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皇帝,乃至宋齊言的弟弟妹妹,輪著來勸我休要和離。
我知道,是因為我對宋齊言,尚有利用價值。
我背後的將軍府,是穩固太子儲君之位最有力的支撐。
皇室不會輕易放我走。
我清楚地知道,和太子和離,有多難。
可我還是執拗地堅持。
春雨往我懷裏塞了一個暖爐。
「小姐,老爺夫人從邊塞回來,算算腳程,也快到京城了。」
「嗯。」
入冬了。
真快呀。
這天傍晚。
宋齊言又來尋我了。
這是提和離後的第幾次了?
我記不清了。
真是奇怪。
先前盼著他來,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我。
如今我想離開,他卻來得太勤,招人煩了。
「天色漸晚,殿下請回吧。」
我冷硬地趕客。
宋齊言卻仿佛充耳不聞。
待他走近,我才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我幾乎感到反胃。
我強忍著胃裏翻騰的不適感:「殿下若是願意在此,那這床榻便讓與你睡了。」
我隻著了裏衣,準備喚春雨進來披件衣裳出門去。
宋齊言卻忽然從背後錮著我,壓迫到後背的舊傷,我冒著津津冷汗,想掙開,他卻越抱越緊。
這是我之前渴求的。
如今卻變得讓我躲避不及。
「江攬月......」
「你為什麼......非要同我和離呢?」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卻覺得荒謬至極。
「因為,你不愛我,這個理由,還要我說多少遍?」
「若我說......我愛你呢?」
我笑了。
宋齊言愛我?
真是我這生聽過,最大的笑話。
他說出的話,和吐出的酒氣,一樣叫人作嘔。
他早個三四年,同我說這話,我興許便欣喜若狂,死心塌地了。
可他現在,一邊在我舊傷上反複碾壓,一邊又大言不慚道愛我。
宋齊言,你的愛,什麼都不是。
「宋齊言,你真的愛我嗎?」
他聞言,稍稍脫了力,我才得以掙脫出來。
我死死盯著宋齊言,他麵上酒意朦朧,眼神迷離。
我快死了,他卻得意暢飲,一醉方休。
為什麼?
憑什麼?
我忽然,很想哭。
可我沒掉下一滴淚。
我垂首,將我的裏衣解開,滑落在地。
「宋齊言,你看著我。」
「你看見這些,還能說,你愛我嗎?」
頃刻間,宋齊言酒意消散殆盡。
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那麼始料不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