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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遠終於不耐煩的抬了抬眼。
像是才發現我全身從裏到外都濕透了,頭發上還沾著臟兮兮的落葉。
臉色慘白,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水腥味。
“老婆?你怎麼了,昨晚出什麼事了?”
陸修遠煩躁的目光一下子轉變成關心,他上前一步想要幫我摘掉頭上的臟葉子。
我嫌惡的偏頭躲開。
他靠近的時候,我聞到一股馥鬱的玫瑰香氣。
那是季淺淺最常用的香水味。
我又想起了朋友圈照片裏,幾乎是肌膚相貼的兩個人。
空蕩蕩的胃裏一陣翻湧,卻隻能幹嘔。
“老婆你別任性了,我承認,昨晚沒去找你是我不對,但我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咱們都好了十年了,你幹嘛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我越聽越覺得諷刺。
在陸修遠眼裏,季淺淺比我們年輕幾歲,是需要疼愛嗬護的小姑娘。
那我算什麼?他的糟糠之妻嗎?
確實,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可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也隻有二十歲,如花似玉的年紀。
他承諾過要一輩子對我好,絕對不會讓我輸的。
昨晚的雷怎麼不幹脆劈死他。
陸修遠強製打橫抱起我,又歎了口氣。
仿佛自己是言情小說裏的霸總,無奈又寵溺的對我說:
“好了老婆,看你這張臉妝花的跟鬼一樣,頭發還這麼臭,趕緊去洗個澡吧。”
“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迷糊蛋,下雨了也不知道往家跑。我沒去找你,你自己先回來不就好了,非要在那等一晚上,笨死了。”
我起初掙紮了幾下,啞聲讓他滾開,放我下來。
可陸修遠的力道太大了,他根本不管我疼不疼,難不難受,隻顧著展現自己的霸道。
我漸漸放棄了掙紮,閉上眼麻木的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因為是紀念日約會,我專門化了漂亮的妝,穿上了平時很少穿的白色吊帶裙。
冷雨斜風,我蜷縮著單薄的身子,在湖心亭裏瑟瑟發抖。
給陸修遠打完那通電話後,我大腦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感冒了,竟然不知不覺的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眼,湖水已經漫到了我的小腿。
我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周圍一片黑漆漆的,應該是路燈電線被雨淋壞。
我低頭抹黑尋找著手機,不出意外的也已經進水開不了機了。
恐慌的情緒隨著湖水一同大肆漫延。
我隻能大聲的朝岸邊呼救,每次有車經過,我都會期待是陸修遠來找我了。
我不記得自己在水裏泡了多久,到後來水位上漲,已經淹沒了我的脖子,我的口鼻......
天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麼絕望和無助。
同時也清醒的明白過來。
陸修遠不會來了。
瀕臨窒息的時候,我的腦子走馬燈般的閃過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不論我能否活下來,我和陸修遠之間,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