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4

我去退了西裝，店員沒好氣的翻白眼。

[一看你就是買不起的，還學人家有錢人買高檔西裝裝精英]

[我看你是帶著吊牌穿出去了吧，現在又來退，白嫖怪！]

我想辯解說沒有，但是最終生硬的說。

[麻煩退了，謝謝。]

西裝我疊的整整齊齊，包裝也都在，可我的心卻亂如麻。

店員最終還是給我退了錢，隻是店裏的客人看我的目光都帶上了鄙夷。

我一直不善於解釋。

小時候在孤兒院有人偷院長的鋼筆，最後因為害怕編造一通話，給院子說親眼看見我偷了。

我被打的半死，院長說我是賠錢貨、小偷。

我被關在禁閉室好幾天，但沒人信我，從那以後我更加不知道怎麼於人交往，溝通。

我一直獨來獨往，校園暴力也經曆過，但是後麵他們發現我很無趣，被打了也不反抗。

就逐漸不再來找我麻煩。

闖入我生活的人太少，顧梨是那麼鮮活，我舍不得這一絲溫暖。

我買了青提子回家，顧梨喜歡吃。

醫生又打來電話，但是這次我接了。

[小夥子，你怎麼這麼強了，你還年輕，如果一些老人我也不好勸，但是你還有希望，你還能治啊......]

[沒見過求生意誌這麼低患者，你是有啥事了。]

醫生斷斷續續給我講了很多。

我思考了很久還是問了出來。

[治療需要多少錢？如果不治療我還能活多久？]

[保守估計初期幾十萬，後麵不好說......]

[但是不治療恐怕就隻有三個月了。]

醫生沒再說話，一聲歎息傳進我的耳朵。

[還是不治了吧，我沒這麼多錢，謝謝你。]

這個世界上讓我留戀的事和人都太少了。

顧梨算一個，但是她可能也要離開我了吧。

現在短暫的幸福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5

顧梨訂了一個包廂，給我過生日。

來了很多人，我都不認識，她說是她的朋友和同事。

我們準備開始吃飯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打開門，是那個小奶狗。

顧梨熱情的給大家介紹，說這算是她的青梅竹馬弟弟林子琛，剛回國不久。

林子琛年齡小又可愛，說話幽默風趣，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我確實比不上他，我木訥寡言，除了不值錢的真心，什麼也沒有。

我的心有些酸澀，隻能埋頭吃飯。

直到蛋糕被端了上來，我才緩過來。

有人問顧梨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沒想好呢，錢沒攢夠。]

顧梨直爽的給大家說。

[呦，你還缺錢啊？]

顧梨的一個女性朋友調侃道。

卻被顧梨打了個哈哈過去了。

點上蠟燭，關了燈。

大家都在等我許願以後吹蠟燭、切蛋糕。

我雙手合十，十分虔誠，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就讓顧梨歲歲平安吧。

不要像我一樣身患重病。

但是意外發生了。

林子琛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出奇的難過。

明明平時那麼冷靜自持，明明已經接受離開後會發生的一切。

是在難過最後一個生日卻不能好好過，還是難過顧梨以後會和他在一起呢？

我幾乎無法思考，一拳打在了林子琛身上。

林子琛疼的叫喚，有人立馬開了燈。

很難想象一直冷淡、老實形象的人突然打人，有人立馬攔住了我。

顧梨有些著急的開口，沒有看我一眼。

[子琛你沒事吧？]

[顧梨姐，好痛啊。]

林子琛捂著肩膀，皺著眉頭告狀。

[陸廷燁！你至於嗎，不就一個蠟燭嗎，吹了就吹了，你還打人。]

[而且子琛還是個孩子，你和他計較什麼！]

顧梨朝我發火，臉上非常不耐煩。

[那不止是蠟燭！]我吼道。

那是我對你最後的美好祝願......

林子琛今年不是一歲不是十一歲，他已經二十一歲了，怎麼能算孩子？

顧梨和包廂裏的人都嚇了一跳，我從來沒有這樣吼過顧梨。

我是眾人眼裏的模範男人，更是一個老實人。

可是我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忍不下去。

[他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沒有一點禮貌，別人生日還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

我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說出來了自己的想法。

周圍的人也都有些尷尬，沒有人出麵幫我說話，畢竟都不是我的朋友。

顧梨深吸一口氣，還給林子琛揉了一下傷口。

[那你也不至於打人啊。]

[沒事了，顧梨姐，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廷燁哥，我看你許願好久，就想玩一下。]

林子琛看似誠懇的給我道歉，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洋洋得意的微笑了一下。

我沒有再說話，再說反而是我得理不饒人。

但是我已經沒有心情再過這個生日了。

我滿腦子都是顧梨維護林子琛的樣子。

明明以前，我被別人看不起時，是顧梨擋在我身前，回罵別人。

我想過分手，我不想拖累顧梨，可我沒想過會在我最後一個生日這天。

6

我跑出酒店，顧梨卻追了出來，拉住我。

[你跑什麼，你生日，蛋糕也不吃了？別和林子琛計較，他從小到大都比較幼稚。]

我沒想到顧梨會來哄我，她已經很久沒有哄我了。

在一起後總是我縱著她的小脾氣，哄著她，給她道歉。

我總想著女孩子，要多謙讓包容著。

我剛剛也想清楚了，不管顧梨裝窮騙我也好，維護別人也好，都是好事。

我不過一個將死之人。

隻是，對顧梨的愛也被這些事磋磨的消散了。

我扯開顧梨的手，這是我六年來第一次沒有妥協，我無比平靜。

[顧梨，我們分手吧。]

[就因為這種小事，你就要分手？陸廷燁，你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