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七位數補償款打進唐珊珊賬戶後,我收到趙淩帆的信息。
他通知我參加晚上聚會,有新人來。
我在大包門口站了兩分鐘。
趙淩帆正坐在沙發一角,圈著他發小方若可玩遊戲。
方若可玩累了,挽住趙淩帆胳膊,貼在他耳邊講悄悄話。
趙淩帆嘴角噙笑,輕輕捏她臉頰。
曖昧,無比濃稠。
唐珊珊這號人,他怕早已忘到九霄雲外。
趙淩帆的渣,像猛烈供電又突然斷電的中央空調。
對誰都溫柔的人,其實對誰都殘酷。
還好,我比他更溫柔殘酷。
在方若可仰頭湊近趙淩帆時,我推門而入。
趙淩帆麵露喜色,立刻起身迎我。
方若可臉黑了,劈裏啪啦敲手機。
“宣宣,我好想你啊。辛苦你了,等會兒回家我好好陪你…”
趙淩帆講好聽話就跟呼吸一樣自然。
我左耳進右耳出,從不當真。
“不辛苦,不過以後你要多注意,別再出這種意外。我能幫你壓住的事,都不會傳到爸媽耳朵裏去。”
我一貫大度體貼。
不管趙淩帆在外多少彩旗飄飄,我都不哭不鬧不作,還主動替他收拾爛攤子。
羨慕死他一眾兄弟。
但,我隻是不愛他罷了。
趙淩帆牽著我,來到包廂隱蔽的一角。
“宣宣,我給你介紹個新朋友。是大哥生意上的夥伴,最近讓我陪玩…”
霓虹光一閃而過,照亮兩張記憶深處的臉。
我的大學初戀,和他的出軌對象。
我死死捏緊手心才沒出聲,還是露出了近三個月來最大的一次失態。
“仕寒,你看到了嗎?付宜宣剛才的樣子,好可笑啊,還是那麼蠢…”
輕蔑的,輕浮的,惡意滿滿的女聲。
我曾經在這樣的聲音下崩潰痛哭。
如今,我隻用了兩秒。
主動舉杯,笑臉相迎。
“你們好,我是付宜宣,趙淩帆的未婚妻。”
胡曉藍一身酒紅吊帶長裙,高傲轉頭,對我不屑。
反而是隱匿在黑暗中的沈仕寒接下我的敬酒,他嗓音低沉蠱惑。
“淩帆好福氣,有這麼好的未婚妻。”
相比從前,沈仕寒多了分圓滑,少了分冷硬。
趙淩帆打趣:“寒哥羨慕了?我幫你介紹幾個優質姑娘。寒哥這麼出挑,沒必要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換個能帶得出來的…”
被貼臉開大。
胡曉藍後知後覺,瞪向趙淩帆。
趙淩帆不躲,他笑得溫軟純良。
胡曉藍失算了。
趙淩帆看著好脾氣,其實綿裏藏針,扮豬吃虎。
胡曉藍冒犯我,他就針對胡曉藍。
空氣凝固。
沈仕寒不緊不慢打圓場。
“多謝淩帆好意,但我這人口味單一,相中一款就不怎麼變。”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見過的人越多,越懷念最初的真心和陪伴。”
他看似維護胡曉藍,視線卻落在我臉上。
我轉個方向,假裝看手機。
忽然,門口傳來巨大響聲。
平常,我一個月趕一個三姐,今天一天就碰到三個。
抱著手臂怒目而視的女孩叫許橙。
兩個月前,我在趙淩帆兄弟的攀岩館見過。
那天,趙淩帆誇了她兩句,許橙就臉紅了,變著法找他說話。
吃完午飯,趙淩帆跟我說去隔壁酒店補覺。
結果沒一會兒,許橙也不見了。
我視若無睹,裝聾作啞。
方若可找不到趙淩帆,她問我,我說我不知道。
方若可急得團團轉:“付宜宣,你就不能多管管他嗎?”
我從不管趙淩帆,甚至是縱容他。
男人是管不住的,越管他越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