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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宮宴上,有一個女子從天而降,新奇的打扮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我提出把她納入後宮。

她卻揚言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帝顧忌著我秦家的兵權,把她囚禁起來,她卻意外死在宮中。

幾年後,我父兄戰死沙場,皇上提著劍闖入了我剛生產完寢宮。

四十九劍, 每一劍都避開了致命的地方。

就連我剛出生的一對兒女也被亂刀砍死!“若不是你,朕的神女就不會死!下去為她贖罪吧!”

絕望的閉上眼,卻一朝回到崔淵要立穿越女為後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主動跪在皇帝麵前,請求納神女為後。

我顫巍巍的跌下床,伸手想要抱起地上的孩子,可是隔著被褥我隻抱到一團爛肉。

“為什麼?”我跪在地上,淚眼朦朧的看著滿臉厭惡的崔淵,“為什麼!!!!!!”

“他們是你的親身骨肉!!!!”我撕心裂肺的質問他,前一天,他還滿臉幸福的商量孩子的名字。

現在他卻拿著劍,冷冷的站在我麵前,劍鋒上還滴著孩子的鮮血。

“為什麼?”崔淵扔掉劍,蹲下身捏起我的下巴,“還記得被你逼死的神女嗎?”

“要不是,為了朕的江山,朕早就把你五馬分屍!”

“這些年,與你接觸的每一分每一秒,朕都覺得惡心!”

我哭聲一頓,對上崔淵冷到徹骨的眼眸,原來……原來都是因為那個妖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抱緊了懷裏的孩子,癲狂的笑起來。

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他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我這麼多年的陪伴也成了虛情假意的演戲。

當初崔淵下手幹淨利落,事後跟我相敬如賓,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

沒想到,沒想到啊!

崔淵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揪著我的胳膊,“走,帶你去看點高興的。”

毫不留情的踩過孩子的屍體,隨後厭惡的把它踢到一邊。

我被他拽著踉蹌著來到城樓,走過的路,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你看這是什麼!”崔淵臉上勾起一殘忍的笑,把我的臉按在城牆上。

底下將軍府幾十號人被困者跪成一排。

“邊關戰事吃緊,隻要你親手把他們射殺,我就給邊關增援如何?”崔淵遞給我一把弓箭。

“邊關數以萬計的將士跟這幾十口老弱病殘,你選一個吧。”

我顫抖的接過弓箭對準了崔淵,他口中的老弱病殘是從小陪伴我長的親人!

“我死了,不管是你麵前的人,還是你邊關的李家軍,一個都逃不掉。”崔淵連躲都沒躲。

“小姐!您就大膽射吧!能為將軍府犧牲,是我們的福氣!”管家揚聲喊。

“萬萬不可因為我們,害了將軍跟少將軍,害了盛國百姓啊!”

“再不取舍,可一樣都得不到了。”

我抖著手,搭弓拉箭。

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從小練習的箭術。

哪怕閉著眼,腦子裏也全是他們倒下的樣子。

一箭又一箭,帶我溜出去玩的管家伯伯,把我當親孫女的徐嬤嬤,還有學步的幼童,都死在了我的箭下。

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在崔淵滿意的大笑中,我跪在地上。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父兄已經死了,人頭被胡人掛在牆上,經過的人都要往上吐一口口水。”

“還有的人啊,專門爬到城樓上,往上麵撒尿!”崔淵笑著蹲下,欣賞著我狼狽地樣子。

“你畜生!”急火攻心,我吐出一口鮮血,拔下頭上的簪子朝他刺去。

卻被他反手抓住,然後狠狠的推下城樓,“去給你她陪葬吧!”

“若有來世,我定要你血債血償!”倒下去前我目疵欲裂的盯著崔淵,淒厲的聲音響徹皇城的上空。

“皇後,一個妖女怎可成為一國之母,怎可母儀天下啊!”一陣恍惚,下方跪到了一片嬪妃。

“外麵大臣也在請求皇上收回成名。”高貴妃摸著眼淚。

我定了定神,摔下城樓的疼痛刺激的我手還有點發抖,前世的事情在腦海裏走馬觀花。

我重生回了,崔淵要立妖女秦纖的這一天。

太後生辰那天,秦纖一身奇異打扮,從天而降,行為怪異,當場作了一首詩,大放異彩。

成功引起了崔淵對他的興趣,認為這是上天給他的指引,當即封為神女,護國護民。

後來再相處中,皇帝對她情根深種,執意要立她為後。

卻沒想到遭到了嬪妃跟大臣的激烈反對。

現在他剛牽著秦纖拂袖而去。

“皇後娘娘,您可要好好勸勸陛下!”高貴妃捏著帕子,期期艾艾的看著我,“以前皇上最聽您勸了。”

