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瑾的大哥去世之後,他體貼入微的照顧著他的妻女。
他說:“大哥當年早早輟學打工供我讀書,如今他不在了,我就是她們孤兒寡母的依靠。”
於是在外人眼中,他們好似幸福的一家三口,而我則是個外人。
我懷孕三個月時在家不小心的滑倒。
我忍著劇痛,臉色慘白的給他打電話,“阿瑾,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傅以瑾卻語氣冰冷帶著不耐,“能不能不要煩我,我在樓上忙著給萱萱過生日呢。不要每次都用孩子來威脅我,你有意思嗎?”
就這樣,等醫生趕到時,我已經不省人事的躺在血泊中。
失去孩子成為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心灰意冷的向他提出了離婚:“就不耽誤你們一家三口過幸福日子了,祝好。”
......
我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腹。
那裏已經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眼角的淚不受控製的滑落,我死死咬著唇閉上眼睛,無聲的痛哭。
距離我跟傅以瑾打求救電話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了。
看來,他還在沈念家裏,陪著她的女兒。
而此時此刻,我卻永遠失去了我的孩子。
我記不清楚,這是傅以瑾多少次為了沈念母女把我拋下了。
不管我們是在外麵約會吃飯,在看電影,甚至在旅遊。
隻要沈念的一個電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丟下我飛奔到她們麵前。
傅以瑾說當年大哥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早早入了社會打拚賺錢,不然根本沒有如今的他。
如今他大哥不在了,他有責任照顧她們孤兒寡母。
隨著傅以瑾跟她們越來越親密,我很多次提出想要分開。
可是次次傅以瑾都臉色不善的責怪我,“為什麼你總要把別人想的那麼臟呢,我照顧我嫂子侄女,有什麼錯嗎?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
我苦口婆心勸說他能夠有邊界感一些。
既能讓傅以瑾以親人身份照顧兄弟的親眷,又能讓我們的生活正常下去。
可是這一切都是妄想。
好不容易周末我想跟他去外麵輕鬆吃個飯,沈念一個電話說萱萱病了,他馬不停蹄的就往家裏趕,徒留我一個人看著一桌殘羹冷炙。
我在家裏高燒到四十度,就因為萱萱要吃炒栗子,他就開車兩個小時去買,讓我獨自一人在家近乎昏厥。
甚至是陪我爸媽過節時,也因為沈念一句“孩子想爸爸了”,他就讓我爸媽在餐廳等了五個小時。
這兩年來,這種事情早已數不勝數了。
我以為在孩子的事情上他終歸會上點心的。
可是當我撥通他的電話,換來他不耐煩的怒吼,“黎月,你夠了。我不就是陪萱萱過個生日嘛,每次都拿孩子的事情說事,你煩不煩啊。”
我痛到已經說不出話,“我沒有......阿瑾,救救我們......孩子。”
他冷漠的掛斷了電話。
他為了沈念母子,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
這一次,孩子沒了,連同我愛他的那顆心也死了。
直到傍晚,傅以瑾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黎月,你又跑到哪兒去了?我說你能不能懂事一點,大著肚子還到處跑,萬一磕著碰著孩子怎麼好。”
我冷笑出聲:“孩子已經沒了。”
我不再多說,掛了電話閉上眼睛。
半個小時後,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傅以瑾慌張的推開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我。
半響他還是不信,臉色黑沉的質問我:
“黎月,你這麼裝有意思嗎?這次還演到醫院裏來了,萱萱還想送蛋糕給你吃呢,你還比不上一個孩子懂事。”
我聽著他說起別的孩子時一臉寵溺,對我卻一臉怒火橫生。
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像卡了魚刺一樣難受。
“別裝死,趕緊起來回家。”
傅以瑾神色不耐動作粗魯的,想要把我從床上扯下來。
被巡房的護士厲聲製止:
“幹嗎呢?病人剛小產,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下床。你們怎麼照顧的?”
傅以瑾一聽呆住了,臉上的肌肉也漸漸收縮起來。
他驚慌失措的拉著我的手,滿臉不信。
“怎麼會?孩子怎麼會沒了。”
他像是驟然想起我的那通電話,看著我蒼白的麵龐眸中愧疚心疼更甚。
“月月,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
“我們離婚吧,傅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