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高考結束才告訴我,自從我離婚,他夥同我前夫一直在給我用精神類藥物,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後媽課題完美結束拿到千萬獎金。
我被兒子綁在床上,兒子和前夫在我發瘋的時候折磨我,給我注射藥物,當他們的小白鼠。
我含恨而終,重生在了離婚的當天,這一次,我不顧兒子苦苦哀求讓我帶他脫離苦海的表麵模樣,拿走了前夫的所有家產瀟灑離開。
我知道,以後受苦的可就是他們了。
就讓他們一家人早點享受以後的日子吧,畢竟這個兒子也是我撿來的。
「媽媽,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這麼固執了,沒用的。」
我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哪怕我已經喊累了,但大腦卻依舊想讓我喊出來。
可喊出來的聲音悉數被綁在嘴上的毛巾吸收掉了大半,我隻能發出幾聲無助的嗚咽。
在我離婚之後,我就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一天比一天差,會時不時發瘋一樣砸家裏的東西。
起初我以為隻是離婚鬧得,但直到我的兒子沈宇祺高考結束才告訴我真相。
沈宇祺苦苦哀求讓我帶他離開,隻是因為他答應了我的前夫和他現任後媽給我吃精神類的藥物,然後再給我吃他們研發的新藥。
為了讓他後媽拿到諾獎,和他後媽給他的那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我想到了三年前離婚的時候,前夫輕飄飄地甩給我一張紙,告訴我:「簽下它,你就可以拿到我一半的家產離婚,我絕不糾纏。」
當時的我早已經心如死灰,根本沒有去看那上麵寫了什麼。
直到沈宇祺拿著我簽字的那張紙提醒我才知道。
我簽的是他們精神類藥物的試藥知情書。
根本不是什麼離婚協議!
在我發瘋結束,兒子沈宇祺鬆開了我手腳的繩子。
那塊皮膚早就已經磨得不成樣子。
日複一日的勒痕和永遠無法恢複的傷疤不斷在我的身上加重。
但我卻從來沒有感染過。
最近幾天,我發瘋的次數一天天變多,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給我下藥,所以我拒絕了一切食物和水源。
但每天沈宇祺來給我送食物都會直接將我綁起來,插上讓我無法呼吸的引流食管強迫我吃下去。
今天卻不一樣。
我沒有吃飯,沈宇祺也沒有來送飯。
原本發病的時間再次提前。
他沒有在家。
我不受控製地尋找著家裏能傷害自己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要砸在自己身上。
看著已經都是血跡的牆麵,我本能地撞過去,想要結束自己這樣的人生。
但沈宇祺和我的前夫沈越川攔住了我,將發病的我綁在床上。
我嘶吼著,幹涸的嗓子早就已經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語,但我依舊朝他們喊著:「不要臉!你個賤人!」
我已經顧不得他們到底能不能聽清我說話了。
我瘋了一樣想要咬他們伸過來的手,可最後,我還是被綁在了那張床上。
「都說了不讓你這樣,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我知道你在罵我,但罵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又不能少一塊肉。」
新傷加舊傷不斷隨著我在床上扭曲的身體摩擦著,疼痛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清醒。
我咬著牙,瞪著這兩個人。
「小園,別害怕,再等五分鐘,藥馬上就到了。」
沈越川扒掉了我的衣服,身上所有的傷痕盡數呈現在他們兩個男人麵前。
「不過這五分鐘,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我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沈宇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隻馬鞭,直接抽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的喉間發出一聲沙啞的尖叫,但大腦卻意外地發出了新的信號——
我在享受這樣的折磨!
