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宋媛打著病弱美人人設,讓我男友背她過河。
我極力阻止,宋媛被水流衝走,發現時已經沒了氣息。
男友和導員把我推進河裏,讓我為宋媛陪葬。
我重生了,這一次選擇尊重他人命運。
窒息感縈繞在心口,我睜開眼睛,又聽到那熟悉的:“林落,你該不會這麼小氣吧?同學間應該互幫互助。”
我看向說話的人,正是我的舍友宋媛。
她人瘦瘦小小的,五官精致,一開學就打起了病弱美人的人設,三天一小病,不是感冒就是崴了腳,總是讓我們幫她打水帶飯。
我想著都是同學,能幫就幫一下,也沒和她計較。
班裏組織郊遊活動,我們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森林裏,爬山摘果子一條龍,很有樂趣。
但是在過河的時候,宋媛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堵在路中間的石頭上要過不過的。
後麵的同學有的著急了,讓她快一點。
宋媛馬上就哭了,她說自己身體不好,不敢自己過去。
有同學喪失了耐心:“那你幹嘛來啊?還影響我們活動,回到民宿躺著去唄!”
我男友謝書立馬對那同學說道:“都是同學,說話要注意一點,她那麼柔弱,怕水也很正常。”
宋媛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拉住了謝書的衣袖,忸怩道:“班長,你......你可以背著人家一起過去嗎?”
一雙大眼睛閃閃發亮,淚光點點,看著格外惹人心疼。
謝書臉色微紅,避開了她的目光,反而看向了我。
謝書和我之前在高中讀同一學校,雖然不在一個班級,但是非常熟悉,發現兩人都報考了這所大學,就開始有了接觸,開學前就走到了一起。
上一世,我早就站在河流的對麵等他們,麵對謝書無聲的詢問,我觀察了地形,結合自己剛才過來時的腳感,對他中肯道:“水流湍急,看著水勢不大,但是地麵的石頭很滑,人背人過來,反而更容易遇到危險。”
謝書明顯猶豫了,宋媛聲音帶了哭腔:“林落,人家知道你怪我和謝書多說了幾句話,但是人家真的害怕,沒有想搶你男朋友的意思。”
謝書看著可憐巴巴的宋媛,一咬牙,蹲了下來,很有男子氣概地向宋媛指了指自己的背,霸氣說:“上來吧。”
這事無異於直接打臉我,我脾氣上來了,嗤笑道:“等下兩個人都掉進水裏,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導員聽了我的話,不悅道:“林落同學,不要老想著搞雌競,咱們女生要互幫互助。”
導員一向把“女生互助”掛在嘴邊,但是對班裏女生的態度很一般,而對男生卻格外熱絡,估計她說的“女生互助”,是讓班裏女生有問題自己解決,少找她事,讓她有時間幫助男生。
她對謝書的態度格外好,別的不說,謝書長得確實人模狗樣。
謝書也不悅道:“林落,你別這麼咄咄逼人,水又不大,哪那麼容易被衝走,你別老那麼小心眼!”
我翻了個白眼:“請自便,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哦。”
她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水邊,剛在石頭上走了兩步,看著還行啊,突然她有些左右搖晃。
我怕她真掉進去,趕忙上前兩步相接應她,在手碰到的一瞬間,她看著我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算計。
於是,宋媛一個腳滑,掉進了水中。
2
“啊啊啊啊,謝書,救我啊!林落推我!”宋媛尖叫道,一把抓住了謝書的褲腳。
這也太不要臉了,我想拉她一把,反而被誣陷。
謝書失去平衡,摔倒在岸邊,抓住了旁邊的小樹杈,才沒被她一把拽下去。
形勢危急,謝書嚇得大喊一聲:“放開我!”
導員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謝書的腰,生怕謝書被拉下去。
“救我啊!救我!”宋媛看到導員也沒來拉自己,而是去抱住謝書,急得大喊。
水勢看著不大,但如果失去平衡,是極其危險的。
謝書的褲子都被宋媛拽掉了一半,看到自己不體麵的下半身,他有些著急地掙紮著:“宋媛,你先放手,等下我們想想辦法救你!”
