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薑薑望著緊閉的臥室門出神,全然不知男人正在裏麵悄悄撥通了電話。
“大哥,”沈衡聲音壓得很低,“海城這邊的醫院,你有熟人嗎?”
電話那頭微微一頓,然後緊張的問道:“你現在人在海城?哪裏受傷了?嚴重嗎?”
“不是我......”
沈衡停頓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哥解釋。
家裏人都不知道他已經在海城結婚的事,更不知道他躲在沈衡這個殼子裏。
結婚結的陰差陽錯,不過沈衡這個外殼倒是給了他一層很好的保護色。
“是一個朋友。”他小心措辭,“她的媽媽生病住院,可她手頭不是太寬裕,沒法付醫藥費。”
那頭的人鬆了口氣,“還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你的朋友?”
“嗯。”
“具體什麼病?”
“待會兒我把她媽媽的情況發給你,你查一下。”沈衡一邊說著,一邊警覺地往門口的方向看,“大哥,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太多,總之這件事你幫我個忙,將來我一定還你這人情。”
“咱們兄弟還客氣什麼!”男人笑起來,“放心,包在我身上。”
沈衡勾唇,“另外還有一件事,幫我查一個叫阮鴻義的人。”
“阮......鴻義?”
“看看他賬麵上有沒有什麼漏洞,不用太嚴重,三十萬的漏洞就可以,然後借題發揮,給他施壓。”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哭笑不得:“老四,你大哥我就是個醫生,你以為我手眼通天啊?”
“你又不是個普通的醫生。”沈衡早有準備,“找你看病的人,身份可都不一般。”
“這......”
“我知道,海城最大的地產集團,萬峰實業的喬董事長之前曾跑到京州找過你,他老婆得的是一種罕見病,要是沒有你,他老婆早就不行了!”
那頭的男人發出無奈的低笑聲。
“他一直想報答你,無奈你兩袖清風,什麼都不肯收。”沈衡輕笑,“現在,就是他報答你的好時候!”
“我說老四,你......”
他的高明隻在醫術上,從來不在嘴皮子上。
他是說不過這個弟弟的。
“大哥,人情債是最難還的,也是最讓人難受的。”沈衡趁熱打鐵,“你就給董事長一個機會,讓他心裏這塊石頭落地吧!”
......
阮薑薑那一晚翻來覆去,幾乎沒睡。
有好幾次她起身悄悄來到那個小房間的門口,探頭探腦的想看看裏麵什麼情況,或者跟沈衡說幾句話。
但門縫裏沒有透出一絲光亮,她的心也像這片黑一樣沉寂下去。
想來,婚後這兩天沈衡對她算不錯了。
床單洗幹淨了他給她鋪上,把唯一的一間臥室給她住,他自己去睡那個雜亂的小房間。
雖然做飯不行,生活經驗方麵也像少根筋。
但他沒讓她碰過一滴冷水,零零碎碎的家務活兒也是搶著做。
他應該......是在盡力想跟她好好過日子吧?
阮薑薑心裏一緊,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想跟他好好過日子呢?
退掉婚鞋,實在是無奈之舉。
等以後條件好了,自己再好好補償他吧......
阮薑薑這樣想著,默默回了房間,勉強睡了一小會兒天就亮了。
她趕忙起身,收拾完畢後拿起那雙鞋,輕手輕腳走出家門。
她是第一個來商場的客人,接待她的還是那天的品牌經理。
經理一見了她便迎上來,對她來退鞋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反而更加熱情。
阮薑薑心裏感慨,能坐到這個位子上的領導,都是有格局的,不會像邱麗那種人,看人下菜碟......
“這位太太。”
經理的聲音讓阮薑薑回過神來。一抬眼,卻對上經理滿帶笑意的目光和恭恭敬敬用雙手遞過來的鞋子。
“怎麼了?”阮薑薑一愣,“這鞋不能退嗎?”
“是,太太。”經理笑道,“這雙鞋有瑕疵,確實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