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氣溫高的不正常,地表30度,每天氣溫都在上升。
升到40度時,我竟意外聽到父母的心聲。
「聽說最近又死人了,算了,讓女兒去囤貨吧。」
「她什麼時候才能滾出這個家。」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沒有人在意這場的高溫危機,伴隨來的還有傳染病。
1
「媽,你答應我的,高考過後資助我去畢業旅行的。」弟弟抱著老媽的隔壁一搖一晃的撒嬌。
李雲旗又在作死了。
印度人都要跑到恒河才能降溫,你好好的待在家不好嗎。
外麵50的高溫,再加上傳染病的擴散,至今都沒有找到傳染源,路道街麵幾乎都空了。
「好好好,等外麵安全了就讓你去。」
我站在空調機子前,嘴裏啃著碎冰冰:「媽,他要去就讓他去吧,讓他出去感受一個50度的天氣,順便再得一個傳染病回來,他就知道待家裏有多舒服了。」
李雲旗好死不死的瞪了一眼。
我也反瞪回去。
老娘能怕你?
我媽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李疏月,你怎麼能這麼說弟弟,你就不能盼他一個好?」
她剛說完,我就聽到她的心聲。
我媽:死丫頭死丫頭,就知道和雲旗頂嘴,等大學畢業就把你嫁出去,收的彩禮就拿來給雲旗做彩禮,你一點都別想拿出去。
我皺皺眉看著我媽,心裏很不是滋味,李雲旗在他心裏就是第一位,李雲旗要什麼她都給。
筆記本電腦,手辦,手表,運動鞋,旅遊經費......
現在連我的彩禮也要被他們惦記。
當我說我也想要這些時,我媽就會說:「家裏不富裕,隻能給得起一份,他年紀小,你讓讓他,等他長大懂事了也會掙錢給你花的。」
這樣的話,我從小聽到。
長大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不是因為年紀小,他們就是更偏愛弟弟一些。
我撇撇嘴,不再去看他們。
心想著,要是真有彩禮,到時候我一定讓我男朋友轉我卡裏,不給他們。
心裏這麼想著,就高興很多,父母不為我打算,我就要會自己給自己打算。
轉身再去開冰箱,剛打出一隻冰棍,就被我爸出手打回去。
他力氣很大,把我打疼了。
我雙眼含淚,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我爸說:「整天就是吃吃吃,就囤了這麼點東西,全讓你給吃了,我跟你弟弟吃什麼。」
我爸心底裏的聲音在說:李疏月,還有兩年畢業,還得再養兩年才能買,別讓她吃那麼多了,彩禮還能按斤兩算?
他拿起被我打落的冰棍,悄無聲息的拆開包裝起來,一口咬在嘴裏,轉身走了。
我......
合著他們都在惦記我那筆彩禮?
2
我又翻了下冰箱。
我那天出去買的物資確實不多了,我以為40度已經是極限了,誰知道溫度還能繼續升,早知道多囤些了。
剛剛刷新聞,看到很多超市和市場都斷供了,便利店的東西早被人搶空了。
沒完沒了,熱死人了。
我打開手機一看,現在氣溫已經55度了。
後羿射日都沒有這麼熱吧。
傳染病的源頭找到了,因為氣溫居高不下,爛掉的腐肉滋生毒蟲,蟲子之間交換唾液,再通過蚊蟲傳播,還好發現的早,新聞上播報室外已經大麵積的消殺,室內也要保持幹燥衛生。
一時間殺蟲劑和酒精也被搶空。
爸媽和李雲旗都不願意出門,派我這個大冤種出門,結果就是跑遍的全市都找不到。
我空手回來,還被李雲旗一陣奚落。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嗎?連瓶殺蟲劑都買不到,也太沒用了吧,要是我出去,都不用買,肯定會有人送上來。」
他又在大言不慚了。
此時如果傳來他的心聲。
李雲旗:上次打遊戲的那個妹子該不會喜歡我吧,不然為什麼找我打遊戲。
我嗤笑一聲,直接說出來。
「找你打遊戲可不是喜歡你的意思喲,最多隻能證明你打的還不錯,少在哪裏YY了。」
李雲旗一下被我說中心事,頓時惱羞成怒。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打遊戲了。」
「說了啊,有妹子喜歡你呢,喜歡你什麼?不洗頭不洗臭襪子,頂著一個雞窩頭,身上一股餿味?」我妙語連珠似的話往外蹦。
不知道那個那個字猜中他的雷點的,他衝上來對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本來長得就比我高大,不愛運動的他還有點肥胖,直接就是壓著我打,我好不容易能抬起手反抗,又被他狠狠錘倒在地。
我的臉緊貼著瓷磚地板,發絲亂飛,狼狽極了。
一隻汗毛大腳從我眼前走過,是我爸,麵無表情的從我和李雲旗的戰場經過。
「爸,媽......你們管管他啊,要眼睜睜看著他把我打死嗎?」小腹痛的冷汗涔涔,我咬緊牙關冒出這句話。
我媽用遙控器給電視換頻道,嘴裏慢悠悠的說:「你不說他,他能動手打你嗎?他怎麼不來打我呀?」
我全身上下哪哪都在疼,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李雲......旗!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龜孫子!王八蛋!」
我使勁叫囂,爸媽都幫你,憑什麼,就因為你是個男的,我明明也不比你差。
我不服氣。
本來他已經打累了才收手的,麵對我的挑釁,又一巴掌扇過來。
我倒在地上沒了動靜,直接暈了。
3
熱死了熱死了。
我皺眉,這又是誰的心聲。
好吵好熱啊,誰把空調關了。
我是被熱醒了。
家裏停電了。
醒過來的時候,外麵豔陽高照,我就這樣在地板上昏迷一天一夜,他們也沒把我抬回屋裏?
