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讓他給林行簡道歉?
讓受害者,給害人者道歉。
傅宴安心頭抽痛不已,堅決的搖頭,“我沒錯,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道歉!”
傅宴安不願意道歉,薑柚清一定要個說法,兩個人誰也不肯退讓。
林行簡害怕再拖下去會暴露,抬起帶著淚痕的臉,拉著她就要走。
“柚清,就當是我的錯,你不要再和你男朋友吵了,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薑柚清根本聽不進去,林行簡眼看沒辦法,隻能狠下心使勁,把左腳崴了。
看著他受傷了,薑柚清臉上的神情立刻被慌張和心疼取代。
她再顧不上傅宴安,扶著人就往樓下跑去。
看著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傅宴安身體裏湧動的熱血慢慢冷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委屈和難過。
忍了許久的眼淚瞬間掉落,他連忙飛快擦幹,回到大廳拿起包,離開了酒店。
剛走出酒店大門,一輛汽車就直直衝著他撞過來。
傅宴安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撞到了花壇上,鮮血淋漓。
他痛到冷汗直流,被人送到醫院後,意識都昏昏沉沉的了。
護士看傷得那麼重,直接用他的指紋解開了手機,找到微信置頂,播了語音電話過去。
十幾秒後,手機裏傳來薑柚清餘怒未消的低沉聲音。
“行簡受傷了我才沒和你計較,但這不代表你就沒錯,你必須過來給他道歉!”
護士愣了愣,才把傅宴安的病情如實告知。
薑柚清還在氣頭上,根本不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就算是真出車禍,那也要讓他道歉,我才會過去簽字!”
說完,她也不管對麵是什麼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護士沒有辦法,隻能強行叫醒傅宴安,問她還能不能聯係其她親屬過來。
他不想讓家裏人擔心,又實在想不起別人,隻能強忍著劇痛,用還在滴血的手,顫顫巍巍的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圓滿結束,還要留院觀察幾天。
傅宴安一個人在醫院裏,沒有人來照顧,事事都要拖著病體親力親為。
一旁的幾個護士在旁邊說著閑話,說薑家大小姐的男友受了傷,把樓上整層都包了下來,每天溫柔耐心地親自照料著,看樣子喜歡的緊。
傅宴安躺在病床上默默聽著。
他拿出手機,把曾經的戀愛動態一條條清空,然後刪除了薑柚清所有的聯係方式。
出院那天,他獨自去辦理手續,正巧在電梯口碰到了正抱著林行簡回病房的薑柚清。
他很冷淡地掃了一眼,就別過了頭,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薑柚清餘光也看到了他。
但等她反應過來轉身時,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畢竟傅宴安這麼怕疼,上學時膝蓋被球砸了一下,她都陪著哄了好久好久。
要是真出了車禍,怎麼可能忍住委屈,不告訴她呢?
回到家後,傅宴安叫來了家政,把之前自己清理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扔了。
然後他走進書房,把那本記錄了八年的日記,一頁頁全部撕毀了。
十五歲時一見鐘情的悸動,十七歲為了她獨自北上的勇敢,十八歲時達成心願的歡喜……
那些困住他八年的少年心事,在這一天裏,徹底煙消雲散。
他把那封分手信放在薑柚清一回來就能看到的地方,推著最後一點行李離開了家,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看他受傷了,連忙幫忙把箱子放進後備箱。
他回身,想最後看一眼住了六年的城市,卻撞進了一雙熟悉的眼眸裏。
薑柚清剛好下車,看到她,臉色緩和了許多。
“要出門?”
傅宴安靜靜看著她,眼底再也沒了曾經的愛意:“有什麼事嗎?”
薑柚清卻沒看出來,隻覺得她還是不肯讓步,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回來拿點東西,順便想和你聊聊。”
“不……”
傅宴安拒絕的話還沒說完,薑柚清的電話就響了,她接起後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電話掛斷後,她回身又打開了車門,臨上車前,匆匆留下一句話。
“既然你還沒冷靜下來,那我們就下次再聊,出門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來。”
回來?
不會再回來了。
等到那輛車駛出視線,傅宴安才在司機的催促聲裏上了車。
他關上車門,看著窗外山雨欲來的天氣,眼底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
“小夥子,去哪兒?”
“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