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用盡所有理智做好了心理建設,終於趕回家打算跟何冬萱好好談談時。
麵對我的,卻是空蕩蕩的家,何冬萱並沒有在家裏。
我心中一陣發涼,冷著臉撥通了何冬萱的手機。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何冬萱的聲音透露著一絲焦急和心虛:“老公,畫室這邊有點事,我過來處理一下,等我們忙完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那頭已經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響起。
“冬萱姐,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這幅畫改的怎麼樣?我自己不會看,你手把手教我才行啊。”
“你不要再打電話啦,你能不能專心在我身上啊?”
就這兩句話,我就聽了出來。
是那個男孩兒的聲音。
原來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男孩兒,是何冬萱畫室的學生。
怪不得她近一年來加班越來越多,她說有個學生很有天賦,好好指導一下有可能在國際賽事上拿獎。
當時我還那樣真心替她感到高興,沒想到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謊言。
男孩兒的話頓時讓何冬萱很為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跟我商量:“老公,這邊真的走不開,書誠的畫馬上就要收尾了,他現在離不開我。”
放在以前,她這樣低聲下氣,無論我有多不高興都肯定會答應的。
可是這一次我沒有猶豫,毫無預兆地打斷了她的話。
“何冬萱,我沒在跟你商量,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如果你不回來,你會後悔的。”
我接二連三的反常態度終於讓何冬萱的耐心告罄了,她早已經習慣了我無底線的包容和諒解,對我現在的說話方式根本無法容忍。
於是她終於惱羞成怒發了脾氣:“蘇靳少!你是吃了槍藥了還是腦子壞了?在這跟我耍什麼脾氣?!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三十多歲了,挺大年紀個人了整天在這裏耍小孩子脾氣,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
我幼稚。
因為我年級大了,所以她找了一個年輕可愛的,現在反過來說我幼稚。
原來人真的會變,而人心在時間麵前,竟是如此一文不值。
“冬萱。”我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忍不住透露出一絲哽咽:“結婚十年,我沒求過你什麼事,現在就當我求你,回來。”
“回家來,我想好好跟你談談。”
何冬萱似乎感覺到我情緒有些失常,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就聽旁邊那個男孩兒忽然湊近了。
緊接著是唇舌糾纏的曖昧水澤聲。
整整十幾秒,何冬萱才喘息地拒絕了我。
“靳少,對不起,我這邊真的走不開,有什麼事等我回家再說吧。”
說完,電話無情地掛斷。
我輕輕閉上眼,舉著手機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
直到此刻,冬萱還跟那個男孩兒沉溺糾纏。
我和這十年婚姻對她來說,還不如一段相識一年的露水情緣。
原來情深如許真的可以走到相看兩厭。
原來我整整十年的愛和付出,最終......
隻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