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淚水,我將養了三年的小白屍骨聚攏,撿起來小心用衣裙包好。
卻不知道怎麼礙了師尊的眼。
他一腳踹翻我衣裙裏的遺骸,憤怒開口。
“你在這裏惺惺作態給誰看?”
“先前在禁地外也是,你害的清羽成這般模樣,隻不過對你小懲大誡便要如此做作,是為師將你寵的太過!”
“即日起,不許你再踏入內門一步,去外門思過吧!”
若是以往,我必然會哭,會鬧,會拽著師尊的衣袖求他別趕我走。
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我對許多事情都已看透,默默點頭,說了句“好”。
師尊微愣,寬大的袖袍卻狠很一甩,掠起一道暗香,但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龍涎香。
而是換成了膩死人的花果香。
其實何止是師尊身上的熏香,師尊本人,大師兄,他們都在清羽來後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她的那邊。
是我太蠢,遲遲沒有看透,握著過去的承諾不肯放手。
如今的我已經明白,過期的承諾不會兌現。
師尊給的法寶,師兄贈予的定情信物,我通通不要了。
我要走了。
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
我去了外門報道。
接待的弟子是個勢利眼,給我安排了最遠、最小、最破的住處。
看著隻有以前院落柴房大小的住處,我並沒有什麼感覺。
反正我隻在這待七天。
我把小白埋在了門外的柳樹下。
風一吹,柳枝沙沙作響,像極了之前小白在的無數個夜晚。
但我知道,它不會再回來了。
擦了擦眼淚,我按照魔尊教我的,將功法在體內運行了一遍。
結束後,猛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全身上下也痛的和被打斷了一樣。
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明明是嚴寒冬日,額頭上的汗水卻如雨珠般滾落。
魔尊說,這是有利於內傷恢複的口訣,見效快,但沒有丹藥的輔佐,會讓人痛不欲生。
但再痛,也沒有那日在山下,師尊和師兄前來救人,卻隻帶走小師妹,眼睜睜看著我的手臂被凶獸咬住來的痛。
我咬牙挺了過去。
再起身,腳下虛浮的厲害,一個不小心直接從石床跌下去,狠很摔在地上。
等我好不容易爬起來,卻發現門口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雙蜀錦的鞋子。
麵料,是我從家裏帶過來,一直沒舍得用的那匹。
見我抬頭,鞋的主人清羽特意在我麵前轉了個圈,拎著裙擺問我。
“好看嗎?”
“我隻不過隨意提了一句沒穿過蜀錦,師兄便拿你珍藏了數十年的蜀錦給我做了鞋子。”
“聽說這還是你娘親親手織的呢!”
“師姐,承認吧,你鬥不過我的,師尊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而你隻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清羽一臉的驕傲,像隻鬥勝的孔雀。
我卻懶得同她多說,默默坐回了一旁的石床上調息。
看著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動作,清羽卻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猛地上前來推我。
卻被一道無形的光暈彈飛。
這是魔尊下在我身上的禁製,有他一半的法力,用來給我自保。
向來隻知道纏著男人的清羽狠很摔了個屁股蹲,起身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氣急敗壞。
“好啊清寧,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我今天要是不廢了你,我跟你姓!”
清羽氣勢洶洶的朝我撲來。
下一秒卻忽然變了臉,拿出一副矯揉做作的樣子,不停用衣袖擦著自己的眼角,抽泣著開口。
“師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我隻是好心來看看你。”
“你若不喜歡我,我走便是。”
說完,清羽裝出一副一瘸一拐的樣子準備離開。
我已經習慣了她的把戲。
果然,門外飄進一抹純白的衣角,師兄拉著她的手高聲向我問責。
“清寧!你非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清羽嗎?”
“虧我還想著你被師尊訓斥,過來開導開導你。”
“像你這般的人,就不配待在青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