好家夥,他們做那麼絕。
身上的疼痛感後知後覺襲來,我熟練的到櫥櫃去拿醫藥箱。
李雲旗打的都是在衣服遮住的地方,這小子別看老老實實的,內心陰著呢。
背上擦不到的地方,我隨性不管了。
沒有新聞說要停電啊,怎麼回事。
打開手機,還有百分之20的電量,也不知道撐多久,我撐著還痛的身體躺回床上。
刷到緊急新聞,高溫引出的一係列問題,太陽能電板也被曬壞,工作人員已經在積極搶修,恢複時間不定。
我再一看今日溫度,60度?!
不是,60度,還沒有電?能挺的過去嗎?
屋外又聽到李雲旗的心聲。
啊啊熱死了,熱死了,要不再揍下李疏月出出氣。
下一秒就真的聽到李雲旗站在我門口,雙拳捏緊,熱汗順著他的短袖滑下來,他熱的頭上還冒著熱氣兒。
「李疏月,出來,我有話問你。」
我黑著臉走過去直接把門關上。
砰!!
聲音很大,關的很急,差點就要砸到他的臉。
不處意外,門外傳來緊密的砸門聲,和他的憤怒咆哮。
「李疏月!李疏月!你給我出來,剛剛差點打到我,昨天是不是沒有把你打服,讓你出來你敢給我甩臉色!出來!!」
我拿一個抱枕衝著門外丟過去。
「不出去,李雲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想打我是不是!你這個暴力狂,活該沒有女孩子喜歡你,我祝你一輩子孤寡!你就等著吧!」
回應我的是更激烈的砸門聲,這次砸門比以前更猛烈,更像是一種發泄。
李雲旗這個好大兒,我媽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力氣也是天生就大。
木質的門被他砸的不停有木屑落下來,緊閉的門現在更是搖搖欲墜,我有些慌了。
李雲旗,他瘋了吧。
「你現在乖乖的把門打開,讓我打舒服了,剛剛的話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給我開門!!」他依舊叫囂著。
昨天的疼痛感還在,我對李雲旗是有恐懼的,但被爸媽打壓的我又不服氣,就總跟他唱反調。
我咽了一下口水,整個人也在熱點冒汗。
腦子有些不太清醒了。
想想我要不出去讓他揍一頓算了。
我要妥協的時候,門砰的直接一片掉在地上。
「你死定了!!」李雲旗青筋暴起,捏緊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他像個泰山巨人一樣向我走過來。
我惶恐到了極點。
李雲旗的心聲:正好爸媽說家裏的糧食吃完了,你沒了才好,還能省點吃的,媽才不會管她,誰讓她亂說話,都怪她亂說。
我立馬低頭認錯。
「對不起啊,雲旗,剛剛我不應該說你,姐姐不知道你這麼在意找女朋友這個事情。」
我把手舉起來,做投降的樣子,臉上都是討好的表情。
「你知道吧,我學醫的,我們學校女生特別多,這次你放過我,等開學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怎麼樣?」
看他臉上怒氣漸消,我看到了希望,再加把火,我就安全了。
「給你介紹個好看的身材好的,你說不行我就給你再換一個,讓你挑到滿意為止,怎麼樣?」我一邊說一邊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我雖然性格剛烈,但也是能屈能伸,不然怎麼在這個家裏平平安安長這麼大。
李雲旗心聲:她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想穩了。
他臉上別扭了一下,臉上歡喜的表情是藏不住的。
「行,我放過你,是開學後嗎?現在不行嗎?」他已經急不可耐。
我循循善誘。
「必須要等開學,不然我怎麼給你篩人。」我聲音慢慢的,像是給他洗腦般。
「行。」他一口答應下來,真的沒有再為難我。
4
我和李雲旗的相處沒有了剛剛囂張的氣焰,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諧景象。
起碼我這個暑假都沒事了,先穩住他,其他的等開學後再說吧。
我媽看我和李雲旗樂嗬嗬的,手裏拿著蒲扇扇風,走過來打量我們。
我聽到她的心聲在說:這鬼丫頭又用什麼框了雲旗,門都拆成那樣了,愣是沒有打起來,就她計謀多,看來我要多防著點他,不能讓雲旗吃虧。
