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答應我今年年前先陪他回家一趟,趕在大年三十前和我一起回我家過年。
沒想到年三十當天,老公又說不想動不去了。
我氣不過和他吵了幾句,他竟然抄起手邊的柴火棍把我摁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
與此同時,他家裏人還在一旁附和叫囂著要打死我。
棍子落到身上鑽心的疼,我用盡全力反抗,可雙拳難敵四手。
天色漸晚,他們打完我便紛紛回屋吃飯。
當我趴在院子角落裏,從暈厥中醒來時,我想明白了。
01.
我和老公是自由戀愛。
我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隻不過在不同的部門。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因為要做同一個項目認識了。
這之後,老公許青川便對我一見鐘情。
為了追我大費周章。
我也二十八,年紀也不小了。
家裏也一直在催婚,甚至放話如果過年我還帶不回去一個女婿,就要讓我去相親了。
許青川長的高高大大,是陽光帥氣那一掛的。
原本我就有些抵抗不了他對我的攻勢,更別說他的長相更是長到我心坎上了。
於是,順理成章的,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我們在一起談了兩年的戀愛,這期間也互相見了家長。
最後,在雙方家庭的催婚下,我們順理成章的結了婚。
今年是我們婚後第一個春節。
嫁出去的女兒總是會想家的。
於是我便和許青川商量,放年假之後就先回他家住幾天,然後趕著年前,在年三十的時候陪我回我家過年。
許青川原本有些不樂意,可抵擋不住我的撒嬌攻勢。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見他還是隱隱約約有些不高興,我又連忙給他買了他一直想要但是又舍不得買的遊戲機來哄他開心。
買了這個遊戲機後,許青川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這事兒商量好後,我就一直在忙前忙後的準備東西。
終於,在臘月二十四這天,我們大包小巴的驅車趕回了他老家。
見我們回了,許青川的父母姐妹都很開心。
更別說我還特意為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於是,我在他家這幾天都很開心。
一直到大年三十。
我怕春運路上堵車,臘月二十九就把往家裏帶的東西都準備好放到了車裏。
還早早的就招呼許青川休息,想著大年三十早上起來早一些,我們早點出發早點到家,正好能趕上過年吃年夜飯。
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家,也可以見到半年不見的爸媽,我就高興的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鬧鐘一響我就立馬睜開了眼。
見許青川還在睡覺,我輕輕把他叫醒。
“老公,我先去洗漱,你也快點起來穿好衣服擦把臉,我們等下吃點東西就出發。”
我興奮極了,便沒有看到在我說出這句話時,許青川臉上閃過的不自然的神色。
我洗完臉收拾完,等了半天也沒見許青川出來。
看了眼時間,已經上午九點半了,再遲點怕是路上要堵車。
我又連忙回到臥室叫許青川。
推開門一看,許青川正鑽在被窩裏蒙著頭睡的正香,連呼嚕都打的震天響。
我掀開一點被子,看著他眼下的烏青和疲憊的神色。
又想到這幾天他為了準備過年的東西,忙前忙後的,有時候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
而且我也不是非要早上走,等中午吃完飯再走也來得及。
於是我便放下被子給他掖好,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到了院子裏,我又給爸媽打去的電話,告訴他們我和許青川大概要晚一點回去。
說完後,我又去廚房開始準備中午要吃的飯。
02.
中午吃完飯,我便開始催促許青川開車帶我回我家。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直接開車就行。”
我一邊拉著許青川往車的方向走,一邊開口跟他說話。
“車程挺長的,你先開一會兒,一會兒到服務區了你就下來換我開,咱倆換著開,不累還能早點到家,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年夜飯呢!”
越說越開心,我絲毫沒放心許青川臉上不耐煩的神色。
我自顧自的說著,就快出院門時,許青川一把甩開了我。
“我不想去!”
這一句話聲音大的震天響,我也懵了。
我扭過身子看向他,呐呐的問出口。
“你說什麼?”
許青川臉上滿是煩躁的神色,見我問他,也隻是緊緊皺著眉頭,扭身就走。
“我不想去了。”
我連忙快步追上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不是,許青川!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的要回我家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許青川使勁兒甩開我的胳膊,衝我吼了一句。
“老子不想動!所以不去了!你聽不明白嗎?!”
吼完我,他轉身就要回去。
我看著他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剛剛那句話還回蕩在我耳邊。
福至心靈,我突然就明白過來。
原來說要陪我回我家過年就是騙我的。
隻要把我哄到他家來,車鑰匙又不在我這裏,這裏離我家又遠,現在又是春運,我有錢也買不上回我家的車票。
那麼到底是留在這裏過年還是回我家過年,就都是他說了算的了。
想到這裏,我怒上心頭。
衝過去一把拽住他,朝著他的腿狠狠地踹了一腳。
“許青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回你家過年!所以你把我騙到這裏來!”
被我踹了一腳,許青川原本想發火,可見我神色嚴肅,言辭激烈,又開始柔聲勸我。
“昭昭你自己看看,這十裏八鄉的誰家嫁出去的姑娘會回家過年啊?!哪家做媳婦的,不是在婆家過年啊?!”
我被這說辭氣笑了,當即反駁。
“我家啊!我爸媽!我哥哥姐姐都盼望著我回家過年呢!別人家不樂意自己姑娘回家過年!但是我家就樂意啊!!!”
見我反駁,許青川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我。
“昭昭你要是回你家過年了,你讓這村裏的人都怎麼看我,怎麼看我爸媽啊?你就給我個麵子今年就在我家過年吧!”
“你的麵子?你的麵子值幾個錢啊?一天天的臉這麼大?!”
氣的牙癢癢的我,才懶得理他怎麼說。
“你要是一開始不答應我回我家過年,你就直說就好了!”
