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初戀約我去攀登珠峰,中途突遇雪崩,我們被困在山上。
隻因初戀男友的一句冷,老婆便扒掉了我的羽絨服,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被甩在了後麵。
我死後變成了靈魂飄在老婆身邊,心如死灰的看著她對初戀噓寒問暖。
而麵對我時,卻是滿不在乎:「能有什麼事,他一個身強體狀的大男人還能死了不成?」
直到她的初戀被別人罵是小三時,她才想起了我。
「你人呢,出來跟大家解釋清楚,別玩失蹤那一套。」
看著她又急有怒的臉龐,我搖頭苦笑。
我倒是想解釋,可惜沒機會了。
死後的第三天,我變成了一抹靈魂跟著沈漫回到了家。
"秦楓,你跟親戚朋友說了什麼讓大家誤以為雲深是小三?"
沈漫氣勢洶洶,打開房門後迫不及待的直奔臥室而去。
在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我的身影後,她氣急敗壞的拿起手機給我發消息。
"你人呢,死哪去了,出來把雲深的事解釋清楚,別玩失蹤那一套。"
我靜靜的站在她麵前,心中當酸澀感卻怎麼也撫不平。
沈漫,如你所願我真的死了,死在了珠峰上。
這時,一直沉默的顧雲深對著沈漫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漫漫,沒關係的,這事說起來也怪我。要不我穿了秦哥的羽絨服,估計他也不會生氣的躲起來。"
提到我,沈漫滿臉的不耐煩:"跟你有什麼關係,分明是他斤斤計較,沒事找事。"
雖然已經死了,可我還是感到心臟仿佛被絞著一樣痛。
我們五年的感情,可是沒想到我死那天從沈漫臉上看到的隻有不耐煩。
也是,早在她扒掉我的羽絨服給顧雲深時,我就知道這段婚姻就是個笑話。
上星期我和沈漫約定好,這周一起攀登珠峰。我倆都是極限運動愛好者,她沒有拒絕。
可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沈漫的初戀男友顧雲深突然提出要一起去。珠穆朗瑪峰不同於別的山,專業的攀登者都有一定的挑戰,更不要說顧雲深一個剛學攀登沒多久的新手小白。
對於這個荒謬的提議,我自然拒絕。
可沈漫當即就變了臉色,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和雲深隻是朋友,登頂最高峰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再說了我們三個人去還能做個伴。你能不能不要小肚雞腸一直找事,煩死人了!"
解釋的話梗在喉頭說不出口。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漫的電話響了,我餘光看到來電顯示是"阿深"。
"漫漫,是不是秦哥不同意啊?他要是不想讓我跟著那我就不去了,反正以後還有機會的。"
她卻冷冷一笑,臉上滿是厭惡。
"不用管他,我看他就是一天到晚閑的發慌才會胡思亂想,心裏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麵走,一個正眼都沒給過我。
可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時間傷心,原本的行程因為顧雲深的加入一切都被打亂了。
攀登所需要的衣服,工具,和食物都要重新準備,以防中途會出現什麼差錯。
但意外還是來了,我們三人即將登頂時突然遭遇雪崩,還好旁邊的山洞可以暫時避難。
雪崩異常激烈,我們被困了兩天,包裏準備的應急食物所剩無幾。而我的情況也變得越來越糟糕,可從始至終沈漫都沒看我一眼,她的眼裏隻有顧雲深。
腦袋越來越昏沉,我感到自己身上的溫度在逐漸消失。
恍惚間,我感覺到有人在扒我的衣服,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可我卻清楚的記得她的聲音。
"秦楓,借你的羽絨服用用,一會兒就還給你。你穿的厚又常年鍛煉身體肯定不會差,可是雲深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身體各方麵都不如你。"
我想拒絕,可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沈漫扒掉我的衣服蓋到了顧雲深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徹底失去意識。死後,我變成了一抹靈魂飄在沈漫身邊。