他們就這樣看著我掙紮,看著我身上布滿了新傷,傷口不斷疊加起來。
「兒子,你去看看你媽媽是不是快到了。」沈越川接過了還想再繼續打幾鞭子的沈宇祺,吩咐著他。
五分鐘的時間,在我這裏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在沈宇祺離開後,沈越川捧著我滿是淚痕的臉,輕聲和我說:「時間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但馬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冷靜地從箱子裏拿出一瓶藥,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在給這個人當小白鼠。
而她,就是我前夫的現任,也是我兒子的後媽。
「這次實驗的數據都差不多了,但還有幾個關鍵數據沒有觸發,可能是劑量問題,這針下去應該就差不多了。」
女人的聲音十分冰冷,似乎就是在麵對自己的小白鼠一樣。
我掙紮著,卻早就已經沒有力氣躲開她的注射針頭。
在冰冷的藥水進入我的身體後,我的四肢都像是新長出來的一樣,不受控製,又發瘋了一樣掙紮。
甚至連我的手腕上的骨頭露了出來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我最終還是掙脫掉了繩子。
卻在下一秒,我的身體變得異常平靜。
我在坐起來想要衝到這三個人麵前的時候,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後倒下去。
緊接著,大小便失禁。
而後,我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
直到我痛苦得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我這才知道,今天,應該就是我的最後一天。
人在死前大腦飛速運轉,我似乎想到了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緊接著,我的所有想法在一瞬間被清空。
當我再次睜眼,我正坐在和前夫沈越川一起買下的房子裏,手中是我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林曉園,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沈越川看著我手裏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搶過去隨便翻了幾頁,便煩躁地扔在桌麵上。
我當即驚醒,頭痛欲裂。
沈越川看見這個樣子的我也沒有理我一下,而是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拿起公文包:「行了,我沒空陪你演戲,你自己玩去吧。」
這個空蕩蕩冰冷冷的家充斥著我熟悉的一切。
這是我和沈越川二十年來共同打下的基業。
他是醫院的醫生,也是學校教授。
問題就出在這裏!
我似乎剛剛想起來臨死前的那些想法。
飛奔向沈越川的書房,翻找著他桌麵上堆成山的文件。
我從來不會進入沈越川的書房,我們在結婚之前就已經說好了,結婚就像是搭夥過日子一樣,都有自己的隱私,所以我不會進入他的書房,他也不會進入我單獨的那間書房。
但這次不一樣,我反翻看著上麵的那些文件。
都是我看不懂的醫學術語,但唯獨有一份文件我看明白了。
那份文件寫的正好就是精神類藥品的人體實驗告知書。
我再往後麵翻著,中間夾雜的是用藥的注意事項和用藥後會出現的症狀,最後一頁簽名頁的位置,還沒有簽上我的名字。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我大口喘息著,撫平自己的情緒,慢慢梳理著我要做的事情。
重生帶給我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的不真切,直到我摸著我完好無損的肌膚,看著鏡子裏還沒有受過那三年摧殘的臉龐,我才真正緩過來。
兒子沈宇祺剛剛中考畢業,考上了省重點,中午的時候才回來。
「媽,你是要和爸爸離婚嗎?」
我看著長得一點也不像我的兒子,摸著他的頭發,眼底卻盡是殺意:「是。」
我沒有像上輩子那樣和他隱瞞,而是直接脫口而出。
「媽,你不愛爸爸了嗎?」
麵對他的問題,我輕笑一聲,愛?
