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年幼時,母親父親曾帶我去瑤池赴會。
我從不曾來過上仙界,隻覺每個人都是各有神通,威風凜凜。
觥籌之間,我好像聽見父親與人起了爭執:「我族雖然族人稀少,但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塊地兒。」
「這三界都已經各分一畝地,我們舉族搬遷,哪裏還容得下我們?」
一白發蒼蒼的上神在旁冷笑:「誰管你們要搬遷去哪兒。這些年你歸墟一族勢力銳減,先祖那一塊地,你們早就守不住,與其等著被魔族攻入,不如早早就交於我們......」
自古以來我的先祖都鎮守著那一方水土,近千年的平靜安逸讓許多族人躍躍欲試想要出去闖蕩。
歸墟位偏,但好東西可不少,上仙界名貴的仙草都產自我們那兒。
人越來越少,也意味著變得好欺負,那些老家夥就準備對這塊垂涎已久的地方動手了。
天帝也在考慮易主,歸墟一族確實已經不適合呆在那兒了。
上仙界的老仙們相互勾結,你一言我一語咄咄逼人。
姝月在旁邊聽著,忽然抬起一腳,踹翻了那老仙的桌子。
老仙剛想發怒,見是姝月,頓時不敢吭聲,隻吹胡子瞪眼看著姝月。
她嘲諷一笑:「一群老東西,仗著人家人微言輕就抱團欺負人家,害不害臊?」
「就讓人家從歸墟搬走,你怎麼不滾出你的不周山呢?」
天帝哈哈大笑:「姝月說的對。」
那時的我,還隻敢躲在母親父親身後偷偷看她,心中升起敬慕之情。
歸墟一族被魔族進犯之後,一把火將天材地寶少了個精光。
又是萬年,我再回到上仙界見姝月時,她已身居神女。
再見我時,她看著我,眼中忽然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問我願不願意與她成婚。
我愣了。
仰慕千年的神女,我自是願意的。
想都沒想,我答應了她。
天上地下,一片豔紅,我與她成了婚。
她看著我笑,但我總覺得,她是透過我,在看別人。
我將她擁入懷中,忍不住問:「神女為何見我一眼,就想與我成婚?」
她聲音柔和,笑聲撩人:「風熄,有人說過你俊嗎?」
我臉紅一片:「瞎、瞎說。」
我在上仙界度過了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姝月會陪我喂魚,賞花,甚至陪我去偷玄女種的靈果。
我們毫無禮節坐在屋頂,啃著靈果看著玄女疑惑的模樣,有意思極了。
她說喜歡看我作畫,我便學,日日一副,塞滿了她一整個書匣。
她說喜歡看我喂魚的模樣,我便每日都去一趟瑤池。
她送了我一塊玉佩,說我戴上一定好看,我便日日貼身戴著。
直到後來,我聽仙侍們提起,姝月還不是神女時,在征戰中,愛上了一個魔族男子。
可那男子死在了那場大戰,姝月悲痛欲絕,尋遍了整個戰場也未曾找到他的屍體。
萬年已過,任誰都以為那男子早已灰飛煙滅。
直到那日,姝月讓我救他。
我見著了他的模樣,他腰上玉佩。
原來她那天透過我看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