我聞言苦笑搖頭,那是以前。

從我被太醫確診生不出孩子,從秦纖出現,占據了崔淵所有的目光。

我在崔淵眼裏就算不上什麼了。

“外麵已經有大臣撞死在柱子上了。”旁邊有人插話,“可是皇上心意已定。”

“難道真的任由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嗎?”

底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

“都閉嘴!”高貴妃扭頭訓斥。

“陛下是天子,一定不會被輕易蠱惑!”

就是因為是天子,所以才會想要得到上天賜給他的女人。

“娘娘,皇上有請。”崔淵身邊的大太監吊著嗓子喊,不屑地打量著我。

我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扶了扶自己的發髻,“掌嘴!”

“讓他認清楚誰是主子!”

以前他對我恭恭敬敬,現在不過因為秦纖跟他叨叨幾句人人平等,倒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一進門,崔淵拉著秦纖坐在龍椅上打鬧。

“我要是當了你的皇後,你後宮裏那些鶯鶯燕燕可不許存在了!”秦纖喂給崔淵一個葡萄。

崔淵張嘴接住,寵溺的看著她,“好~都依你。”

我垂眸,剛成婚時,我們也曾度過一段相敬如賓的日子。

因為我喜歡梅花,不可一世的帝王就在我的宮裏,親手種了滿院子的梅花書。

我提了一句糕點好吃,他就親自下廚去學。

後麵新人入宮,他跟我訴說著自己的不得已,說隻愛我一個。

可是從秦纖出現後,他就變了,一開始還會花心思敷衍。

到後來理所當然的與她公然廝混,

再到後來不顧朝臣的反對要立她為後。

崔淵餘光撇見我進來,臉色瞬間冷淡,撇過頭去像是沒看到我一般繼續打鬧。

“皇後娘娘?”秦纖步伐輕快的走到我麵前,眼神不屑的打量了我一眼。

語氣充滿同情,“你們這個時代的女人真可憐。”

伸手碰了碰我頭上的流蘇,“流蘇禁錮著你們的身影。”

又扯了扯我腰上的禁步,“它禁錮著你們的步伐。”

“真不知道你們活著有什麼意思。”她搖著頭往後退了幾步。

“在我們那兒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語氣裏帶著掩蓋不住的鋒芒,確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女子。

貼身的宮女小柳想要嗬斥她,被我攔住。

前世我被她的挑釁激怒,任由宮女上前給了她一巴掌。

結果就是秦纖捂著臉跟崔淵哭的梨花帶雨的告狀。

崔淵大怒,,命人把我的陪嫁丫鬟小柳拖出去杖斃。

而我在發大庭廣眾之下,被脫了衣服,一身褻衣,被強壓的跪在秦纖麵前道歉。

我從小是被父兄捧在掌心裏長的,何曾受過如此屈辱,扒光了外衣如果把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我咬著牙,抬頭堅持,“若皇上執意如此,會寒了眾朝臣的心!”

“難道陪陛下打天下的朝臣還比不上一個來曆不明的妖女嗎?!”

“你閉嘴!”崔淵怒不可遏揚手給了我兩巴掌。

一直強忍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秦纖站在原地,頗為心疼的挽住崔淵的胳膊,“事到如今她們還在逼你!”

“要你顧全國家大事。”

“要你照顧老臣心情。”

“可是根本沒人懂你!”

“他們根本不在乎你!”

幾句話,崔淵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柔和,轉頭嫌惡的把我趕出了禦書房。、

這件事很快傳出了宮外,眾大臣群情激奮,在大殿前長跪不起。

我父兄也從邊關傳書,崔淵扛不住壓力,把秦纖關了起來,結果沒幾天,她就意外身亡。

直到他朝堂穩固,我父兄戰死沙場……

我回神,對上秦纖打量的目光,“神女所言極是。”

她詫異的後退兩步,似乎不明白麵對她的挑釁我能如此心平氣和。

她屏氣半晌,突然歪頭,天真的衝崔淵眨眼,“方才與皇後娘娘一接觸,我好想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情。”

預見我的未來?我冷笑連連。

前世我死後,才知道她雖然有很多奇思妙想,打扮怪異但絕對不是神女。

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哼,我以後可是要並肩武則天的女人!”

