哭,她黑著臉,指著我鼻子罵道:
“沈顏,你哥考了倒數第一,你卻得了個正數第一,你知不知道這樣把你哥比下去了。”
“你看你哥哭得多傷心,立馬去跟他道歉。”
我不肯她就毒打了我一頓,把我丟在豬圈不給吃不給喝,我餓得不行,隻能跟豬搶吃的。
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無論我做得多好,我媽都隻會愛我哥。
這一晚自始至終我都沒被送進醫院,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很久很久,稍微好點,就開始喂奶,拍咳,給孩子洗澡,承包家裏一切的家務。
時間久了,嫂子就嫌我不出門,她說:“哪有孩子不出門玩耍的。”
我又天天被逼著出門,可是我的臉真的慘不忍睹,即使帶著口罩,也讓人當場嘔吐,小孩子更是尖叫著跑回家朝大人告狀。
如此反複多次,再強大的心也堅持不住,最後我絕望地拿起媽媽的菜刀結束了我可悲的一生。
更可悲的是死後我的靈魂並沒有消散,眼睜睜地看著我哥和嫂子數著錢,讓人挖走了我的器官。
我媽則在一旁抹眼淚,我以為我的死終於喚起了她對我的愧疚,卻不想下一秒就對著我的屍體甩了幾個巴掌:
“沈顏,你真的豬狗不如。”
“女孩子生下來就是為家裏的男孩服務的,為什麼就你要不一樣。”
原來,就算是死,也是我的錯,於是我頭也不回的躺進了正在火化的屍體中。
連我的靈魂一起焚燒吧,這樣就可以再也不用惹你討厭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