我媽說表麵上又說:「這才對嘛,不要打打鬧鬧的,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這裏有家暴呢。」
我嘴角抽了抽,又麵和心不和的附和。
「是啊是啊,媽,還有東西吃嗎,我好餓。」
她攤攤手,滿臉無奈,眼神還帶著點哀怨。
「沒了,我讓你多買點,你怎麼才買這麼些,才夠吃三天,昨晚我們全吃完了。」
「現在又停電了,不停電食物也要壞了,你怎麼不買點素食回來,現在連泡麵都吃不上,今天等著挨餓吧。」
我媽一直在哪埋怨我東西買的少,不會審時度勢。
我去囤貨的時候,想著三天的食物應該足夠了。
在超市結賬的時候,所有人恨不得把超市都搶了,我意識到什麼,再回頭想多買些是時候,已經什麼都沒了,爛菜葉子也沒了。
沒想過氣溫能升這麼高。
60度。
現在一家人悶在在家裏,沒有空調,沒有食物,連門窗也不能打開,怕有毒蟲飛進來。
整個屋子就像一個烤爐,看誰先被烤熟。
「媽,我錯了。」我乖乖認錯。
認個錯就晚了?如果能吃人,第一個吃的就是你。
我不可置信聽到的,他們想吃了我?
看著我瞠目結舌的樣子,我媽被熱的不耐煩了,對我一下子沒有了好脾氣。
「你傻在這幹什麼,門壞了,你就這樣讓它倒在哪兒,不會收拾收拾嗎,囤貨不會,打掃也不會嗎?」
我趕緊去收拾李雲旗留下的殘局。
停電過後的更慘的是,水也停了。
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沒有辦法獲取外界的資訊。
我懊悔平時怎麼也不給自己備個充電寶。
全家就隻有我爸的手機有電,他說國家這邊已經讓人極力搶修了,讓我們再等等,沒有糧食吃就當減肥了。
可是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肚子都癟了。
晚上黑黢黢的,沒有電,沒有蠟燭,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而桌子上每人隻有一杯白開水,四個人都在沉默著。
我能聽到說有人的心聲。
我爸:我不能亂,不能罵人,我是一家的主心骨,他們全都要靠我了。
我媽:早知道她辦事不靠譜我就自己出去了,害全家人餓肚子,死丫頭,連礦泉水背也不會備點。
李雲旗:就當減肥了,李疏月還欠我一個女朋友,現在不能找她麻煩。
我爸率先發話。
「你們也知道停水了,你媽機靈,聽到點風聲,提前備兩桶水,也是不夠用的,恢複之前都不要洗澡了,也盡量不要上廁所。」
黑暗中,借著月光,我看見我爸掃視我們一圈,又重重的說。
「這水隻能拿來喝的,要是怕拉肚子就不要喝,好了,現在你們準備趕緊休息吧。」
他們三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去碰桌子上的那杯水,坐起身就回屋裏休息了。
隻有我喝了。
在生死麵前,什麼都不重要了。
去強忍著不適,喝下去,回到沒有門店的臥室,用手蓋住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別去想了。
一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我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
全是肚子餓給鬧的。
5
晚上的溫度降了些,沒有那樣白天燥熱。
人的聽覺在黑暗中放大了數十倍,聲音再小,我也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似乎還有人在說話。
我翻身下床,順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從李雲旗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
聽到嚼薯片的嘎吱聲,拆包裝的聲音,礦泉水瓶被捏緊反彈回去的聲音。
家裏有糧食,他們在背著我偷吃!!
「媽,動靜小點,別被她聽見了。」
「還是你聰明,平常知道買點零食回來吃。」
「噓,我也剩多少了,剩下的這些留到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