我看到沈漫和顧雲深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向山洞外走去,全程都沒關心過我的死活。
離開的時候,沈漫倒是說到做到把羽絨服蓋到了我身上,隻是沒什麼用了。
我已經死了。
我和沈漫是攀岩的時候認識的,她是我的教練。
我對她一見鐘情,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我因為身體原因從部隊退休後便拿出積蓄開了一家登山訓練館,沈漫是其中的教練之一。
在沈漫眼裏,最重中之重的事,一個是工作,一個是顧雲深。
所以,當顧雲深找到沈漫學習攀岩時,很多事情在無形之中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起初我並不清楚顧雲深是誰,隻知道沈漫有個愛而不得的初戀。
直到一個月前,沈漫整晚都沒回家。
我以為她出了意外,緊張的找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卻發現她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隻是那個時候離的遠,我沒看清男人的長相。
可是兩人親密的舉止卻刺痛了我的雙眼。
對此,沈漫隻是雲淡風輕的解釋道那個男人是她的學生。
我信了,沒有再問過什麼。
可後來的一個月裏,沈漫頻繁的夜不歸宿,不接電話。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直到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那天晚上,我買了禮物去訓練館接她回家,卻在辦公室裏看到她和一個熟悉的男人抱在一起。
一如三年前我和沈漫拍婚紗照那天。
我按照她的風格和喜好布置好了一切,請了最專業的攝影師。
為了讓她滿意,我撐著前不久摔傷的腿在海水裏泡了一個上午。
婚紗照一輩子可能隻拍一次,隻要沈漫喜歡,我怎樣都行。
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可就在我滿心歡喜期待著我們的婚紗照時,沈漫卻脫下婚紗奔向了另一個男人。
留下我和一眾工作人員愣在原地。
"拍婚紗照當天新娘卻跟另一個男人跑了,幹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
"新郎官有點可憐啊。"
我沒理會工作人員的話,一個人處理著後麵的事。
沈漫消失了一天,或許是過意不去,她給我發了條信息。
"對不起,上午碰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一時激動什麼都給忘了。"
後來丈母娘覺得對不住,主動告訴了我真相。
原來沈漫奔向的那個男人是她的初戀顧雲深。
我想辦法用小號加了顧雲深的微信,看到了他最新的朋友圈。
是一男一女兩雙腳,還有一條配文:"幸好,一直有你在身邊。"
女人的鞋子我很熟悉,是拍婚紗照那天沈漫穿的。
丈母娘安慰我不要多想,她告訴我沈漫和顧雲深早就分開了,而且她也不同意兩人在一起。
我不安的心情稍稍得到寬慰。
之後沈漫如期嫁給我,我們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
三年裏,我和她雖然不像別的夫妻恩愛無比,卻也算是相敬如賓。
可這一切從顧雲深出現後變了。
那天看到她和顧雲深抱在一起,我隱忍多時的怒火終於爆發。
我粗魯把兩人拉開,狠狠打了顧雲深一拳。
沈漫看到我出現時沒有表情的臉,卻在此刻布滿了心疼。
她拿起一旁的木棍朝我的小腿打去,我的小腿有舊疾,沈漫一直知道。
她為了顧雲深竟對我動了手,沒想到有一天我交付後背的人竟成了背刺我的人。
"秦楓,你太過分了。我已經跟你解釋很多遍了我和雲深隻是朋友,你以前疑神疑鬼也就罷了,可你今天卻對他動了手。"
"以前那個全身心相信我的人去哪了,現在的你讓我感到陌生。"
我一瘸一拐的站起身,諷刺的指著麵前的一男一女。
"我過分?今天是咱倆三周年的紀念日,我布置好了一切接你回家卻看到你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你說我過分?"
"以前的我確實是全然信任你,可我現在發現自己錯的離譜。還有,不是我讓你感到陌生,應該是你讓我感到陌生才對!"
