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時楊冷戰很久後,江榆終於接到他的電話,聽到的卻是助理的聲音。
時楊讓助理傳話,幾天後和林詩語舉辦訂婚儀式,如果江榆不想露麵,可以不參加。
助理小心翼翼開口:“時總也是怕你不開心,就聽他的話吧。”
江榆握住自己冰涼的手指,笑了笑,“開心,我終於有嫂子了,怎麼會不開心呢?”
她語氣平靜,“麻煩轉告我哥,我會準時參加他的訂婚宴,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掛了電話,江榆深吸口氣,撥通了一個號碼。
“吳秘書,麻煩轉告江家,他們的條件我答應了,盡快安排婚期。”
曾經,江榆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時楊。
可今天,輕飄飄的兩個電話讓這個願望成為泡影。
時楊要和別人訂婚了,而她,也決定接受外公安排的商業聯姻。
那就如時楊所願,他倆從此隻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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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月前,江榆跟帶隊的導師軟磨硬纏,終於準了假提前從俄羅斯趕回國內。
沒買到直飛的票,轉機飛行了七個小時,落地後在暴雨天氣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坐上了出租車。
拿紙巾擦了擦淋濕的手機,江榆打開和時楊的聊天框。
“哥,俄羅斯這邊下暴雪了,車子被整個凍上了。”
“這幾天應酬還多嗎?冰箱裏有解酒糖,記得應酬時帶上,少喝點酒。”
“你睡了?那......晚安。”
......
聊天記錄裏滿屏綠油油的自說自話,後麵過了很久,時楊才回了個“嗯”。
再往下,是江榆問時楊:“哥,我想辦法提前回去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時楊的回答十分簡潔:“我沒興趣過生日,別做多餘的事。”
時楊的冷漠語氣,幾乎從屏幕中穿透出來,江榆歎了口氣,心頭泛起一陣酸澀。
以前時楊不是這樣的,他曾是最疼愛江榆的人。
江榆九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親戚們誰也不肯撫養她,決定送她去孤兒院。
他們連哄帶嚇把她往門外拉,小小的江榆,死死扒住門框就是不肯離開自己的家。
一片混亂中,她不知被誰推倒,磕破額角流了很多血,哭聲慘厲。
這時,住對麵的時楊打開門,怒吼道:“一群混蛋!都給我滾!你們不養,我養她!”
就這樣,十八歲的時楊自己也是個孤兒,卻養了個九歲的妹妹。
雖然他倆沒有血緣關係,但不妨礙時揚把江榆寵成最幸福的小公主。
直到她十九歲那年,時楊有次醉酒後抱著她不放,她心跳快得要躍出胸膛,壓抑已久的愛意再也藏不住,兩人也不知誰先開始吻在了一起。
天旋地轉中,衣服落了一地,時楊卻突然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她,通紅的眼睛裏滿是痛苦和悔恨,踉蹌著把自己關進書房。
那天之後,時楊收起了所有對她的寵溺和偏愛,冷漠的像個路人。
江榆內心十分不安,主動向時楊表白心意,時楊卻拒絕了她。
時楊說那天喝醉了,向她道歉,並說她什麼都不懂,分不清愛情與親情,等她長大就明白了。
這兩年來,時楊一心撲在事業上,處處躲著江榆,有幾次被她纏急了,甚至說出很難聽的話。
“你一個大姑娘,成天追著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不覺得羞恥嗎?”
“我把你養這麼大,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我成什麼人了?”
......
出租車停在別墅門口,江榆收回散亂的思緒,匆匆下了車,冒著細雨推開柵欄門往裏走。
繞過那棵香樟樹,她看見屋裏燈火通明,落地窗沒有拉窗簾,客廳裏人影重重。
打開門,一瞬間錯以為是某個宴會廳,所有人歡聲笑語觥籌交錯,茶幾上一個精致的三層蛋糕和成堆的禮物盒。
這是時楊的生日聚會,他說沒興趣過生日,原來隻是不想讓她參與的借口。
江榆裹著一身水汽站在門口,客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視線轉向她,包括時楊。
她淋濕的頭發黏在臉頰上,左手拎著大包小包,右手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狼狽的身影倒映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時楊盯著她,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悅,“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