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吧的燈光是美顏燈,五分能給你打到八分。
但現在自然光下一看,那男模比她印象裏的還帥,這樣出眾的氣質,裝小開裝三代全沒問題。
喬橙本想等他們招呼完再過去,但偏服務員聲音挺大,被張岐聽見,於是抬眼過來,“橙子,我一直在門口等你。”
他一開口,那男人也跟著側眸。
浮在麵上那層笑沒讓人覺得輕鬆,反倒是像暗示,揶揄,或者別的情緒。
總歸,這個男模並不意外與喬橙跟張岐的關係。
“玨哥,晚點再約,我女朋友來了。”張岐道。
男人點頭,口中應著張岐,視線卻堂而皇之定格在她臉上,笑著,“我最近都在南城,想約隨時。”
他的態度,讓喬橙錯覺,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
等他走了,她才走上前問,“那人是誰?”
張岐的朋友她基本都見過,除了他。
“陳玨,我倆算半個發小,這兩年他都在國外,才回來的,”說著張岐攬她的腰,要親她,“別生我氣了,寶貝,我今天就是來給你賠罪的。”
喬橙側了身子避開他,心裏卻困惑:張岐讀的國際學校,那可不是普通家庭上的了的,所以這位陳玨家道中落才下海?在國外不吃香了又回國發展?
“這個陳玨是做什麼的,你們很熟悉嗎?”她追問道。
“做生意吧,這幾年真沒怎麼聯係。”張岐回。
她看著桌上精心準備的新中式花禮及上麵的寶格麗盒子,皺著眉頭坐下,“那你跟他以後是不是會常聯係,你們看起來玩的蠻好的。”
“那肯定,畢竟一個圈的——”張岐抱著她的手忽然鬆了鬆,神情古怪的看她,“你男人在你身邊呢,你幹嘛一直打聽他?”
喬橙這才回神,注意力放回張岐身上,“隨便問問,”頓了頓,她漫不經心掃過桌上那些她最愛吃的東西,包括張岐會過敏而她很愛的海鮮大鍋,“你今天倒是很認真。”
“當然,你是我寶貝,對你認真應該的。”就他的態度來說,約莫是真的急了,可見與男人而言,前任與現任孰輕孰重是有度量的。
畢竟前任不愛他,而喬橙可是實打實的為他付出許多,後天是張岐的生日,她買了三套戰袍,是打算把自己的頭一回作為禮物送給他的。
現在想起,她覺得自己愚蠢又可憐。
張岐看她心不在焉,兩手捧著她的臉,寵溺的姿態問,“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說,別鬧分手啊寶貝。”
喬橙打量他,對眼前的男人著實祛魅大半。
扭頭躲了她,安安靜靜吃了會飯,等張岐那邊煎熬掛臉的時候,喬橙才終於開口,“要是你前任回頭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房間忽然安靜了。
他的第一反應已經給了喬橙答案。
盡管張岐後麵又開始解釋,說那都是過去式現在非她不可,然喬橙分手的決心很堅定。
兩人沒談攏,張岐沒在她這裏受過如此的窩囊氣,等她堅持開門要走時臉上笑意全無,整個人陰鬱的看著她,“喬橙,人不可能一晚上變化這樣大的。”
張岐冷冷的站起來,“你有情況,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
喬橙的身子僵了僵,沒回頭,然後飛快的摔門而去。
陳玨實在是個意料外的地雷,她不該碰的,所以她打算自此不見張岐,也不去那家酒吧。
然事與願違。
就她堅持分手的當晚,微信消息就沒停過。
其中大半是共友的詢問,試探,喬橙煩心之餘,忽然發現小人圖標那兒多了個一。
有人加她?
人有感應,她心跳猛的加速,眉頭皺的緊緊。
點開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個半身背影在海邊的頭像。
喬橙心想:是自己給的太多,被纏上了?
驗證消息是空白。
她直接拒絕,然後洗了個澡,榨了個減脂西柚汁,再出來一看,小人那兒的紅數字再次冒出。
喬橙真有點忐忑了。
幾乎是抱著怨氣點開,當然還是陳玨,但這次驗證消息多了句話:張岐酒吧查你的事,我到底要不要管?
她心咯噔,不留神咬碎一塊冰。
糾結了幾分鐘,喬橙隻能通過驗證,而後說:張岐要是知道這事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自己的事也不想其他人知道吧,大家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不就行了。
氣不過,她又補充一句:我給你錢了,又不欠你什麼。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
停頓兩回。
陳玨才發來一條:你還真是給了我五千。
喬橙無語:那你還想幹嘛?
對話框彈出一個一隻兔子揉另一隻兔子腦袋的表情包,它的萌化程度跟陳玨冷峻外形一點不相符,讓喬橙斷定他總是陪女人聊天,很懂女人的心思。
當然,這就是他的職業。
陳玨說:不能刪我。
喬橙回了個問號。
他隔了半分鐘,發來一個語音,聽背景很吵,大約又在局裏,且喝了酒,嗓子啞了,倒是顯得有點蠱人,“被人刪真的蠻不爽,喬橙,你要是再刪,我真的會難過。”
說是難過,他分明帶著笑意。
喬橙憋屈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看到陳玨發來一張照片。
他應該在某個私人會所,裏邊清一色二代三代,帥哥美女看的人眼花繚亂,而角落的卡座是個酩酊大醉的男人。
雙指放大,她認出那就是張岐。
張岐這種常年不缺愛慕者的人,今天身邊倒是空落落的。
她看出來了,這是威脅。
喬橙氣不過,真的沒見過陳玨這種男人,長著渣男的臉做著人渣的事。
她最近很委屈,氣著氣著崩潰大哭。
情緒上頭的時候,她實在受不了,給陳玨回複一條,也是語音,帶著哭腔,“你不就是要錢嗎?可我也沒有多少錢,我跟張岐都分手了,你拿這事要挾我你地道嗎!”
那會是淩晨兩點。
她哭累要睡著的時候,一通語音彈來。
陳玨那邊已經很安靜,隻有夜晚的風聲,竟讓他的聲音聽來多出幾分真誠,“今天不要錢,你在哪?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