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為弟弟簽署心臟捐贈協議時,我的未婚妻和弟弟正在親朋好友祝福下舉行婚禮。
手術中,醫生幫我接了3個電話。
第一個是未婚妻的,她說“你弟心臟不好,本來就很可憐了,你把我讓給他怎麼了?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第二個是我媽的,她說“你懂點事好嗎?你在肚子裏搶了他營養,害他心臟出了問題,他結婚你在鬧什麼脾氣?”
第三個是我爸,他罵我“我怎麼生了你怎麼個自私的畜生!連癌症晚期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你就這麼見不到你弟好嗎?把他心臟氣出問題你負責嗎?!”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把心臟捐給弟弟了。
我再也不欠他的了。
死在了冰冷的手術台後,我的靈魂飄到了酒店。
此時,本該是我的未婚妻葉凝露,正挽著我的弟弟郭朗敬各方來賓的酒。
爸媽坐在桌子上接受大家的祝福。
一家人洋溢著幸福的喜氣,而看起來,我在這個家確實更像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郭陽呢?這麼大喜的日子他做哥哥的怎麼不來?」
突然,媽媽想起了我。
郭陽就是我。
我爸喝得正興起,好像要不是我媽提起我的名字還想不起有我這一號人的存在。
「指定又去哪鬧脾氣了唄?不是我說,你就是太驕縱郭陽了,當哥哥的沒個哥哥樣,你看郭朗多懂事,知道給我們家開枝散葉。」
我爸的臉喝酒喝得通紅,提起我的時候寫滿了厭惡和抱怨。
我媽立刻發火:
「真是不識好歹,大喜的日子還鬧脾氣,郭朗不就是搶了他的未婚妻嗎?他還搶了郭朗的好身體了呢,他讓郭朗什麼難道不是應該的?」
我媽的大嗓門引得眾人側目。
聽到這種話,我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楚來。
應該的?
這三個字從我媽口中說出來是多麼的風輕雲淡,葉凝露可是我愛了六年的女孩啊。
況且我也沒有鬧脾氣,我甚至都捐了心臟給郭朗了。
我隻是......死了啊。
怎麼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那個小題大做的人呢?
我到底要卑微到什麼程度,才能喚起他們對我的那一點點父愛母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