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抬眼看向杜鑫,他卻沒有絲毫心虛,睜眼說瞎話。
“這個得二十克了吧,我花了不少錢呢,就當是結婚紀念日禮物了啊。”
劉寧寧本來有些嫉妒地看向我,可一看到我手裏的假鐲子後,眼睛裏多了些嘲弄,幫腔道:“小優,你看杜鑫多愛你呀。”
說完,她撲哧一笑,繼續擺弄自己手裏的包。
我將鐲子丟在杜鑫身上,“你的拚夕夕網名叫想當嫂子的狗?”
話音剛落,杜鑫的臉色變了一瞬,他沒想到我居然會認真看快遞盒,但很快,他找到了借口:“用我同事的號買的,我哪有拚夕夕賬號。”
我冷笑一聲:“所以你承認你在拚夕夕上給我買了九塊九的假金手鐲了?”
杜鑫呆楞了一順,瞬間變了表情,他話鋒一轉,開始抓我的錯處:“你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薑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滿嘴都是錢!就算是我買的假的又怎樣,禮物不就是一個心意嗎!心意到了不就夠了?你越是這樣把錢看得重我越對你失望!”
他總是這樣,明明是他的問題,卻總能被他找到角度怪罪到我身上,到頭來反而都成了我的不是。
我從未如同今天這樣清醒過,我指著劉寧寧,怒極反笑:“那你為什麼不送你的好嫂子心意,反而送她四萬塊的名牌包?”
杜鑫嘴硬著開口:“嫂子身材好氣質好,比你更適合這個包,你看你一天穿的那麼土氣,就戴這個鐲子正好,反正你這種服務討好別人的就算帶個真的,別人看到也會覺得你帶的是假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善待的家人們,卻在婆婆眼中看到了滿滿地嫌棄:“小鑫說的也沒錯。”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憤怒,婆婆又換了表情,放軟了語氣:“你嫂子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她沒有工作,你別和她斤斤計較。”
劉寧寧裝模做樣道:“你們別因為我吵架了,這個包包我不要了,我知道我不配,我也是這些年沒收到過什麼像樣的禮物,一時有些不懂事了。”
說著,她落下了幾滴眼淚。
小姑子立馬攬住她,心疼道:“嫂子,我隻認你這一個嫂子!誰都沒有你更配這個包!”
她說完,轉頭惡狠狠地看向我:“你為什麼非要針對嫂子?你有嫂子為這個家付出的多嗎?你對我們一家人什麼樣我們都心裏有數!”
所有人都麵色不善地看向我,安慰著嫂子,仿佛我成了欺負劉寧寧的惡人。
我不想和他們一家糾纏,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拿起證件照出了門。
想到這些年,我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突然覺得可笑之極。
這家人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婚前買的,我從小就是孤兒,無比渴望家庭,也不知道一個真正的家該是什麼樣的,在這家人的pua下,我已經習慣了為這個家無底線的付出。
我一直開網店,家裏人都看不起的職業,因為偏見,他們覺得我就是個服務別人為了錢不擇手段的黑心店主,更是看不起我。
現如今,看著他們的臉,我突然看清了這一家白眼狼。
原來我如此付出,還是一個外人。
我去谘詢了律師,問了一下大概離婚能分到多少錢,聽到要和杜鑫財產對半分,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就算是要離婚,我也要從他們一家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正好工作室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我們第一次直播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我忙不迭地回了公司。
等再回家時,已經第三天晚上九點鐘了,在此期間,杜鑫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我沉默地進了房門,那一家人正在客廳看電視,杜鑫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劉寧寧靠在杜鑫肩膀上,笑著錘他,而劉寧寧的兒子杜小峰坐在杜鑫腿上,也被逗地咯咯直笑。
他們三個仿佛幸福的一家三口一般,哪怕聽到開門聲知道我回來了,也沒有絲毫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