"夠了,我不想跟你吵,有什麼話等我回家再說。"
沈漫不耐煩的打斷我,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厭惡。結婚三年,我第一次從她眼睛裏看到這種感情,直白傷人。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沈漫她真的從沒愛過我。
我自嘲的笑笑,將手中的禮物扔到了垃圾桶。
"沈漫,我真的看錯你了。"
第一次,我在沈漫麵前發火。可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我消失了幾天沒回家她也沒打過一個電話。
一個消息都沒有,可能是不屑,也有可能是忙著照顧顧雲深。
一如現在,我的靈魂在一股強大的拉力下來到了沈漫的身邊。
山下一片春和景明,沈漫正在酒店陪著顧雲深。
"漫漫,秦哥到現在還不回來不會是又誤會我們兩個了吧?"
顧雲深的話看似平平常常,可加上他時不時的咳嗽聲就顯得別有一番味道。
果然,沈漫被他的咳嗽聲吸引,擔憂的不行。
"愛回不回,別管他。反倒是你,累壞了吧,咱們休息幾天再回去。"
顧雲深笑著點點頭:"都聽你的,正好我們等秦哥回來一起走。隻要你們別因為我產生誤會就好,不然我心裏會不安的。"
顧雲深的茶言茶語再加上時不時的咳嗽看上去可憐極了。
沈漫心疼的安慰他:"雲深,你不要這麼說,我和秦楓之間本來就有誤會,這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要自責。"
顧雲深低下頭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卻又在抬起頭時可憐兮兮的望向沈漫。
"漫漫,你知道的,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相識的人。如果連你都不再理我,那我的生活就真的一眼望到頭了。秦哥身邊有那麼多愛他的人,他是不會理解我的苦的。"
"雲深,你放心,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有我陪在你身邊。秦楓也是,一個大男人什麼都要斤斤計較,真的煩。"沈漫安慰著顧雲深。
顧雲深感動的抱住她:"漫漫,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哪怕這輩子我們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隻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夠了。"
不,他們很久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他們再也不用顧忌我了……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沈漫看到來電是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秦楓,你上哪去了,虧我和雲深擔憂了你半天,你可真好意思。"
"你好,請問是手機主人的老婆嗎?我在山腰處撿到了他的手機,你有時間過來取一下嗎?"
早在雪崩突然來臨時,我的手機和背包就不慎掉落,撿到我手機的人是放羊的牧民。
"哼,你是秦楓請的群演吧?你告訴他,他愛去哪去哪,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隻是有一點,不要用這種低劣的謊言來騙我。我很忙,沒時間陪他演戲。"
沈漫以為這隻是我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演的戲,她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繼續照顧著顧雲深。從頭到尾,我沒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擔憂的神色。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起,沈漫嫌煩直接掛掉。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沒放棄,持續一直打。
沈漫憤怒的接聽,怒吼道:"秦楓你有完沒完!都說了我很忙,很忙,不要來打擾我,你聽不懂人話是嗎?"
那頭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漫就把電話掛了,順帶著拉黑了我的聯係方式。
直到警察找上門來。
"有人撿到了秦先生的手機和身份證,你剛剛說你們是登山的,那秦楓是否跟你們在一起?他人現在在酒店嗎?"
聽到這,沈漫的臉上閃過一絲擔心,不過轉瞬即逝,片刻就恢複了正常。
"沒有,不過他有很多年的登山經驗,應該不會出事的。"
接著警察又問了沈漫幾個問題,越往下問警察的臉色越沉重。
可是因為沒有見到我本人,他們無法確定我是死是活,隻好先派搜救隊去山上尋找我。
"你要做好準備,根據我們多年的經驗,秦楓他很可能凶多吉少。"
對此,沈漫隻是不在乎的笑笑:"他那種人不可能輕易死的,我估計他就是為了報複我故意躲起來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她不信我會死 所以我此時此刻在哪裏她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覺得我是在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