愛這個詞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不愛。」
我看著沈宇祺跑回自己的房間,咬緊牙關緊緊攥著拳頭。
我的實驗失敗了,那接下來,就應該是你們的實驗了。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果然,我在兩天後被沈越川叫住。
「林曉園,既然你想離婚,那我們把這個簽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沈越川這兩天在忙什麼,看著他的樣子,我勾唇一笑:「好啊!」
我仔細地翻看著離婚協議,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餘光掃到身邊的沈越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直到十分鐘後,沈越川直接搶過我手裏的離婚協議書,翻到了他早就準備好的最後一頁:「前麵你都不用看了,離婚之後財產你分一半,房子歸你,兒子歸我。」
「不行!」我還沒開口,沈宇祺突然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和上輩子一樣,沈宇祺拉住我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媽!你帶我走!我不想和這樣一個爸在一起!」
「老子養了你十幾年,你就這麼當白眼狼的?」
這輩子,我終於看出來他們爺倆的演技真的很爛了。
我笑了笑,抽出被沈宇祺抱住的手臂:「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起訴離婚吧,走法院程序判決更好一點。」
「林曉園!你別給臉不要臉!」沈越川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甩在我臉上,「簽了之後我們就去辦離婚,你不是要走嗎,怎麼,現在還不願意走了?」
「媽,快點簽,簽完我們就走!」沈宇祺馬上拿著離婚協議書翻到最後一頁,將筆遞到我手裏。
我卻突然笑了,拿著那份離婚協議,看見他們父子二人臉上的笑容後,我當著他們兩人的麵撕碎了那份離婚協議。
「媽,你這是做什麼!」沈宇祺看著碎紙片如雪花一般飄落在地,馬上朝我吼了過來,「你不是不愛爸爸了嗎?你為什麼不簽?」
我看著還在震驚中的沈越川,估計他也沒想過我會直接把這份離婚協議撕掉吧。
「兒子,不愛了那就當然要讓他更慘才行。」
我冷笑一聲,拖著準備好的行李箱,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不忘了回頭看一眼兩人:「沈越川,法院見。」
畢竟,我已經掌握了他出軌的證據。
而這一切,還要多虧了我那個沉不住氣的兒子沈宇祺。
我回憶了一下上輩子沈越川對我離婚的態度變化,這輩子也是昨天開始,他突然不再攔著我離婚的事情。
我在昨天早上的時候剛好看見了沈宇祺要出門,於是我悄悄跟著兒子一路來到了沈越川的學校。
當然,也看見了上輩子最後一眼看見的那個女人。
沈越川的在讀博士學生。
也是剛剛好,被我拍到了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的畫麵,之後沈宇祺離開,沈越川和那個女人抱在一起親吻。
不然怎麼說上天待我不薄。
我找了個律師,讓他馬上為我辦理起訴離婚的一係列手續和流程。
錢給的很足,那個律師也當然盡心為我辦理。
一周後,我收到了法院的通知。
先做一輪調解。
我再次見到了沈越川和沈宇祺這對父子。
「林女士,我方是同意私下離婚的,隻要您簽下離婚協議書就可以。」
「條件我不同意。」
我再次看見了那份離婚協議,依舊是和上次的那份一樣。
「條件隨你開。」
我到底還是留了個心眼,直接朝調解員開口:「我隻想起訴離婚。」
「調解沒有達成共識,請二位回去等法院通知開庭時間吧。」
在走出調解室後,沈越川馬上拉住了我的手臂,帶著我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林曉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都已經說了條件隨便你開,簽個字就那麼難嗎?」
我冷笑一聲,上輩子我就是這麼被你騙的,我這輩子還能繼續讓你騙了嗎?
「小園,家產我都給你,兒子也給你,我什麼都不要,我淨身出戶可以吧?」
大概是看我硬的不吃,沈越川開始對我軟了下來。
但可惜,我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了,怎麼可能再讓他得逞。
「沈越川,晚了,法院那邊已經開始走程序了。」
「你就這麼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上法庭離婚嗎?」
「怎麼,你是有什麼瞞著我的所以才不想上法庭?」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見他眼睛躲閃了一下,旋即一笑:「沈越川,你知道自己有事情瞞著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
我看見沈越川的全身都不自在地抖了一下,笑容更深:「法庭上再見吧。」
我沒時間和他糾纏這些,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許是今天我在法院激怒了沈越川,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
我攥緊了口袋裏的防狼噴霧,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還是不打算繼續向前走,而是準備往人多的地方走一走。
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閨蜜家裏,而閨蜜家這裏地方有些偏,還是個老小區,回去肯定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麼想著,我穿過了馬路,來到街對麵。
我的手心早就已經布滿了汗水,想到前世的種種,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這輩子一定不要再步入前塵。
隨著周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我的心也漸漸放鬆下來。
我再回頭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可就在我回頭的一瞬間,我的眼睛被人蒙住。
「猜猜我是誰?」如同惡魔一般的低語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
我趕緊晃著頭,想要接著這一點時間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在哪裏。
可這個人一直圍著我轉,在不同的地方和我說著話。
「你放開我!」我緊緊攥著手裏的防狼噴霧。
我必須要一招製敵,不然的話我的手伸出來就會被對方抓住,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再這樣我喊人了!」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但我卻低估了社會的冷漠。
周圍沒有人幫我,甚至隻覺得我們是在開玩笑。
我計算著剛剛走過來的這段路,猛地朝左側衝過去。
蒙著我眼睛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我會朝左側撞過去,畢竟左側就是馬路。
而我剛好利用了這次機會,拿出防狼噴霧,朝著自己的周圍噴過去。
「啊!」一聲尖叫並沒有打破局麵。
我的周圍突然圍上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沈越川!
