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樓下,齊盛就追了出來。
他抓住我的手:“陳瑤,你鬧夠沒有,大半夜又玩離家出走那一套。”
“你知道我今天多累嗎,你不在家給我做飯煮醒酒湯,就知道耍脾氣,我娶你有什麼用!”
我的手被他抓得很痛,骨頭都疼。
“我沒離家出走,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媽,我爸在外麵有了女人難道我不該去安慰一下她嗎?”
我看向他:“這件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齊盛忽然暴怒:“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對,就算我早知道怎麼了,琪琪和她媽這些年沒有名分地待在外麵,你們有什麼資格說她們?”
我也提高了聲音:“有誰逼著她們做小三嗎!”
“啪——”齊盛忽然抬手給了我一巴掌,“注意你的言辭,陳瑤。”
臉疼,心更疼。
從前哪怕我切菜割破手指都會心疼的齊盛,好像消失了。
我推開他去攔車,我現在隻想趕緊去找我媽。
齊盛開車出來,他不耐煩地落下車窗:“現在這麼晚,不安全不知道嗎,上來我送你。”
我不為所動,但打一個他攪黃一個,我沒辦法隻能坐上他的車。
我剛要打開副駕駛的門,突然被齊盛喝住。
“你坐後麵。”
我愣住,沒有和他爭辯,沉默地走向後座。
車上,齊盛解釋道:“前麵壞了。”
拙劣的謊言,我卻懶得拆穿,隻想趕緊去找我媽。
我坐在後座看著齊盛的側臉,和從前追求我的那個人沒有半分變化。
那時候齊盛說我是他的白月光,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不是一句玩笑話,他真有白月光,隻不過認錯人了。
齊盛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個小女孩經常去做義工,隻是後來不見了
那個小女孩就是秦琪琪,而我不過是因為和她有一個爸爸長得像了些,被秦盛錯認。
直到前段日子,秦琪琪被我爸安排進了公司,秦盛才知道自己認錯了。
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隻覺得荒謬,如果他們是真愛,憑什麼糟蹋我的人生。
開到半路,齊盛的手機響了,掛斷後他突然說讓我下車。
“你打車過去吧,我公司有點急事。”
這不是齊盛第一次丟下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積壓的情緒終於爆發。
“剛才我打車你不讓,現在又讓我下來,你知不知道這裏打不到車。”
齊盛不悅地開口:“我公司真有急事,你走幾步能死啊,不都給你送到這了嗎,別故意找事。”
然後不由分說把我從後座拉下來,決絕離去。
其實我知道的,那是秦琪琪的號碼,齊盛給她設置了專屬鈴聲。
最後我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到。
我媽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平時看的電視劇。
平常我爸總是嫌棄她沒文化,不愛讀書隻會看一些狗血電視劇。
我媽很愛我爸,怕惹我爸不開心,很多年都沒有看電視劇了,而這一次她打開了自家的電視。
地上躺著我爸最寶貝的盒子,我拿起來看後,才發現裏麵是精心收藏的一張張機票。
而目的地隻有一個,就是S城。
其中還夾雜著一套相冊,翻開看,是我爸和秦琪琪母女的合照。
“這是你爸大學的初戀,因為你奶奶不同意所以你爸娶了我,但我現在才知道他們一直沒斷,甚至還有一個孩子。”
我媽的眼睛從電視上移開,淡淡開口。
我卻能看出她強忍的痛苦。
本來我媽也是個美人,但這些年的操勞已經將她累出了白發和皺紋。
因為我爸是鋼琴師,手指很金貴,在家裏從不做家務,哪怕是衝馬桶都要我媽做。
可我爸卻覺得我媽幹得這些事,隻要請個保姆都能幹。
相冊上他們一家三口還在幸福地笑著,仿佛在嘲笑我們母女。
裏麵記錄了很多生活畫麵,原來我爸也是會笑的。
秦琪琪幼兒園的畫依舊被爸爸珍藏在這個鐵盒裏,可我的滿分試卷早就不知道丟哪了。
這一刻我恨極了不負責任的父親,也恨極了和父親一樣的齊盛,卻更加心疼母親。
我媽心疼地抱住我:“瑤瑤,我們為什麼這麼慘。”
我化作她的依靠,一字一句告訴她:“我們真心對別人,我們才不慘,反而是他們才慘,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真心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