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車禍去世後,留下了我和年僅八歲的弟弟。
為了還清父親遺留下的債務,我把弟弟托付給姑姑一家照顧,而我則被迫輟學到非洲打工。
當我回來,見到滿身傷痕被姑父侵害的弟弟時,我崩潰了。
我完全失去理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這時,姑姑攔住了我:“殺他?也算我一個!”
1
我呆滯的凝視著櫃子上父母的遺像,回想起我們一家四口曾經幸福的生活,眼淚不自覺地又滑落下來。
從得知父母意外離世,到今天下葬。
短短三天的時間,對我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當我還沒有從失去雙親的痛苦中緩過勁時,父親的債主已經找上門。
從姑姑口中得知,我的父親被他的好兄弟騙走了一百五十萬。
這筆錢不僅包括父親的積蓄,還包括他向別人借的一百萬。
在從警察局報案回來的路上,與我母親發生了爭吵。
在爭吵的過程中,由於一時的疏忽,他開車衝進了河裏。
我看著上門討債的人,裏麵不僅有父親昔日的好兄弟,還有我的親叔伯、舅舅。
此刻的他們,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慈愛,都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讓我如何還債。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我也從未想過推脫耍賴,接過他們手中的欠條後。
我再三保證一定會按時還錢,說道做到。
這才使他們停止吵鬧,安靜下來,離開了我家。
我也接受了叔叔的提議,輟學到非洲打工,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年僅八歲的弟弟。
父母離世,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我又要出國,我不敢想象這對於年幼的他該如何承受。
可是,如果不馬上還錢。
我們倆的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
我隻能將他托付給我的親姑姑照顧,並保證會每個月按時給她打錢。
臨走時,姑姑一再囑咐我:“趙新,你到了那裏萬事小心,姑姑會照顧好阿正的。”
我放心地去了非洲,認為她作為爸爸的親妹妹,肯定會善待自己的侄子。此外,考慮到姑父是高中老師,我認為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地方可以安置阿正了。
誰成想這竟是我做的最後悔的事。
2
五年後,我終於回來了。
剛到非洲我在建築工地幹活,每個月的工資完全不能讓我把債還清。
當初也不知道他們是聽誰說的,在非洲可以一年就掙三五十萬。
我也沒有考察就稀裏糊塗的來到了這裏。
來到這裏後,發現實際並非如此,每個月除去基本開銷,到我手裏的也就 6000 人名幣,還不如在國內呢!
因此,我隻能另想辦法,後來我通過倒賣二手手機,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拿著這筆錢我開了第一家小超市,之後規模逐漸擴大,現在已經有六家超市了。
在我還清債務的第一時間,就購買了機票,準備回國接弟弟到非洲一起生活。
一下飛機,我就直奔姑姑家。
姑姑開門看到是我,頓時不知所措,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姑姑,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們啊!。”我邊打招呼邊把帶給他們的禮物往屋裏放。
她訕訕一笑,開口道:“趙新啊!你不是說下禮拜到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事情提前解決完了,我就改簽了機票。”
“姑姑,阿正呢?他去學校了嗎?”
姑姑沒有回答我,隻是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似乎有難言之隱一樣。
這時,姑姑的兒子李飛從臥室走了出來。
我熱情的和他打了招呼,並把一個全新的 iPhone 手機拿了出來,送給他。
看到手機,李飛高興極了。
滿臉羨慕的問我是不是在那掙大錢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五年的時間,讓我變得更加謙虛謹慎。
因為隻有這樣的態度才能走長遠的路,即使麵對的是自己的親戚,也萬不可過分炫耀。
我立馬轉移話題:“姑姑,這麼多年辛苦你們照顧阿正了,我這次回來就是帶阿正到那邊讀書的。以後隨時歡迎你們來這邊玩,我一定熱情款待。”
姑姑尷尬地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
“姑姑,阿正在哪個學校,我現在去接他,等姑父回來了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小新哥,阿正弟弟沒上學,就在地下儲藏室呢!”
小飛邊擺弄手機手機邊說著。
這時,姑姑踢了小飛一腳,罵道:“你多嘴幹嘛。”
“哎呀,你踢我幹嘛?我又沒說錯。”
看著姑姑反常的舉動,我頓感不妙。
但我還是沒有往壞處想,也許阿正在那玩呢?
“小飛,帶哥哥去看看,一會兒再給你買個最新款的球鞋。”
“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去。”
說著,他不顧姑姑的阻撓,帶著我到了樓下儲藏室。
儲藏室位於地下一層,剛下到樓底時,我立刻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接著,小飛推開了一扇房門。
我跟著走了進去,隻見裏麵漆黑一片,我嘗試著打開燈的開關,結果是壞的。
“阿正,你哥回來找你了!”
小飛邊說邊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隻見屋子大概十平米左右,放的全是一些雜物,而在一個角落裏一個小男孩蜷縮地躺在一堆衣服上麵。
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的弟弟。
我深吸一口氣,帶著疑惑的口吻問李飛:“這是趙正?”