「你們要做什麼!」我還想再用防狼噴霧直接對沈越川下手,但我身後的男人馬上把我手裏的防狼噴霧搶了過去。
沈越川朝周圍的幾個圍觀人展示著自己手中的結婚證和偽造的我的精神疾病的診斷書出來。
「我們兩個是夫妻關係,她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我們帶她回去治療的,不是騙子,更不是人販子。」
我的心開始變得更涼了,甚至連腳心都開始瘋狂出汗。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我在那一刻甚至覺得自己依舊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
「沈越川!你再這樣我報警了!」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沈越川的。
而且沈越川手裏的東西能讓大部分人都相信。
哪怕我再解釋什麼也沒有用。
「小園,跟我回去吧。」沈越川在所有人麵前表現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斯文模樣,大大方方地邀請著我,最終慢慢地靠近我。
我不斷後退,退到另外兩個人攔住了我繼續後退的路。
我咬著牙,手在包裏緊緊攥著手機,希望我剛才的呼叫緊急聯係人的設置能夠起一點作用。
在我提出離婚離家之後,我就把自己的緊急聯係人設置成了我閨蜜的電話。
但我這次的希望卻落空了。
沒有人肯幫我,我也沒辦法解釋自己到底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沈越川最終還是抱住了我。
在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上輩子臨死前的那一幕。
我奮力地反抗,掙脫沈越川的懷抱,像是看一個敵人那樣把我全部的恨意都表達出來。
「沈越川,你控製了我這麼多年,孩子都已經上高中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精神病的病例是哪裏開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和什麼人在一起研究什麼東西我都知道,別以為我這麼多年陪著你演戲你就能在這裏控製得了我!」
我朝他大吼著,希望路人能聽明白我的求救信號。
而沈越川卻依舊麵帶微笑,朝周圍幾個已經覺得不對勁的人笑著擺擺手:「不好意思,她有被害妄想症的。現在這是和諧社會,哪有人上下班還帶著防狼噴霧嗎。我們跟著她也是怕她出什麼事,沒關係的,你們可以報警來,但我也不想浪費警力資源。」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我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我不能再寄希望於群眾,隻能求著我的閨蜜能在這個時候幫幫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已經沒辦法再拖延下去,沈越川的耐心也下降到了極點。
「走吧,上車。」沈越川拉開車門,伸手握住了我布滿汗水的掌心。
「你要帶我去哪裏?」我拖住他的腳步,看向四周,圍觀的人在一點點減少,似乎我和沈越川不過就是夫妻之間鬧矛盾一樣。
「當然是回家了。」沈越川拉著我的手,一點點將我拖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再一點點將我塞進副駕駛內。
我的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在沈越川繞過副駕駛準備去開車的時候,我拉動副駕駛的門就要逃走。
但他似乎預判到了我的動作,他已經將車門鎖上了。
沈越川坐在駕駛位,朝我笑了一下:「小園,不要反抗,不然會讓我覺得更有意思了。」
他就是個變態!
