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忌日,我在墓地給他們燒紙錢,我女朋友燒真錢,為她的竹馬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遊艇派對。
朋友圈被刷屏,評論都是說郎才女貌的。
她的好閨蜜們向來看不上我,故意跑來酸我,“大忙人怎麼沒來?忙什麼呢?”
我冷淡回複:“忙著上墳。”
朋友圈被一個個同樣的視頻刷屏,我隨意點開一個,視頻裏,一大群人起哄讓顧怡和季宇航kisskiss。
看著顧怡含羞帶怯的湊近季宇航,我麵無表情關掉手機。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顧怡本來應該跟我一起來墓園看望他們。
可就在出發前,她突然說自己有急事要去處理。
我不好多說什麼,卻沒想到她所謂的急事是給竹馬辦派對。
手機響起,是顧怡打來的。
難得她百忙之中還能抽空想到我這個男朋友。
“你在哪兒?”
“墓園。”
顧怡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完事了吧?過來一起玩吧,我叫人去接你。不過你先回家換身衣服再來,不然晦氣。”
她語氣嫌棄,卻沒有一絲愧疚。
我自嘲的勾起嘴角,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分手吧。”
“你說什麼?”顧怡一瞬不敢置信,下一秒咬牙質問我:“你又在鬧什麼?”
我冷漠道:“多刷刷朋友圈視頻吧,挺甜的。”
說完我掛斷電話。
離開墓園回到家,我幹脆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既然提了分手,就不應該再住在這裏。
我搬回父母在世時的老房子,隨便打掃了一下,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手機裏有顧怡發來的消息。
“鬧脾氣也有個限度,別沒完沒了。”
“你人呢?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我沒回複她的消息,直接刪除了對話框。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季宇航有什麼事都找她,兩人還經常約著單獨去旅行。
為此,我跟顧怡吵過,鬧過,質問過。
她卻說:“我們是男女之間的純友誼。”
每次她扔下我選擇季宇航,過後都會哄我,不僅送禮物,床上還各種主動。
我就這樣被她拿捏,隻要給點甜頭就巴巴的湊上去繼續做舔狗。
可現在,我舔夠了,不想舔了。
隔天我下班回到家,看見顧怡的車停在樓下。
火紅色的瑪莎拉蒂在老破小的居民樓前,顯得格格不入。
我打算當做沒看見,徑直走向樓梯口,顧怡卻下車跑過來攔住我。
她絕口不提分手的事,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媽讓你去我家吃飯。”
我看著她,半響,點頭:“走吧。”
到了顧家,季宇航竟然也在,正挽著顧母的胳膊和她說話,顧母被他逗得笑合不攏嘴。
季宇航一轉頭看見我和顧怡,眉宇一挑:“小怡,陸詡,你們回來了。”
顧季兩家是世交,顧怡和季宇航是青梅竹馬。
都說竹馬幹不過天降,可在顧怡這裏,我這個天降一直被季宇航這個竹馬碾壓的抬不起頭來。
顧母招呼顧怡過去,和季宇航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坦然自若的走向一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顧怡蹙眉看我一眼,到底什麼都沒說。
顧母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嗤,她從一開始就不看好我和顧怡,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高攀了顧怡。
我因為父母早逝,所以格外珍惜親情,也曾挖空心思的去討好顧母,可到頭來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顧母根本就沒打算接納我,是我太蠢,一直沒看清。
我低頭玩手機,聽著顧母和顧怡、季宇航三個人聊的熱火朝天。
“哎喲,看我們小怡對小航多細心。”
我聞言抬起頭。
顧怡平時很少吃橘子,除非有人幫她把橘子瓣上麵的白絲一根一根都挑幹淨。
然而,她現在卻親自挑白絲,把挑幹淨的橘子遞給季宇航。
我不感歎他倆有一樣的習慣,隻是感歎顧怡的用心罷了。
愛和不愛,如此明顯。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顧母注意到了我難看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輕蔑,陰陽怪氣道:“小怡,你可得一視同仁啊,不然我看陸詡的眼睛都快變刀子了。”
顧怡反應過來,從果盤裏拿了一根香蕉遞給我。
我沒接,淡聲:“我不愛吃香蕉。”
她又換了蘋果。
“我也不喜歡蘋果。”
顧怡漸漸沒了耐心,拿起一顆芒果硬塞進我手裏,並警告道:“陸詡,你別太得寸進尺。”
“陸詡,你是不是吃醋了?”季宇航說著,將手裏的橘子遞過來,“不然你吃這個,你是男人,大度點,別欺負小怡哈。”
欺負?
我這叫欺負?