“憑借我幾千年的我智慧,還鬥不過幾個古人嗎?”

“老禿驢,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秦纖一改在崔淵麵前的天真,舉著劍,威脅寺廟裏看出端倪的大師。

也就隻有崔淵,被秦纖的幾句花言巧語所蠱惑,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

以前,我也以為我遇到了真愛。

我以為我跟崔淵彼此心意相通。

他在前朝處理政事,我在後麵籠絡嬪妃。

高貴妃曾勸我,“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後娘娘莫要陷進去。”

“咱們都是他穩定朝堂的工具。”

看到崔淵如此寵溺秦纖我才明白,原來真如高貴妃所說,我也是工具之一。

秦纖似乎是害怕的躲進崔淵的懷裏。

“我預見姐姐容不下我,帶領眾朝臣逼迫你殺了我。”

“但是你不同意,悄悄的把我藏了起來。”

“但還是被姐姐找到,下毒毒死了。”

她說的全是前世發生的事,但看她毫無恐懼的眼睛,這些事應該是她隨口胡說。

“與其被姐姐毒死,不如今天我就一頭撞死,一了百了!”說罷,她推開崔淵就像往柱子上撞。

崔淵眼疾手快的把她抱住,“朕發誓,朕不會讓你被逼迫而死!”

“皇後娘娘!”崔淵冷神喊我,“是朕執意立纖纖為皇後,是朕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若報複,便來找朕,不許為難纖纖。”

“皇上。”秦纖掙紮了兩下就不掙紮了,含情脈脈的看著崔淵。

兩人對視一陣,像是才想起我這個皇後。

“朕要你發誓,以你李家的全部性命發誓,以後不會逼迫纖纖。”

崔淵當了這麼久的皇帝還不明白,就算我李家不為難秦纖,其餘大臣就甘心讓步嗎?

盡心盡力的輔佐,還不如一個女人的花言巧語。

前世並不是我沒有動手,但秦纖卻死在宮中,難道不是引發了眾怒嗎?

他現在不敢動我,因為邊關還要仰仗李家。

但他現在也不容許有人挑釁秦纖的地位。

“皇後是想造反嗎?”崔淵抽出一把劍,直直的指向我。

我細細的打量著麵前氣急敗壞的人,從眉眼到下巴。

現在邊關戰事吃緊,胡人屢次進犯,國內洪水衝破了百姓的家園,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

然而這個曾經執我手,說要為天下百姓著想的男人,

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不顧朝堂,不顧百姓。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讓我心動的男子了。

“那就如陛下所言。”我微微附身,“請陛下隨我來。”

長長的宮道,我當初被立為皇後就是從這條道上走過。

來到大殿前,是一眾跪拜的大臣。

我脫下外袍,取下頭上的鳳冠,下跪將鳳印舉過頭頂。

[請陛下休了我,祝陛下和神女恩愛無雙。]

夜晚的宮殿格外寒涼,碩大的月亮掛在西邊一角,落下的餘暉足以讓台下的大臣看清外麵的一舉一動。

我不是要皇帝廢後,而是讓他休了我。

崔淵一把打掉我高舉的鳳印。

“你以為你耍的手段朕看不出來嗎?”

“想威脅朕?”

“那朕就成全你!”

他現在滿臉厭惡,恨不得我立馬去死。

“皇後不能廢啊,陛下!”跪在最前麵的是崔淵的授業恩師,也是百元之首。

他一開口,後麵的臣子緊跟其後。

皇後不可廢的聲音此起彼伏。

“臣妾以李家的全部性命起誓,若神女為後,定不會為難神女。”

我抬頭對上崔淵深不見底的眼睛,“還請陛下,廢後。”