導員急忙喊後麵的男生來幫忙,今天選擇上采野果的同學不多,她身後隻有一個男生,那男生嘗試拉宋媛,但是距離太大,他夠不到宋媛的手。
僵持中,宋媛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
一個水浪打在她的手上,她驚懼交加,一個手滑,掉進了水中。
她不忘喊著:“謝書,那你一定要救我!”
幾個水浪之後,宋媛還不時能露出頭,但很快,水就恢複了平靜,再也看不到她了。
導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撥打了報警電話,這可出大事了。
謝書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他突然惡狠狠對我說道:“林落,你在幹嗎?是不是你剛才推了宋媛一把,不然她怎麼會突然摔倒?”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但是他憑什麼把這一切都怪到我身上。
我氣急敗壞:“你瞪大眼睛看看,我都沒碰到她的手。”
謝書大喊道:“這下你高興了吧,都怪你,宋媛現在生死未卜。”
我反唇相譏:“那你為什麼剛才連她的手都不敢拉,隻知道抱著樹枝,要是你和導員一起拉她,宋媛也不會被衝走。”
謝書的臉瞬間青了。
救援隊來了,打撈了一整天,終於在一個水溝裏,找到了宋媛的屍體,死了一個學生,這事情徹底鬧大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民宿裏睡覺,突然被一個帶著香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我掙紮了沒兩下,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宋媛掉下水的河邊。
謝書紅著眼望向我:“林落,是你害死了活生生一條命,今天你必須為宋媛陪葬。”
“你瘋了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大喊道。
旁邊的導員給了我一巴掌,粗魯道:“趕緊著吧,到時候我們就說是林落畏罪自殺,把殺害宋媛的責任都推她身上!”
我知道了,導員是為了免責,所以打算葬送了我。
我被他們推進水中,我試著努力保持平衡,試著遊動,但是徒勞的。
河裏石頭很多,我頭撞到了石頭上,整個人眩暈起來。
漸漸,我感覺鼻腔裏都是水,整個人沉進了水中。
死之前,我又想起爸爸媽媽,對不起,是女兒不好,沒了我,爸爸媽媽該有多難過啊......
3
這一世,謝書詢問的眼神又一次朝我投來,我猛然驚醒,他們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我為什麼會毫無察覺?
這一次,我躲開謝書詢問的目光,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趾。
謝書不得已開口問道:“林落,我可以背宋媛過來嗎?”
我心怦怦跳了起來,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機會,我麵露驚訝:“你問我啊?你想做就去做啊。”
宋媛有些得意,笑道:“林落是不會介意這些小事的,班長,那......那就麻煩你了。”
謝書有些疑惑地看向我,似乎在懷疑一向壞脾氣的我怎麼變得這麼大方了。
我聳聳肩:“同學間應該互幫互助,你這個班長不該為同學服務嗎?”
謝書無奈地蹲下身,宋媛羞怯地笑著,趴上了謝書的背,環住了謝書的脖子。
謝書剛一起身,導員突然站了出來,她質疑:“謝書,你們這樣安全嗎?這些石頭上都綠綠的,應該很滑吧。”
謝書又有些猶豫,他囁嚅道:“好像是有點,要不......”
他話還沒說完,宋媛就輕聲細語道:“導員,你放心,班長身體這麼健壯,再走慢點,一定不會有事的。”
導員也有些躊躇,擔憂地看著謝書,而謝書已經背著宋媛出發了。
他走得有些不穩,同學們擔憂起來,叫嚷道:“慢點啊!”
宋媛也擔心起來,她似乎感覺自己在往下溜,本能地想要往上再縮一縮,這一亂動,謝書緊張起來,吼道:“別動。”
突然,在那塊最綠的石頭上,謝書一個腳滑摔倒了。
兩人跌到了水中。
我心頭一喜,還真擔心他們成功走過來。
“啊啊啊啊啊!”兩人齊聲尖叫著,胡亂揮動著雙手,本能地想要抓住身邊的東西。
謝書抓到一個樹杈上,宋媛則抱住了他的腰。
同學們被這一幕嚇傻了,謝書吼了一嗓子“林落,快救我啊!”大家才驚醒過來。
我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腿軟地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宋媛,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讓謝書背你過去,你們也不會掉進水裏。”
謝書眼裏閃過怨恨,此時宋媛狀態更糟糕,甚至沒辦法聽清我在說什麼。
水打在她臉上,她艱難地呼吸著,看到這一幕,導員回過神來,喊了身後那個男同學來拉謝書。
謝書急忙用手緊拉住其中一人,那人身形一個趔趄,差點被帶進水中,急忙坐在地上,穩定身體。
我在對麵煽風點火:“導員,求你救救謝書和宋媛,你想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啊!”
