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宋瑜戀愛長跑十年。

她還是沒有公開我們的關係。

十周年那天，我不小心接到她手機的視頻通話。

「阿瑜，這件襯衫你覺得我穿著好看嗎？」

我冷冷注視視頻裏的男生：

「她在做飯，你等會再打過來。」

他「啊」了一聲，匆忙掛斷電話。

向來清冷自持的宋瑜將我推倒在地，眼神滿是瘋狂：

「阿灼要是走了，你也別想活了！」

夜裏十點，她開著超跑去追那個男生。

我將給宋瑜買的生日禮物砸了個稀巴爛。

把自己在這個家裏的痕跡全部收拾幹淨。

坐上了前往國外的飛機。

一年後，宋瑜拉著我的手，死死盯著我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

她不知道的是。

我當時早就想和她分手了。

1.

今天是我們戀愛十周年紀念日。

宋瑜在廚房做飯。

我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刷著手機。

宋瑜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接過。

宋瑜給他的備注是「阿灼」。

映入眼簾的便是男生的濕身誘惑。

「阿瑜，你覺得這件襯衫適合我嗎？」

他嗓音低沉，帶上了一絲旖旎氣息。

我冷聲道：

「她在做飯，你等會再打過來。」

他慌忙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宋瑜端著為我做的麵出來。

她眉眼溫柔，滿懷愛意看著我。

「彥生，來吃飯。」

我定定坐在沙發上。

宋瑜無奈向我走來，拉著我向餐桌走去。

將我拉至餐桌前，我看著她，隻說了四個字：

「阿灼是誰？」

她身子猛地一僵，旋即快步走到沙發上翻看手機。

「誰讓你動我手機的？」

她氣的雙眼猩紅。

儼然忘了，當初是她將手機密碼跟我說的。

那時，她像小狗一樣輕輕蹭我的脖頸，撒嬌跟我說：

「以後我的手機隨便彥生看！」

見我不吱聲，她將我從餐椅上扯起來，手上下了狠勁。

我沒防備，竟被她推倒在地。

她居高臨下俯視我：

「阿灼要是走了，我饒不了你！」

阿灼，就是他新招的小助理楚灼。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開著超跑去追楚灼。

我坐在地上，看著她第一次如此瘋狂追向別的男人。

2.

楚灼當然被追了回來。

掛斷那通視頻電話後，楚灼就主動加了我。

我麵無表情翻看楚灼朋友圈。

他新發了一條朋友圈：

「有些人，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肖想了哈～」

配圖是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

柔弱無骨的那隻手上，帶著跟我同款的情侶對戒。

宋瑜給她點了個讚。

緊接著就是宋瑜發的朋友圈：

「終於把他追回來了。」

我冷笑熄滅手機，起身走到臥室，將給宋瑜做的生日禮物狠狠摔碎。

那件泥塑小人從高處被狠狠摔下，滿地碎片。

將與宋瑜拍的合照全部撕碎，我叫了家政服務。

把所有宋瑜給我買的東西全部收拾幹淨丟出去。

做完這一切，我褪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頭櫃上毫不留戀離開。

當晚，宋瑜徹夜未歸。

第二天，宋瑜滿身疲憊將我叫進辦公室。

「昨天晚上沒有摔疼吧？我那時候太急了，一時衝動所以才......」

我瞥了一眼她脖子上鮮豔的吻痕，打斷她的話：

「沒事，我能理解。還有什麼事嗎？」

她鬆了一口氣，從桌子上拿出一個玉鐲：

「給你買的鐲子，你不是心心念念了好久？」

我沒動。

她眼底浮現出不耐煩，拉著我的手就打算往上套。

楚灼剛好進來，看見玉鐲眼前一亮：

「這個玉鐲好好看！阿瑜，我也想要。」

他朝宋瑜撒嬌，隨後「呀」了一聲，才想起來我還在這。

「周經理也在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笑道。

視線在我和宋瑜身上流轉。

在宋瑜沒看到的角落，他滿是敵意看向我。

我冷冷瞥他一眼：

「那還不趕緊出去？」

宋瑜不高興了，問我幹嘛對他這麼凶。

「我倒是不知道，你對這個小助理這麼上心，你對之前那個女助理可不是這樣。」

我皮笑肉不笑看著她。

她一噎：

「你不懂，他第一次做助理，什麼都不會。

「晚上有個宴會，你陪我去。」

離開辦公室前，她跟我說。

3.

到了晚上，宋瑜氣急敗壞給我打電話。

問我為什麼不陪她出席宴會。

我看向遠處挽著宋瑜的楚灼：

「你的小助理不是陪你去了？」

宋瑜冷哼一聲：

「算了，就知道你靠不住，還好有阿灼。」

我嗤笑。

我靠不住？

宋瑜自負又自卑。

她從不允許身邊人過的比他好。

所以，我隱瞞了富二代的身份。

我怕她跟我分手。

我陪著宋瑜從無到有，創業初期擠狹小的出租屋，吃著便宜的盒飯。

幫她出謀劃策將公司做大做強，躋身港城龍頭企業。

為了談成一個合作，我被合作方故意刁難拚命灌酒，喝酒喝到胃出血進了醫院。

這些我從未向她抱怨過。

如今到了她嘴裏，成了我靠不住。

我端著高腳杯向二人走去。

有人拍馬屁：

「宋總挺會金屋藏嬌啊，這麼多年了終於舍得帶著男友參加宴會了？」

之前都是我陪宋瑜參加宴會，也有人開我和宋瑜的玩笑。

那時候她的反應是什麼？

她冷了臉，與我撇清幹係，稱我們隻是正常的上下屬關係。

如今，宋瑜將楚灼摟在懷裏。

不承認，也不反駁。

楚灼故意向周宋瑜懷裏躲。

我站在兩人跟前，冷眼看著宋瑜。

「宋總真是好福氣，這麼快就抱得美男歸了。」

我皮笑肉不笑。

宋瑜臉上的笑意散開。

楚灼戒備看著我：

「周經理這話什麼意思？我隻是正常陪宋總出席宴會。」

我沒看他，抬頭對上宋瑜躲閃的視線。

「我沒見過出席宴會還往上司懷裏躲的。」

我提醒他。

在外麵，我自是要給宋瑜麵子。

畢竟，宋瑜代表的是宋氏的顏麵。

可惜，楚灼是個蠢的。

3.