當天崔淵不顧朝臣的阻攔宣布廢後,廢妃。

宮裏宮外都直到皇帝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把後宮都遣散了。

朝臣直接罷朝,以示不滿。

家裏,父兄修書給我,大概意思,

我們將軍府養的起你,不必委屈自己仰人鼻息。

我接過旁邊丫鬟扔過來的搶,耍了一通。

我自小習武,以前也有一個上場殺敵,成為女將軍的願望。

可惜後來入了後宮,要時刻維護皇家的顏麵,這些東西也就慢慢遺忘在記憶的角落。

不光是我,以前宮裏的妃子都要恪守宮規,一言一行都不能出差錯。

現在大家都出宮了,偌大的將軍府就我一人,還有一個一直在後院的三哥,大家也就沒什麼顧忌的了。

高貴妃在一邊嗑瓜子嗑的歡,一邊跟我說宮裏的八卦,

“皇帝因為朝臣集體罷朝,已經氣的在禦書房裏摔了好幾個茶杯了。”

舒妃遞給我一把子小福袋,羞澀一笑

“到姐姐生辰那天,抓了福袋,來年就是最有福氣的人啦。”

當初她們是選秀選上來的,比我更先從沼澤裏出來,明白男人始終是靠不住的,更別說無情的帝王家。

說話間外麵的小廝遞過一封信,是從皇宮裏遞出來。

拆開一看是秦纖懷孕了,但因為朝臣一直反對,立後艱難。

他想讓我李家的名義帶頭支持。

“真是,”高貴妃冷笑一聲。

我把信看完,撕得粉碎,讓下人把它拌到豬食裏,一塊喂豬。

幾個妃子雖然沒開口,但是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送走一眾嬪妃後,我來到了三哥院子。

世人隻知道李家父子戰場上用筆入神,卻忘了曾經也有一子,年少一文動天下。

隻不過因為一場意外,雙腿廢了,三個深受打擊,閉門不出,也就漸漸被人遺忘。

推開門,不是以前的昏暗,一直頹廢的三個也問問的坐在書桌前。

想起小廝的彙報,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在腦中浮現。

三哥也重生了。

“若是三哥再猶豫,我們將軍府可就要被屠殺殆盡了。”

“小妹!”三哥警告的喊了我一聲。

三哥前世得知父兄戰死沙場就在府中自盡,不知後麵發生的事情。

想到忠心護國的父兄最後落了那樣的下場,我拿筆的手都有些發抖。

“咱們以為的忠心護主,說不定落到別人眼裏就成了功高震主。”

“狡兔死走狗烹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前世,父兄死後,那昏君以邊關糧草逼我親手射殺了將軍府幾十口人的性命。”

“結果最後還是把父兄的頭顱刮到了敵人的城牆上,任人羞辱。”

我攥著心口,前世的事情曆曆在目,無力的絕望恍如昨日。

“他,他當真如此……”三哥手上青筋暴起,又無力的鬆手。

“可是我現在隻是一個殘廢。”三哥苦笑搖頭,“我該如何護住你,護住整個將軍府。”

身體的疾病,磋磨掉了三哥的意氣風發。

“三哥,你忘了世人對你的評價了嗎?”我站起身,“李家有子,智多近妖。”

“想要推翻他,光靠武力是不夠的。”

以前我以為隻要盡心輔佐,將軍府上下就能得以保全。

現在,我不光想要保住將軍府,還想讓百姓安居樂業。

崔淵正在為立後焦頭爛額的時候,皇城上空突然飛過一隻鳳凰,身影消失在秦纖居住的宮裏。

同時,一直高漲的洪水也有了漸漸消退的趨勢。

秦纖研究了一套藥房,專門治療因為洪水引發疫病的百姓。

民間的百姓直接推崇秦纖為天降神女,護盛國平安。

原本意誌堅定的朝臣,也有了動搖的趨勢。

既然違抗不了聖意,不如順水推舟算了。

秦纖挺著肚子,主動走出宮門,接收外地的流民,架棚義診施粥。

崔淵全力支持,主動開國庫,安置流民。

在民意的推動下,朝臣鬆口,秦纖為後。

盛國欣欣向榮。

聽完小廝的回報,我平靜的撥弄著茶水。

不過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戲罷了,現在雨季已經過了,潮水退去是遲早的事。

至於治時疫的房子,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那是太醫院裏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太醫研究出來的。