我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和閨蜜的通話,朝閨蜜喊著:「音音!救我!」
而我卻收到了電話那邊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林女士,你是在找唐音音女士嗎?她現在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在那一刻,我看見了身側沈越川得逞的笑容。
電話掛斷,沈越川似乎並沒有急著收走我的手機,而是在期待著我去報警一樣。
車子疾馳在馬路上,我的心早已沉入穀底。
沒想到,上輩子的事情還是來了。
等紅燈的間隙,沈越川拉住了我的手:「小園,你不是想離婚嗎,我們這就回去簽離婚協議,之後你就可以走了,怎麼樣?」
「好。」我顫抖著回答著。
在得到了我的答案後,沈越川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沒有故事裏的英雄救美情節,沒有從天而降的禍端讓沈越川意外身亡。
我懸著心一路回到了家裏。
似乎從來沒有過路上的那些插曲,還和半個月前沈越川接我上下班時一樣。
「來吧,在這裏簽名就可以。」沈越川拿出來那份離婚協議書,將筆放在了我的手裏。
可他不知道,那支筆,是我故意放在那裏的。
我打開那支筆的筆帽,尖刀直接刺入了沈越川的右手手腕。
這是我為自己準備的最後一樣工具。
一個醫生,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手了,而我,偏要讓他這輩子再也不能提起手術刀!
我早就已經研究好了手筋的位置,在劃下去的那一刻,我竟然覺得莫名地痛快。
兒子沈宇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我們的聲音跑了出來,我把刀指向他。
「媽,我是宇祺啊!」沈宇祺也害怕我的刀刺向他,連連後退,「媽,我是要幫你的。」
「好啊,」我心生一計,瞥了一眼按著自己手腕止血的沈越川,「你去用你爸的領帶把他的手綁在椅子後麵,我就帶你走。」
沈宇祺看了一眼沈越川,似乎在用眼神商量著對策。
但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好。」
沈宇祺一步一步走向沈越川,看著他手腕上的傷口,再看了我一眼:「媽,爸爸手腕上的傷太重了,要不……」
「你綁不綁!」我將各種易碎的東西都堆在了自己麵前,隨時準備扔向他們兩人。
就在沈宇祺綁住了沈越川的那一刻,我轉頭就跑出去。
在大門口,我看見了紅藍兩色的警車剛好停在我家門口。
我的律師跟著幾個警察從車上下來,馬上來到我的身邊:「怎麼樣,受傷了嗎?」
看見警察的那一刻,我的恐懼和後怕全部襲來。
我顫抖著身體蹲在地上,手中準備好的筆刀也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身後,沈越川和沈宇祺兩人惡狠狠地拉開車門,朝我大喊著:「林曉園!你他媽敢砍老子!」
警察已經記錄下了沈越川就要動手的樣子,下一秒被兩個警察攔住。
我被兩個女警察扶著,一步一步走上了警車。
沈越川不知道我還留了一手。
我已經在手機裏設置了通話記錄在生成後直接發送到律師的郵箱裏。
而我在上車後哪怕沈越川搶走我的手機,我的律師也會收到那封錄音的郵件。
警察也在我的閨蜜唐音音的家裏救下了她,並且發現了注射類的藥物等待著具體的檢查結果出來。
我和沈越川的離婚官司也被提前開庭。
站在原告席上,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沈越川。
在法官宣布我們離婚,並且沈越川淨身出戶的那一刻,我笑了。
並不是因為我徹底擺脫了他們一家三口。
而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這段時間,我已經拿到了沈越川那個研究精神類疾病的博士生的所有資料。
謝錦,三十二歲,一直癡迷於精神類藥物的研究,從本科就跟著沈越川,一直到讀博。
正是這樣的人才能更瘋狂。
我知道沈越川已經沒辦法再拿起手術刀了,但還是留在學校當教授。
我把他對我和沈宇祺冷暴力的監控視頻拿出來,再加上幾份似真似假的檢查報告附在了最後麵,一並發給了謝錦。
謝錦對這種有精神疾病的人都很癡迷,而沈越川越是反抗,就越會讓謝錦動心。
果然,謝錦對於我發過去的東西很感興趣。
沈越川和沈宇祺在成為謝錦研究對象的第一周,沈宇祺的高中開學了。
周末的時間,我聯係了中介,把我和沈越川住了十幾年的房子賣掉。
我在安保最好的小區買了一套二手房,隔天就搬了進去。
周一我剛到公司樓下,沈宇祺便攔住了我,直接跪在了我的腳邊:「媽!救救我!我不想變成那樣!」
「那樣?」我挑眉,權當是什麼也不知道,親切地拉著他的手臂讓他起來,「怎麼了,你爸和你的……新媽對你不好嗎?」
「媽,你救救我!她不是人!」沈宇祺直接抱住了我,什麼話都往外麵說,「她簡直就是惡魔!她竟然在我爸的身上試藥!讓我爸變成一個瘋子!」
聽到這句話的我微微挑眉,我當然知道這件事。
但我依舊裝作不相信的樣子開口:「怎麼可能呢,你最近學習學傻了吧?」
「媽!這是真的!你快救救我爸!你不是最愛我爸的嗎?」
沈宇祺拉著我,急切地跺著腳,想拉著我去救人。
「你在說什麼呢,你的新媽不是很愛你爸爸,她還出庭了我和你爸的離婚官司,還說會對你們好的。」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再度開口:「宇祺,學習累了吧,媽媽請你喝一杯咖啡,一會叫你媽媽來接你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看見了他眼神中的害怕。
「說什麼傻話呢,你爸說要把你帶在身邊的。」我朝服務生招手,想要給他買杯咖啡。
沈宇祺還想做什麼,但我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宇祺,你已經高中了,不要這麼任性好嗎?」
我看著他有口說不出的樣子內心冷笑。
這些都才是剛剛開始。
我變成瘋子的那幾年,他可曾有過害怕的情緒?
