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淩華帶上天界,以罪犯的身份,關進了鎖妖塔。
我修為已廢,仙骨被毀,已然再無反抗之力,心如死灰。
淩華一身錦服,仙姿俊逸,高高在上看著我被天兵像拖一條死狗一般拖拽,半點不留情地摔在地上。
鎖妖塔裏蔭蔽潮濕,遍布灰塵,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屍味。
我痛得悶哼一聲,頗為不甘心地恨聲抬首:“我們蛟族自問待你不薄,為何你能如此薄情?”
“我是蛟妖,天生卑賤,可是我們的孩子他呢?他身上流著一半你的血脈,你怎麼忍心,淩華!”
可淩華隻是皺著眉,像看瘋子一般看著我:“我並不認識你,你怕是認錯人了。”
“我百年前被玄女救起,閉關百年,絕無可能跟你們魔族餘孽有所牽扯。”
可是百年前,明明是我從滄淵將他救起,明明這百年與他共度春秋,共賞風月的人,是我。
難道他都忘了嗎?難道他連這也不想承認嗎?
我遲鈍的委屈,卻忽然在此時一湧而上,淚珠大顆大顆止不住擠出眼眶,像掉了鏈的珠子。
“可是救你的明明是我,淩華,究竟是你在裝傻騙我,還是你真忘卻了一切聽信她的顛倒黑白?”
淩華不大耐煩地蹙起眉頭,聲音冷得有如寒冰:“我看你才是在胡言亂語,玄女是我即將迎娶的妻子,不是你能挑唆的人。”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肮臟的螻蟻,那般冰冷又顯而易見的厭惡。
他似乎連多看我一眼都嫌臟,徑直離去:“我勸你好自為之。”
甚至為了玄女威脅我:“你若是敢動她一分一毫,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我匐匍在地上,聽大門被狠狠關上,鎖鏈摩擦的聲音。
良久,有些悶悶的笑了。
我視若比命還重的真心,原來如此可笑。
他輕易就能忘了,輕易就能將真心又交付給另一個人。
這個曾經愛我入骨的男人,如今卻將另一個女人珍之重之,卻將我的真心連同我整個人一起,棄之如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