上一世我揭發了冒名頂替的太醫,把原本的功勞歸還給他,讓他平步青雲。

這一世,秦纖直接搶了他的功勞,還派人暗殺。

但這些沒人在意,所有人都沉溺在盛國繁榮的表麵景象裏。

忽略了邊境胡人進攻次數的增多。

直到胡人闖入我朝變成,屠盡了一個村莊,我父兄忍無可忍,主動發兵。

崔淵卻在朝堂大怒,直接宣旨刺死父兄。

丞相跟我父親交好,也看到了胡人日漸囂張的氣焰,在大殿上求情。

卻被崔淵一劍刺穿了肩膀。

這位陛下曾經的授業恩師,因為幾句話被陛下降下了雷霆之怒。

連恩師尚且如此,更別說這些對他無關緊要的老臣了。

此事一出,不少年齡大的老臣主動告老還鄉。

抹著眼淚,告別了曾經的姐妹後,轉頭看見了一個熟人。

江北候世子,顧白。

他騎在馬上,器宇非凡,渾身掩蓋不住的鋒芒。

曾有人言,江北世子比當今陛下更適合當皇帝。

怪不得崔淵一直視他為死敵。

顧白來提親的時候,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個女子被夫家休棄,名聲算是毀了,跟別提被休棄的人是前皇後。

我站在門前,看著一台一台的聘禮抬進院子,比起當初有過之而無不及。

前世我曾與他在宮宴上有過幾麵之緣,但確實沒想到此人出手如此闊綽。

他還承諾要尋名醫治好我三哥的腿。

我同意了。

結果,賜死的聖旨還沒到邊關,崔淵又連夜下了一道撤掉父兄軍職的聖旨。

他表達的意思很明確,我不能嫁給顧白。

先不說這是不是撫了他的顏麵,手握軍權的將軍府跟第一封侯江北候聯姻,這是對他皇權的挑釁。

我李家世代效忠,從來沒有不二之心。

江北候也時常救濟難民,在民間聲望頗高。

崔淵這聖旨一出,民間對他有了意見。

是他先對我將軍府不義,我主動退一步成全他。

他卻得寸進尺想攪了我的婚事,這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結果半夜,崔淵就翻牆進了將軍府,拽著我的手腕,眼神赤紅,

“你是天子的女人!沒有朕的女人,你也敢另嫁?”

“若是你能求一求朕,朕可以封你為皇貴妃。”

“僅次皇後,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掙紮了幾下沒掙開,不耐煩的甩了他一巴掌。

崔淵捂著臉不可置信的往後推了幾步。

我讓人把他打暈,扔在了朝臣每天經過的路上。

幾乎不用派人外傳,皇帝半夜爬前皇後牆頭,反被人做賊人打暈就傳遍了京城。

第二天上奏的朝臣接連不斷。

正在康複的三個,衝我笑了笑,“這些都是你算計好的?”

“崔淵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他會主動送上把柄。

“而且後續我們需要大量的資金,皇上也一直不滿江北候。”

“我們兩個聯手是最合適不過的。”

三哥在名醫的治療下,已經能站起來,隻不過支撐的時間不多,還是要循序漸進。

“三哥隻是不想你苦了自己。”三哥歎了口氣。

我搖搖頭,前世,崔淵忌憚江北候,是我獻計奪了他們的財權,算我欠他們的。

大概是秦纖遭到了挑釁,第二天就把我召進宮裏。

短短幾月,宮裏已經變的極盡奢華,一個人比我們當初那麼多的妃子還要奢靡。

“皇上寵本宮,本宮也沒有辦法。”秦纖注意到我打量的目光,得意的摸了摸手邊的玉如意。

她有意向我展示兩人的恩愛,但是崔淵忙著處理朝臣的彈劾,沒到場。

“若是你再勾引陛下,你將軍府十幾口人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秦纖大概是想模仿話本子裏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畫虎不成反類犬,她現在這樣倒是有了幾分跳梁小醜的模樣。

我好笑的看著示威的秦纖,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聽說,外麵的流民已經不滿現在的食物,正圍著粥棚鬧呢。”自從定下婚事後,顧白就以培養感情為名義,每日都來將軍府坐一會。

“皇後是神女,一定會安撫流民的。”我抿了口茶。

也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秦纖救濟流民,本是一件善事,但奈何她沒腦子,一開始動用國庫,大魚大肉的給難民安排上。