我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芒果,又抬頭看向顧怡,冷然道:“我芒果過敏。”
顧怡臉色漲紅。
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她卻不記得我對芒果過敏。
我覺得沒勁兒透了,把芒果放下,站起身,“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我剛邁步,就聽到季宇航說:“陸詡,你不會還在因為小怡給我開派對的事情生氣呢吧?”
說著,季宇航滿懷愧疚道:“真對不起兄弟,我那天是失戀心情不好,小怡為了讓我開心才搞了個派對。後來邀請你,你也沒來。下次,下次我們再玩一定帶上你好不好?”
顧怡聞言,不悅道:“陸詡,你也太小心眼了。就因為一個派對,你跟我鬧?”
季宇航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對著我勾了勾唇角,無聲挑釁。
太可笑了。
做錯事的人根本不認為自己錯了。
我簡直無話可說,無語道:“是,你沒錯。派對挺好玩吧,下次繼續。”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出門前,我聽到季宇航的聲音:“小怡,你快去追陸詡跟他道個歉吧!他這明顯還在生氣呢!”
接下來是顧怡冷淡的聲音:“慣的他!過幾天就好了。”
顧母也說:“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小家子氣。就這鳳凰男,媽早說了不能找他這樣的!”
她們的話像是利刃狠狠刺向我。
我雙手攥緊成拳,努力挺直背脊,摔門離開。
大街上,成雙成對的情侶刺痛著我的眼睛。
想當初,我和顧怡也是這樣,甜的粘牙,一天恨不得24小時都和對方黏在一起。
拖著冰冷的身軀,我剛回到家,就收到了顧怡的消息。
“回家了嗎?”
我沒回。
沒過多久,她又發來消息:
“今天因為你,我媽很生氣,改天你過來跟她道個歉。”
我依然沒回。
她等了許久沒等到我的回複,終於沒了耐心,直接打來電話。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然後就去洗澡了。
等我洗完回來,邊擦頭發邊習慣性刷朋友圈,刷到了季宇航十分鐘前發的朋友圈。
照片裏,一大一小兩隻手親密的十指緊扣。
配字是:這一次緊緊牽住你,再也不放。
因為手指上的一顆痣,我一下就認出其中那隻小一點的手是顧怡的。
我譏誚一笑,點了個讚。
心裏想著渣女賤男,就又在下麵評論了一條:“恭喜。”
第二天,我打開門就看見門把手上掛著一個禮盒,打開看裏麵是一隻價值不菲的手表。
我拿著手表下樓,就看見顧怡笑意晏晏的迎上來。
“喜歡嗎?我給你戴上。”
她說著要為我戴上手表,我避開了她的手,把手表扔進她懷裏。
“你什麼意思!”
顧怡臉黑了,一雙清亮的眸子滿是怒意。
“你的東西,我不喜歡。”
我繞過她走,她追上來攔住我。
“陸詡,你還沒鬧夠?”
“鬧?”我冷冷看著她,“這是鬧嗎?你以前不也是這樣對我的?”
為了給她買生日禮物,我沒日沒夜的做兼職,好不容易攢夠了錢給她買了一條項鏈,她卻告訴我,她不喜歡戴首飾。
要不是我偶然發現她把季宇航隨手給的易拉罐拉環視若珍寶,就真被她騙了。
“我隻是覺得那個挺好玩……”顧怡辯解。
可我懶得聽,甩開她大步離開。
接下來我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對顧怡的態度就是,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沒有了顧怡,我過了一陣子前所未有的自由生活,直到顧母打來電話。
“陸詡,今天是你顧叔叔生日,你趕緊過來,別遲到。”
顧父跟我一樣,都是普通人家出身,沒有顧母那麼勢利眼,我對他是尊敬的。
而且有些事情,也該一次性說清楚了。
顧父愛喝茶,我買了一包茶葉,趕去顧家。
還沒等進到客廳,就聽到顧母的聲音。
“小怡找的那是什麼男朋友?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回撿。像陸詡那種鳳凰男,窮就算了,還小心眼,跟他,有小怡的苦吃!”
季宇航歎口氣說道:“我也是男人,我了解男人。越是這種沒本事的男人,脾氣越大,還擅長PUA。阿姨,一定要跟小怡講,有什麼事要及時跟我們說,千萬不要傻乎乎的自己難受。”
“要我說,兩年前小怡懷了你孩子那次,就該生下來!不然你們現在早就結婚了,還有那個陸詡什麼事!”
聽到這話,我腦子轟然一響。
顧怡懷過季宇航的孩子?
“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這時,我身後傳來顧怡的聲音。
我回頭看著她,眼底猩紅。
“兩年前你懷孕,那個孩子是我的還是季宇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