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音,齊寧就猛地從噩夢中醒過來。
她是被冷醒的。
浴缸裏的水早已冷透,她不知道泡了多久。
頭更痛了。
齊寧搖搖晃晃的起身,裹上浴袍離開了浴室。
書房早已無人。
臥室的床上也空空蕩蕩。
齊寧以為他是有公事出去了,擦幹身子回到床上躺下。
可不管怎麼蓋緊被子,都覺得好冷。
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好幾次,又難受的醒過來。
最後終於發現自己是泡了冷水澡感冒了。
她嗓子幹得要冒煙,想下床給自己倒杯水,腳剛沾地就軟弱無力的摔了下去。
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齊寧艱難的拿起手機,撥給了裴遇。
“滴……滴……滴……”
電話響了很久,始終沒有接通,最後直接自動掛斷了。
齊寧隻好又打了過去。
就這樣打了快十個之後,那頭終於接通了。
她張了張幹澀的唇,剛要說話,可那頭卻傳來讓她耳朵一震的聲音。
“齊寧?”
江瀟瀟柔和的聲線從聲筒傳出時,齊寧瞬間僵住了。
“他……和你在一起?”
現在已經是淩晨,裴遇還和她在一起?
齊寧隻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冷了。
那頭,江瀟瀟沉默了一會,而後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今天生理期第一天難受,所以阿遇才來照顧我,他在廚房給我熬紅糖薑茶,你有什麼事,我等會轉告他。”
她的語氣如此自然,甚至有一種女主人的姿態。
齊寧瞬間覺得自己可悲極了。
自尊不允許她再說出別的話:“沒什麼,隻是以為他在加班,問問而已。”
不一會,那頭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裴遇溫柔的聲音。
“瀟瀟,剛煮的紅糖薑茶,我已經吹冷了,趕緊喝,喝了就不疼了……”
齊寧再聽不下去,飛快掛了電話。
而他也沒有再打過來。
齊寧狼狽的躺在地上,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腦子裏一直在幻想此刻裴遇在如何照顧江瀟瀟。
原來裴遇也是會照顧人的啊。
他還會煮紅糖薑茶。
可是自己生理期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幫她煮過。
甚至有一次疼得太厲害,他也不過是叫助理送她去了醫院。
原來愛與不愛的差別,這麼大。
發燒的痛完全比不上她心口的痛。
齊寧蜷縮著身子,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她獨自一人,熬過了一整個黑夜。
第二天,來送牛奶的保姆來找她,才終於發現了暈過去的人。
把她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吊水吊了一天,身體才退燒。
從始到終,裴遇都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傍晚,她一個人出院回了家。
晚上十點,門口如約傳來腳步聲。
裴遇也沒有發現她格外蒼白的臉色。
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周末有場商業晚宴。”
自從結婚之後,這種場合都是由齊寧陪他參加。
齊寧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去,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裴遇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向了浴室。
周末時,助理小陳把齊寧接去了宴會廳。
今天裴遇沒有跟她坐同一輛車。
齊寧隻好一個人走進了宴會廳。
她一邊應酬,一邊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幾分鐘後,卻看到兩道身影同時走了進來。
江瀟瀟挽著裴遇,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