“你答應我了你現在又出爾反爾?許青川你真是不要臉!!!”
被我說了,許青川的臉上也掛不住了。
“要不是你一直說,我會想著先答應你穩住你,等你到了我家再說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這事都賴我唄?!”
我的話說出口,許青川竟然還讚同的點了點頭。
“那不然呢,還能賴我嗎昭昭?”
我氣的笑了出來,張口便罵了一句。
“許青川你可真是!右臉皮撕下來貼到左臉皮上了!一邊不要臉!一邊厚臉皮啊!”
話音剛落,屋子裏突然烏拉拉湧出來一大堆人,我定睛一看。
許青川的爸媽,姐姐妹妹們都來齊了。
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
很顯然,我和許青川剛剛吵架,他們全都聽到了。
見自己家的人都圍了過來,許青川麵子掛不住了。
他竟然伸手朝著我的臉狠狠扇了下來。
一股巨大的力氣落到我的臉上,我一下就被打懵了。
臉上的疼痛令我控製不住的流出了淚花。
反應過來後,我伸手捂住了臉,死死瞪著許青川。
“許青川!你打老婆!你不是個男人!!!”
說著,我伸手就要打回去。
可剛出手就被許青川一把抓住了手腕,狠狠扭了一下。
巨痛從我的手腕處傳來。
我左手抓著右手腕,剛要抬頭罵他,下一秒,一根柴火棍狠狠打在了我的腦袋上。
一根下來,我整個人眼前發黑,耳朵裏什麼也聽不見,隻有嗡嗡嗡的電音傳來。
視覺和聽覺的短暫喪失,使得我身上的感官更加明顯起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雙腿一軟,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許青川對我的拳打腳踢。
於此同時,還伴隨著句句臟話。
“媽的什麼傻逼!說了不想去不想去!非得逼著老子去!”
“看老子不打死你這個騷貨!著急回去幹嘛?會情郎嗎?!”
“賤人!吃我一拳!!!”
......
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使我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我雙手抱著頭,盡力的想要躲開如雨點般落到我身上的拳頭。
下一秒,許青川家人的聲音傳來。
“兒子真棒!這女人啊!就得打!不打不聽話呢!”
這是一向對我和藹的許青川媽媽的聲音。
“青川啊,也不要太用力了,萬一把你媳婦打壞了,晚上你還怎麼玩啊?”
“不過也是,這女人就是欠教訓!誰家姑娘嫁出去了不來婆家洗衣做飯還天天想著跑回娘家去!”
“你這次可給老子好好治治她啊!看她天天那個騷樣!”
這是一向老實敦厚的許青川爸爸說的話。
“弟弟啊,你可別打死了,你打死了我們可沒錢給你娶媳婦兒了,我還指著她給我買衣服買化妝品呢!”
這是對我笑意盈盈的許青川姐姐說的話。
“哥哥,你再加把勁兒啊!你看她竟然還能躲,說明你打的還是不夠疼!你到底行不行啊哥哥!不行的話就去拿個鐵棍吧!”
這是平時一口一個嫂嫂真好的許青川妹妹說的話。
他們的話隱隱約約傳入我的耳朵裏。
我算是明白了,這是一家惡人啊!
我心裏一驚,我這是進了豺狼虎豹的窩了。
我咬牙忍著痛想要站起來反抗,卻發現頭越來越暈。
應該是最開始那一根,敲的我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根本無法起來反抗,反而就這樣暈了過去。
徹底暈過去前,許青川一家人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一起回了屋子。
而我,則被他們丟在院子角落,無人在意。
03.
冬天的風刮到人身上,刺骨的疼。
夜風呼呼的吹著,我緩緩的睜開眼。
夜黑風高,繁星點點。
我還是趴在院子的角落當中,沒有一個人管我。
不遠處的屋子裏,許青川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年夜飯,看著春晚。
身上傳來的痛令我越發清醒。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後扶著牆角緩緩站了起來。
頭上身上傳來的刺痛,寒風吹打在臉上身上,我渾身上下涼的徹底。
一起涼透的,還有我的心。
我徹底想明白了。
許青川這一家人,都是一群心狠的。
他們眼睜睜看著許青川打我,還給他加油助威。
他們就是想用這種方法告訴我,隻要我嫁給許青川,成了他的人,我就得聽他們一家人的話。
不然,他們想怎麼磋磨我就怎麼磋磨我,想打我就打我想罵我就罵我,直到我聽話,成為他們眼中的好媳婦,乖兒媳,取款機。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輕輕的扶著牆,盡力不發出一絲聲響。
幸虧,許青川的臥室和他們吃飯的屋子離得遠。
我悄悄摸回臥室。
找到許青川的衣服,細細摸過去,車鑰匙果然就在他兜裏。
拿好車鑰匙,我又把我的手機和包都揣到身上。
我又摸著黑出了許青川的臥室,來到院子的大門。
現在還早,所以大門還沒管,隻是留了一條縫。
我伸手輕輕把大門縫打開一些,又縮著身子鑽了出去。
出了大門,我朝著村子的廣場一路狂奔。
村子裏家家戶戶大門打開就是路,所以所有人的車都是統一停在大廣場上的。
我借著月色一路狂奔,直到坐到車上,我才稍稍送了口氣。
我打起精神,連夜驅車回市裏。
與此同時,我還給家裏爸媽打去的電話。
電話中,我聲淚俱下的把我的遭遇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爸媽和哥哥姐姐在那頭氣的臟話連篇,直嚷嚷著讓我先回市裏自己的房子裏,等他們明天過來,要叫上家中所有人去給許青川一家人一個顏色瞧瞧!
我哭到失聲。
直到回到市裏我自己的房子裏,才終於放鬆緊繃的情緒和神經。
剛沾上枕頭,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