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藍色口罩的醫生擰眉,“我去查了,他接受過白血病人的血液,所以才會產生身體不適的情況。”
柳如煙聞言,大腦一片空白。
此刻,她或許終於信了,我沒撒謊。
女人的嗓音裏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輕顫,“他怎麼樣?”
醫生看著檢查單,並未抬眼。
“沒什麼事,留院觀察兩天就行。”
柳如煙卻克製不住地怒吼,“我是問,那個獻血的白血病人的情況!”
被她這麼一吼,醫生也來了脾氣。
他稍稍提高音量,答道,“當然是死了。白血病人體內的血液本就不夠,還輸出了大半給這位先生,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說來他也可憐。死在手術台上,妻子不聞不問,最後還是他的跛腳老母親把他送去火化的。”
柳如煙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走出醫院,她的臉色比前幾日照顧周越川時還要蒼白幾分。
女人嘴唇顫抖,頭一次為我紅了眼眶。
柳如煙六神無主地問道,“越川,怎麼辦啊......江別塵真的死了。”
“都怪我,他明明告訴過我他有白血病,我怎麼就沒信他呢?”
她被周越川抱在懷裏,淚水止不住地流。
不知為何,我卻沒有生出預想中的快意。
周越川的肩膀被濡濕一片,他誘哄道,“如煙,這怪不得你。”
“若不是江別塵當初耍手段讓你跟他結婚,你也不會這般不信任他。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他自作自受。如今沒有他的阻礙,我們也能順利地結婚了,你不必自責。”
柳如煙抬頭,眼中劃過一絲迷惘。
但很快,她卻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用力點頭,“好,越川,我們結婚!”
“這不怪我的,我沒有想過讓江別塵死......”
柳如煙不停地哄騙自己,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看著他們,我嘴邊露出個慘然的笑。
在柳如煙眼裏,我果真是一文不值。
即便是死了,也沒有在她心底激起多少漣漪。
他們回到別墅後,很快籌備起婚禮的事宜。
由於柳父不待見周越川,柳如煙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
我看著他們聘請保姆、管家,不到三日,整個別墅便煥然一新。
裏裏外外都透著喜氣。
柳如煙找來了家庭醫生,被胃病折磨幾次後,她也不再抗拒乖乖吃藥。
可大約是被我照顧習慣了。
她總纏著周越川,讓他去煮小米山藥粥。
男人還未達成目的,自然事事順著柳如煙。
但每次周越川辛辛苦苦做好,柳如煙嘗了一口便擱下碗。
她說味道不對。
是啊。
不同的人,做的東西味道怎麼會一樣呢?
後來,柳如煙又找了幾個廚子來做。
還是沒人做出她想要的那個味道。
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了。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便到了柳如煙和周越川婚禮的日子。
女人大張旗鼓、極盡奢靡,邀請了所有能來的賓客。
與當初隻得了一張結婚證的我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有人給柳如煙敬酒,祝賀道,“你跟越川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江別塵那家夥根本配不上你!”
“就是,還好如煙你有手段,把他踹開了。”
“江別塵要是知道你跟初戀結婚了,會不會慪死啊?哈哈哈哈哈。”
“真想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