「周經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灼聲音尖利。

眾人向我們這邊看來。

我輕飄飄瞥了宋瑜一眼。

宋瑜的臉色黑如鍋底。

我正轉身就走。

楚灼卻拉著我的手不依不撓：

「宋經理，我哪點惹你了，你至於要這麼說我？」

他語調委屈，眼裏有淚光閃爍。

當真是個蠢的。

我同情看了一眼宋瑜。

換作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將這件事鬧大。

「周彥生，站住。」

我停下腳步，有些期待宋瑜接下來的話。

是保全公司顏麵，還是為楚灼出頭。

我猜她會保全公司顏麵。

畢竟，之前我被合作方為難占便宜。

宋瑜隻是讓我忍著。

要我為公司著想。

盡管我是她的男朋友。

在她眼裏，公司遠遠比我重要。

可惜，我想錯了。

「和阿灼道歉。」

我對上宋瑜的視線。

楚洛得意看向我。

「對不起，楚灼先生，我不該那樣說你。」

我挺直腰板，不卑不亢。

隻是道個歉，又不會少一塊肉。

周圍有竊竊私語傳來。

「宋總這個小助理真是聽不懂人話，人家周先生提點她，他還以為周先生給他難堪。」

「果然是沒見識，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宋總不會也......」

「我要是宋總，當下就辭了這個小助理，在外麵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還敢勾搭上司，宋總要是有男朋友，她男朋友不得被氣死。」

我扯了扯嘴角。

那倒不至於。

楚灼的臉噌的紅了。

我輕笑一聲。

他以為這是偶像劇？

職場上的人都是人精。

怎麼可能聽不出我那句話裏的意思。

宋瑜臉色陰沉帶著楚灼離開。

二人剛離開，有好事者走到我麵前，問我二人是什麼關係。

「上下屬關係。」

手機鈴聲響起。

「周彥生，到停車場找我。」

4.

我與眾人寒暄幾句，不緊不慢前往停車場。

二人站在車旁。

宋瑜心疼地為楚灼擦拭眼淚。

見我過來，她不動聲色與楚灼拉開距離。

我看她一眼，習慣性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隻一晚沒坐副駕駛。

副駕駛上就明晃晃貼著「阿灼的專屬座位」。

我麵不改色坐上去。

楚灼以為我會識趣下車，沒想到我厚著臉皮坐上去。

他憋著一口氣坐上後座。

一路上一直拿眼神瞪我。

我全當看不見。

等紅綠燈的時候，我指著專屬車位的粘貼紙，對著宋瑜說了句：

「宋總真是越活越年輕，怎麼開始喜歡這些幼稚的東西了？」

楚灼咬牙切齒：

「是我不懂事，那次貼著玩的。」

宋瑜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胃痛突然開始發作。

我疼得捂著肚子。

早知道就不喝那杯酒了。

宋瑜終於舍得看我：

「怎麼了？」

楚灼在後座陰陽怪氣：

「周經理是不是怕被宋總責備，所以故意裝作肚子疼？」

我疼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無暇回答楚灼的話。

周宋瑜見我痛的話都說不出，瞥了我一眼，調轉車頭前往醫院。

她攙著我去掛號。

楚灼在一旁跟著。

在宋瑜看不到的地方，不時朝我翻個白眼。

忽然有人拿著刀向我身邊的醫生刺來。

「喪盡天良的狗醫生，我要你償命！」

慌亂間，有人將我往前一推。

我本能看向宋瑜。

宋瑜慌神拉著楚灼退後。

5.

那柄匕首差點插進我身體裏。

電光火石間，有人將那名男子踹飛在地。

匕首嘩啦掉在地上。

我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我後怕地看向匕首。

再遲一刻，我恐怕就見了血。

宋瑜這時候才想起我，慌忙將我拉起來問我有沒有事。

她心虛地不敢看我。

我麵無表情看向宋瑜。

她試圖解釋：

「當時那種情況我沒反應過來，我以為拉的是你。」

我點點頭。

楚灼在一旁星星眼看向宋瑜。

她以為我原諒他了，鬆了一口氣。

「公司裏還有事，你先在這呆著，我處理完事就回來。」

她讓楚灼留在這照顧我。

宋瑜前腳剛走，楚灼就扯了個椅子在我麵前坐下。

「周經理，你和阿瑜......宋總是男女朋友吧？」

他用的雖是疑問句，語氣裏卻滿是篤定。

我淡淡瞥向他。

「不過那又怎麼樣？周經理，像你這麼強勢的男人，配不上周總。

「宋氏總裁老公應該是溫柔小意的，在背後默默支持宋總，而不是像你這樣拋頭露麵，野心不小的男人。」

他直截了當。

「所以，你配不上宋總。」

他斬釘截鐵道。

我糾正他：

「你錯了，是她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