導員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咬牙,上前一步,抓住了謝書的另一隻手。
4
兩人一起使勁,但是謝書和宋媛的體重太大,又必須克服水的力量,很快就力不從心,即將被謝書拉進水中。
兩人眼裏閃現出驚慌,謝書也察覺到了二人強烈的退意,死死攥住了他們的手,身體掙紮起來,大喊著:“宋媛,你放開我!你要把我們兩個都害死了!”
宋媛被水衝刷地說不了話,但就是緊緊抱住謝書這一根救命稻草,怎麼也不鬆手。
謝書又看向我,厲聲命令道:“林落,你快點過來拉我!”
我淚水漣漣,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對謝書揮了揮手中的手機:“謝書,你再堅持一下,人家哪有力氣拉你啊,宋媛那麼病弱,她需要你!我正在打電話給救援隊!”
謝書暗罵一聲,怒到極致,嘶吼道:“宋媛,你個賤人,你踏馬真要害死我了!”
哦,自己遇到危險,這點紳士風度也是蕩然無存。
一個水浪打在他臉上,他們手掌的連接處被水浸濕,眼看著就要鬆開了。
導員看自己快要被拉進水中,立馬鬆開了手,另一個男生見形勢不妙,也趕緊放開。
謝書慘叫著被水衝走了,宋媛和他一起很快消失在河中。
隻剩下呆住的同學們。
我開始表演,哭的悲痛欲絕:“導員,你為什麼要放開謝書的手,你要是再堅持一下,救援隊就要到了啊!”
導員臉色鐵青,氣喘籲籲道:“我差點被他們拽下去,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繼續哭:“我不管,我不管,他們掉下去了,你就有責任!”
導員一副恨不得把我活剮的樣子,不管怎樣,她都要對這件事負責。
即使這樣,也報不了她在上一世害了我的仇。
幾個同學遇到這一遭,誰也不敢再去爬山了,驚魂未定地下了山。
直到救援隊到了,我也做了誌願者,跟著救援隊一起上山找他們的身體。
在一處水潭中,找到了抱著大石頭奄奄一息的宋媛,嘴唇成了紫色,救援隊很快就把她救了上來。
宋媛劇烈地咳嗽著,吐出了粉紅色泡沫樣痰,救援隊說她肺水腫了,可能有肺部感染,需要及時就醫。
這比她上一世直接溺死的結局好太多了。
我焦急地問道:“宋媛,謝書在哪裏,求求你告訴我!”
宋媛狀態很差,但是神誌基本清晰,卻一字也不說,救援隊成員也問了幾遍,她就是不肯張口。
她被送走後,我們又找了小半夜,終於在一處淺灘,找到了被樹枝掛住的謝書,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非常長的傷口,流了很多血,整個人看著半死不活。
5
謝書被送到附近的醫院急救,我也跟著他一起去了,當醫生到處找家屬,告訴我和導員謝書的胳膊感染嚴重,需要截肢時,導員嚇得差點暈倒。
她哆嗦著打給謝書的爸爸媽媽,焦灼地解釋了半天,但是謝書的爸爸媽媽不肯簽手術同意書。
他們倆想要自己來這裏看看兒子的情況,我也理解,畢竟誰也無法接受,兒子隻是出來郊遊,怎麼就要截肢了呢。
從市裏到這個郊區需要大概兩個小時,在等待謝書爸媽的過程中,醫生說謝書精神狀態極其不穩定,問有沒有人去安撫一下。
我就這樣進去了。
謝書潦倒地躺在病床上,眼角是幹涸的淚水,看到我進來,他激動起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他說:“林落,你為什麼不阻止我?!之前你明明就不讓我背那個賤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