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包裹的泥土像一層層滾燙的烙鐵,折磨著我的心。
我的眼淚難以控製地滴到雕塑上,最終卻隻能無力的和泥土融為一體。
我伸出顫抖不已的手,一點點把屍體外麵的雕塑泥清理幹淨。
每清理一分,我的心就更痛一分。
我的耳邊仿佛還回響著出國前女兒嘰嘰喳喳圍著我說話的聲音。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我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在我身邊!”
“爸爸......你不要走太久,我會很想你。”
曾經那樣可愛靈動的女兒,那樣依賴著我撒嬌的女兒,如今卻被生生封進了泥裏。
為了扒開雕塑泥,我的手指磨出鮮血,可身體的疼痛此刻對我來說已經不值一提。
因為我的心已經被失去女兒的劇痛徹底擊穿。
終於,女兒蒼白鐵青的臉出現在了我麵前。
她的臉上仍然留著被毆打的淤痕,嘴角撕裂,布滿了幹涸的血跡。
她赤裸的身上到處都是煙疤和猙獰的傷口,顯然生前就遭受了慘無人道地毆打折磨!
我抬起手,輕輕撫上女兒的臉。
那冰冷的觸感像一根寒冰死死紮進我的心底。
“笙笙不怕......爸爸回來了。”
“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笙笙,你睜開眼看看爸爸......”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無邊的沉默。
那個曾經像百靈鳥一樣會說會笑的女兒,再也不會回答我了。
我渾身的肉像是被鈍刀一寸寸剔下,痛不欲生,
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雕塑室裏的死寂,妻子闖進門大聲衝我咆哮著。
“時軒!你真的跟你女兒一樣下賤!誰準你到這裏鬧的?”
“如果你傷害小朗我要了你的命!”
“你說啊!你給我轉過來!”
我的沉默愈發激怒了妻子,她衝過來粗魯地扯住了我的胳膊,揚起手就要打。
可是瞬間,她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似的猛地停住了手。
她看到了被我擋住的女兒的屍體。
妻子的眼睛瞬間睜大,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然後再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不會的。”
“這不是笙笙,這不是我女兒!”
“我女兒不會出事,笙笙她不會死的!”
妻子崩潰地搖著頭拒絕接受現實,然而女兒的屍體卻是她無法躲避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