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離世之前為我留下了一套小房子,這些年我勤工儉學手裏也有了一些錢。
這才過了一段的清淨日子。
直到這天我剛剛從附近的菜市場裏買完菜回來,迎麵撞上了等候我多時的爸爸媽媽。
兩人看到我臉色一沉,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不僅把我們拉黑!還搬出來住!你想幹什麼?”
“我們不過就是抽時間多配了陪你妹妹,你就要死要活的!你實在是太自私了!”
多日未見,兩人對我病情的一句關心都沒有。
也沒有對那日爽約的歉意。
還直接指責起我的自私自利。
彷佛做錯事情的人是我一樣。
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我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事嗎?”
他們設想過我大吵大鬧的場景,甚至設想過我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們對我的冷漠。
可從來就沒有預料到我竟然是這樣平淡的態度。
彷佛從前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
也彷佛...我們之間就是陌生人而已。
我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你不用跟我耍手段!你妹妹就快要開學了,想要我們一家人去送她!”
“你虧欠她這麼多,難道這個小願望你都不願意滿足嗎?”
我虧欠她?
我簡直要笑出來,侵占我的錄取通知書和成績。
讓我在家裏多年來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現在還要我跟她道歉?
她真的應該感謝我心態好,不然早就跟她拚命了。
看著麵前我爸媽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心裏竟然沒有了一點波瀾。
從前無論他們如何過分的對我,隻要對我稍微展現出一點善意。
我都會懂事的遺忘掉那些委屈,繼續對他們展現善意。
這次,他們還是自然而然的認為隻需要跟我說幾句軟話,我就會低頭。
乖乖回家任憑他們欺負,為程可欣鋪路。
如果不是程可欣入學怕被同學看出破綻,他們怎麼會想起來我?
一家人做到全是算計的份上,也沒什麼意思。
我看都沒有再看兩人一眼,從他們身邊繞過去:
“不好意思,我的複讀學校這幾天也要開學了,我沒有時間去參見一個陌生人的開學儀式。”
看我真的要走,我媽急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怎麼能這麼絕情?反正你學習好,少去幾天又不會怎麼樣!”
“我們可是你爸媽!血濃於水啊!”
又來了,每次我不聽話的時候都會搬出來這一套給我壓力。
可這一次,我不想再低頭了。
將手強行抽出來,我搖搖頭:
“那我在醫院等著做手術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在我淋了一天雨,在醫院直接昏迷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
“為什麼一條信息都不給我發?”
兩人啞口無言,麵麵相覷。
有些話不需要再說了。
我微微一笑:
“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從此以後,你們就隻有程可欣一個女兒。”
我媽想要追上我,可我的背影已經飛快消失在他們眼前。
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