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喬橙不好奇他所謂的驚喜，但說話算話，次日晚上仍舊準點到了地方，在樓下時便給陳玨撥去語音。

那邊說了位置，卻是要她上五樓。

童河園她來過許多次，這也是張岐愛的地方，但三樓往上喬橙從未踏足，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隱藏區。

她想起上次跟張岐在這裏偶遇他，估摸著陳玨也是這裏常客，且是個能上樓的SVIP。

進門問了服務生包廂號，很快便有禮儀小姐姐帶路，引她從裏間電梯直上，在五樓停下。

出電梯左手邊是走廊，房間隔得很遠，隱私性比其他包廂好太多。

喬橙找到包廂，一扇黑色的比尋常門更高更寬的門虛掩著，縫隙裏溢出些許流光，像是薄紗後的豔女，勾人好奇。

她貓著身子小心翼翼推開門，心臟被滿眼的濃墨重彩狠狠撞擊。

混亂的藍紫漸變色毫無章法的充斥牆壁與地板，天花板是動態的星空，光怪陸離的場景讓她一時頓步，以為自己誤入什麼幻境。

正麵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步暴力且有顏色的老電影，乍一看是黑白畫麵，隻有血是紅色，被反襯的異常灼目。

電影裏的女人個頂個的性感，畫麵刺激，引的喬橙竟站在那看了好幾分鐘，待一場戲份過去才回了神，轉向陳玨道，“你喜歡看這些麼？”

這是不帶私人情緒的發問，她這會才看清坐在地毯上的男人。

他穿著休閑版的黑襯衫，休閑工裝褲，幾乎藏匿在光影裏。

“這是主題房，每個房的片單不一樣，沒什麼喜不喜歡，”陳玨遞給她遙控，“想看什麼自己挑。”

喬橙這才注意到他並沒看電影，隻是喜歡在這種迷幻的氣氛裏安靜待著，與白日的頗纏人的他不一樣。

她拿著遙控切回主頁，翻了翻便知道陳玨說的沒錯，這主題房細節到位，片單都是符合房間氛圍的，大多是曖昧。

電影是不錯的，但孤男寡女看那些指不定會弄出什麼感覺來，想到這，喬橙又仔細將房間打量，便看見身後有個很寬大的榻榻米，接著才是他們所在的柔軟地毯，矮桌，兩邊是仿真蠟燭燈。

這是什麼主題房，不言而喻。

“再差瓶酒，真挺齊全的。”她揶揄道。

喬橙猜想陳玨一半是故意一半是他自己喜歡，但不得不說，這裏拍照必然好看。

假如不是他在，而是個正經男友在的話，她會在這裏玩的很快樂。

陳玨混不在意她的語氣，淡笑看她，“喜歡嗎？”

喬橙道，“你不是約飯麼？”

“別急，”陳玨又繼續播放剛剛看的那部，隨即伸手示意她來自己身邊，“先看會電影。”

喬橙坐過去，也看著屏幕。

或許氣氛到位，她此刻心平氣和，甚至再度被情節吸引。

“你喜歡看電影嗎？”陳玨問。

她想了想，“以前看得多，”又凝著畫麵，“但是這種風格的我好多年沒看過了。”

陳玨偏過腦袋，看見她眼瞳倒映光影，在昏暗裏卻給人燦爛的錯覺。

他一時看的入神，於是叫喬橙察覺，有些不自在的也側頭看他，“你很喜歡這些吧？男人都是喜歡看激情的。”

兩人坐的不近，保持著社交禮儀的半步遠。

而這樣的距離明明可以讓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對方臉上，可喬橙卻隻盯著他的眼睛。

她從未發現陳玨的眼睛這樣深邃，像是漩渦，會吃人。

心臟猛的一抽，她迅速挪開視線。

不知道她的無措是否被陳玨看見，隻聽他的聲音倒是平靜尋常，“男人隻是個性別，個體仍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那你不喜歡激情的東西嗎？”這也算是少見，更不符合他給喬橙的感覺，於是她滿臉驚訝。

迎著她的困惑，陳玨忽然笑了，“喜歡，”他眼神有些寵溺，像是強者包容性的看著弱者，“最好是激情還有顏色，越刺激越好。”

喬橙方才還覺得心平氣和，此刻隻想掀桌罵人。

看她翻了個大白眼，陳玨笑的更開心，於是坐的離她更近些，問道，“你看過片沒？”

她皺眉，其實心裏知道他所指，以前湯雯也給她安利過不少，隻是喬橙不太喜歡粗魯直白的畫麵，說起來沒完整看過一部。

“看過，但是沒意思。”她道。

“以後也別看，你能看的最大尺度的就電影裏這樣。”似乎對答案滿意，陳玨溫柔的摸了摸她頭發。

喬橙盯著他，又看向屏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知道了，我最多隻能看這種。”話到最後，有揶揄的意味。

陳玨聽出她故意氣自己，笑著一伸手扣住她腦袋。

喬橙被他似玩笑又顯認真的模樣逗樂了，於是順從的將腦袋枕在他掌心，眯著眼睛。

陳玨反應相當快，馬上明了，隨即挑了眉，低著頭將她打量。

“我以為你喝多了，全忘了。”說話時端著半分嚴肅正經，笑的欲氣又不顯太過強勢，這是他自帶的本事。

喬橙挺服氣的。

她腦中不受控製的浮現一些畫麵，臉便猛的燒灼起來。

就在她想要躲開陳玨的注視時，門外忽然的敲門聲救了她，是服務生來了，“陳先生，人到了。”

這約莫是個做正事的提醒，陳玨的情緒說收就收，將喬橙輕輕放開，回道，“知道了。”

他整了整衣服站起身走去一側牆麵，喬橙這才發現那是窗戶位置，隻是簾子跟牆壁一個色調。

“你在等人嗎？”她也跟著起身走過去。

陳玨摁著開簾子的鍵，然後對她道，“閉上眼睛。”

他說著伸手輕輕的擋在喬橙眼前。

透過縫隙裏那些泄入的白光，喬橙知道他是怕自己不適應明亮被刺了眼。

“謝謝。”等了小會，她輕輕拿開他的手，這才看見外麵有個巨大的路燈對著這扇窗，與此同時，它也將下麵的外場地照的清晰無比。

陳玨垂眸睨向樓下，淡道，“看，現在約飯才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