他點了點頭,就走到弟弟身邊,推了推他,“別睡了,你哥來了?”
我快步走到弟弟跟前,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然後走出地下室。
到了外麵,在陽光下,我才看清他的模樣。
此時的他根本不像一個十三歲的男孩,比我走的時候還瘦弱。
而且零下幾度的冬天,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鞋子也是超大號,一看就是李飛穿過的。
我晃了晃他,強忍著眼淚輕聲地叫著:“阿正,醒醒。”
他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開始有些沒認出我。他掙紮著想要從我懷裏掙脫。
我急忙安慰他:“阿正,是哥哥,別怕。”
他定睛一看,終於想起了我是誰,然後就不再繼續掙紮。
這時,姑姑也從樓上下來了。
我怒氣衝衝地盯著她,“姑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阿正怎麼會在地下室。而且,我每個月給你寄錢,怎麼大冬天他穿的是這?”
“趙新,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怨我?是阿正自己貪玩來了這裏的。你和我生什麼氣?還有你知道養育一個孩子有多花錢嗎?你給的那些我當然是全花在他身上了,他自己要穿小飛的衣服,我有什麼辦法。”
阿正也拉了拉我的衣袖,“哥,姑姑對我很好,是我貪玩跑來這裏的,你別生氣。”
即使是貪玩,也不能任由自己的親侄子在大冬天裏待在這麼陰冷的地方吧。
我心疼的看著他,沒再和姑姑理論,抱著他離開了這裏。
3
由於當時的房子是父親貸款購買的,貸款中斷後,銀行便收回了房子。
所以我隻能帶著弟弟先住到了酒店。
把他送到酒店後,我叮囑他洗個熱水澡。然後,自己則準備到附近的商場給他買新衣服。
回來後,我拿著新買的衣服,準備給他送到浴室。
一推門,發現裏麵沒有人。
我有點慌了,這麼小的房間,不在臥室,也不在浴室,他能去哪?
我著急地大聲喊著他的名字:“阿正,阿正。”
可他還是沒有應聲。
我衝出房門,詢問了酒店前台,他們也沒看到有小男孩出去。
隻能打開監控查看,可是監控顯示從我把阿正帶到房間後,阿正根本沒有出過房間。
我返回了房間繼續尋找,浴室、床底、沙發底,最後終於在衣櫃裏找到了他。
他蜷縮在裏麵睡著了,此時的我又氣有好笑,隻當他真的是貪玩,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將他抱出來後,我準備給他洗澡。
剛把外套脫掉,胳膊上一條條觸目驚心地傷疤把我嚇了一跳。
我繼續掀開他的背心,肚子和背麵全是各種傷痕,大部分已經好了,隻留下深色的印記。
我顧不得思考,直接帶他去了附近的醫院做了全身檢查。
這期間他一直在睡覺,完全沒有蘇醒。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醫生神色嚴重的走了出來:“你是趙正的家屬吧!”
“對,我是他的親哥哥。”
“孩子目前身體狀況良好,那些傷疤也大概有兩三個月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聽完醫生的話,我鬆了一口氣。
“這些皮外傷不是最要緊的,你趕快報警吧!因為我們檢查到孩子有被性侵的痕跡。而且我建議你把孩子轉到精神科,整個檢查過程,他都在睡覺這明顯不正常,好像在逃避一樣。”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像瘋了一樣衝到了姑姑家。
一進門,我就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憤怒地大喊:“為什麼?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可是你的親侄子啊!他不聽話,打罵都可以,為什麼要傷害他。”
我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差點就要將姑姑掐死。
這時候,姑父回來了,他用力將我拉開。然後用腳踩著我的頭,讓我動彈不得。
姑姑咳嗽了幾聲,終於緩過勁來,她拉開姑父,疑惑地看著我:“趙新,我怎麼趙正了?你要這樣掐死我。我辛辛苦苦照顧了他這麼久,到頭來是這種下場,你真是白眼狼一個!”
“他怎麼樣了你不知道嗎?他滿身的傷是怎麼回事?他被性侵過你不知道?”
姑姑一下愣住了,她轉頭看向了姑父。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那也不能證明和我們有關係,你報警去吧!既然你不相信自己的姑姑,帶著你弟弟滾吧!”
自知自己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姑姑、姑父所為,我隻能先行離開。
回醫院的路上,我報了警。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警察已經在病房了。
而阿正還是在睡著,我使勁搖晃著他,才把他叫醒。
我小心詢問著他:“阿正,警察叔叔和哥哥都在,你別害怕,把自己受到的傷害都說出來,我們會保護你的。”
他隻是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沒有,誰也沒有傷害我,我很好。”
看著他這樣,我氣憤極了,大聲喊到:“是姑姑姑父吧!你說,你說啊!”
阿正突然像瘋了一樣:“不是,我說了不是!你走,回你的非洲去,我不需要你。我要姑父,我要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