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恨不能將我掐死。
劇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我忍不住咳嗽起來。
也許是怕犯事,他手下的力慢慢鬆散,這才不情不願的將我鬆開。
我癱坐在地上,空白的大腦中隻有兩個字:逃命。
家中的烤箱已經自動斷了電,易流光大概忘了,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原本想親手做個蛋糕,等待著他回來一起和我紀念。
現在隻剩下眼淚拌飯。
我將烤熟的蛋糕坯一塊一塊塞進嘴裏,忘了咀嚼。
直到塞不下,又嘔吐出來。
門被打開,易流光將那枚玉佩放到桌子上。
他看我這副樣子,又開始皺眉。
“我和薇薇沒有別的事情。”
“隻不過剛剛在路上淋了雨,選了個酒店洗澡罷了。”
我內心已經平靜下來,“就算有什麼也沒關係。”
不知哪裏得罪了他,他一手掀翻桌上未吃完的蛋糕。
極其暴戾的指責著:“黃奕熙,差不多得了。”
“你要是再這麼矯情,我就將你扔出門外。”
“就算你在外麵跪上三天三夜向我求饒,我也不會原諒你。”
易流光被我求著哄著慣了,卻還以為我是在向他賭氣。
可我是發自內心的不在乎了。
我要和易流光離婚。
我覺得疲累,想要去床上休息會。
卻引來一陣眩暈,腳下站不住,直直往下摔。
是易流光接住了我,他的眼神劃過一絲不易見的慌張。
“熙熙,你怎麼了?”
“我送你去醫院。”
易流光車上的副駕駛已經快要擠到後排,前麵的位置寬敞無比。
能輕鬆的裝下兩個人。
滿車不屬於他與我的香味,他尷尬的笑笑。
調整好座椅。
我的小腹隱隱作痛,連帶著腦中的神經也不安起來。
急切的需要去醫院,所以隻能忍著惡心,坐在副駕駛上。
北方的冬日格外的冷,白天還隻是小雨,現在已經依稀摻雜著小雪。
車子剛駛出不到一百米,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聲音雖小,我卻能聽出是艾薇薇的聲音。
“有些事耽擱了。”
“這就來。”
滿是耐心的口吻,他掛掉電話,上下打量我一眼。
“我現在有急事。”
“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我還是高估了他,原以為他會將我送到目的地。
所以並沒有穿很厚的羽絨服,隻是隨意披了一件大衣在身上。
我在冷冷的寒風中瑟瑟發抖,雪已經在地上蓋起了薄薄的一片。
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變得滑滑的。
我半彎著腰,忍著下腹的疼痛。
終於挨過了漫長的十分鐘,打上了一輛出租車。
送到醫院時,小腹的疼痛已經讓我出了滿頭大汗。
醫生被嚇了一跳,為我打上了點滴。
“這位女士,你懷孕了。”
“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所以可能會有先兆性流產。”
“你如果晚來幾分鐘,肚中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建議你辦理住院多觀察觀察,隻要謹遵醫囑,孕中期流產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
我撫摸著小腹,對孩子有了憐憫。
也是我下定決心與易流光離婚的一天之內唯一一次遲疑。
艾薇薇一個接一個的動態都在宣布著他們兩個的幸福與般配。
【有哪個男人能像我們家流光一樣,連認識十周年的紀念日都記得一清二楚。】
評論裏有人打趣:【喲,易哥和你還是那麼般配。】
【簡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大概沒多久,我們就能叫上嫂子了。】
艾薇薇笑嘻嘻的回複著:【隻要他心裏有我,當不當你們的嫂子也無所謂。】
【嫂子通透!】
我攥的床單發皺,告訴醫生:
“醫生,我要終止妊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