隻給流民提供食物,治標不治本。

隨著流民的日漸增多,國庫漸漸空虛,大臣不願掏錢。

食物水平也漸漸下降。

為了安撫情緒,秦纖往外送銀子,嘗到了甜頭的難民鬧得更凶了。

不少人有組織的暴動,隻為能到的公平的待遇,能填飽肚子。

在我的示意下,民間一開始對秦纖是妖女的傳言再次風生水起。

酒樓裏,外麵的小攤上都是我編好的話本子,講的繪聲繪色。

崔淵在朝上大怒,指責百官無能。

可是當初提出意見的都被他罷職,誰還敢說真話。

他要找一個能壓住流民的人,這夥計落到了我父親曾經手下的頭上。

那人憑借流民的事,得到了崔淵的重用。

至於秦纖,她當了皇後之後,就漸漸的顯示出本性,麵對暴起的百姓,發文怒斥,說他們都是低賤的奴婢。

甚至不顧國庫空虛,要求崔淵給她修建廟宇,受世代供奉。

不光秦纖會小把戲,我也會。

一村民在打水時遇一錦鯉,錦鯉口吐人言,妖女禍事,盛國必亡!

此話一出,又是軒然大波。

之前被醫治好的病人,因為後麵秦纖對藥材的偷工減料紛紛複發。

崔淵忙的焦頭爛額,漸漸冷落了秦纖。

為了重獲寵愛,秦纖給崔淵下了藥,結果力度沒把控好,孩子意外流產。

秦纖整日鬱鬱寡歡,經過一個小太醫的診斷竟有了疫病的前兆!

滿宮的人避之不及,紛紛逃命。

而崔淵也怕秦纖傳染給他,把她發配到了山上的尼姑庵養病。

那小太醫是當初秦纖搶了功勞的,我花錢打點了宮裏上下,所以消息傳的很快。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雙眼放光的看著顧白,像是再看一個金疙瘩。

崔淵來著,這次沒有翻牆,是帶著依仗來到了將軍府。

“能不能重新回來當皇後?”崔淵手底下壓著一張明黃的聖旨。

難道在他眼裏,我一直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嗎?

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怎麼可能會回去繼續當他的皇後。

以前深愛他的皇後已經死了。

顧白從後麵擁住我,“今天還沒有陪我練琴呢。”

“盛國誰人不知,江北候小世子琴技一絕。”我無奈。

“我不管,就要你陪我練。”顧白孩子氣的要求。

“顧白!”崔淵頭上青筋暴起,“她是朕的皇後!”

“滿京城都知道,我們已經訂婚了。”顧白挑釁的看著他,“難道皇帝要奪人臣妻嗎?”

崔淵氣的拂袖而去後,顧白立馬站好。

三哥站在門口,眼含殺氣的看著顧白。

顧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我三哥。

崔淵回去之後,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大舉選秀,納了十幾個妃子。

等秦纖回宮後,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崔淵心心念念的神女。

嫉妒衝昏了她的頭腦,沒過幾天,一個有身孕的嬪妃死在了湖裏。

崔淵大怒,這算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卻被他心裏的神女害死。

但為了自己的顏麵他,沒有廢了秦纖的皇後,隻是禁了足。

賜死的聖旨到了邊關,卻發現李將軍跟少將軍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崔淵下令問斬將軍府的時候,我跟三哥起兵了。

消失的李將軍跟李少將軍,也重新出現在邊關,帶領軍隊向京城進發。

所到之處,官員主動打開城門,夾道歡迎。

我跟三哥闖進皇宮的時候,崔淵還坐在龍椅上,神色平平的看著我。

“朕後悔了,隻要你回到朕身邊,你就還是朕的皇後。”

“回到你身邊,繼續任由你拿捏嗎?”我舉起手中的弓箭。

“不管你信不信,你始終是我唯一的妻子,當時執意要立秦纖為後,是我鬼迷心竅。”

“朕始終是相信你們李家的。”

相信我們李家?

相信我們李家就是斷了邊疆的糧草,讓我父兄身首異處。

相信李家讓我親手射殺養我長的親人?

崔淵歎了口氣,一揮手,十幾名黑衣人出現在大廳,刀鋒對準了我。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嗎?”崔淵背著手站起來,帶著胸有成竹的微笑,“這一戰,是你們輸了。”

“真的嗎?”我拍拍手,在崔淵驚愕的目光中,十幾個個黑衣人倒下,同時房梁上奪了數不清的弓箭手。

“哎,狗皇帝真自信。”顧白吊兒郎的走進來,身後是崔淵重用的統領。

崔淵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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