甚至沒有半點心疼過我,隻為了他後媽的諾獎和千萬獎金。
我拉著他不滿汗水的手心,朝咖啡店過去,點了兩杯拿鐵,我拿出手機給謝錦打了電話:「謝錦是吧,我是林曉園,你的兒子突然跑來找我,我這邊還要工作,麻煩你盡快領他回去吧。」
「媽!」沈宇祺幾次想要搶過我的手機,但最終都被我打斷了。
我掛斷電話,嚴肅地看著他:「學習累了可以休息,但不能隨隨便便從學校跑出來,知道嗎?還有,別說你新媽的壞話,她聽了會不高興的,一會我會幫你解釋。」
這種有口難辯的感覺,我看見了沈宇祺的焦慮。
謝錦十分鐘就趕到了咖啡店,馬上走到我們這桌朝我一笑:「小園姐,不好意思啊,我這就帶他回去。」
「媽!求你!」沈宇祺焦急地想要拉著我。
我錯開一步,朝謝錦一笑:「孩子可能是剛上高中,壓力大了,你和沈越川都忙,也要抽出來時間關心關心孩子。」
「那是一定的。」謝錦拉著沈宇祺的手,拖著他離開。
我看著他一口沒動的拿杯咖啡,輕笑一聲,端著我自己的咖啡杯輕抿一口。
窗外,沈宇祺朝我擺手想讓我多看他一眼,我卻隻當是和我告別,也笑著和他揮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謝錦還是在半年後找上了我。
「林女士,我們聊聊?」謝錦開門見山地約了我的時間。
時間是她定的,地點是我定的,依舊是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店。
半年的時間,謝錦的課題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進展,我看見她的時候,還和半年前的狀態差不多。
「你也知道我在研究課題,但現在的試驗陷入了停滯狀態。」
「所以呢?」我端著咖啡,從來沒想過我們兩人還能這樣平靜地坐在一起。
「我還需要一個人幫我完成這個試驗。」
「找小白鼠?」
「林女士,您是個聰明人,」謝錦說話從來不繞彎子,直接找出來當年我發給她的那封郵件,「這封郵件是你發的吧。」
「是。」我沒有否認。
「那你就是我接下來試驗的對象。」
「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不需要。」謝錦從包裏再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上麵赫然是沈越川造假的我的精神疾病的病例報告。
「這麼假的東西你也拿出來?」
「那你再往後麵翻翻。」
看著謝錦篤定的樣子,我最終還是放下咖啡,翻開了我麵前的那份文件。
不隻是假的病例,就連後麵的試藥簽名那裏都是假的。
但我看見的那一刻還是恍惚了一下。
那個簽名太像我的簽名了。
而且,還是在那個最顯眼的位置上。
前世的我,就是在那裏簽下了我的名字,才有了之後的一切。
「這又不是我簽的。」
我假裝淡定,合上了那份文件。
「你覺得誰會在乎上麵的簽名是誰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