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樂瀅並沒有就此罷休。
仗著我坐輪椅,她直接進衣帽間拿出了一件純手工刺繡的旗袍,我見狀,瞬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把它放下,我不會借的!”
這是我外祖母在世時,一點一點親手勾勒的旗袍,也是我第一次領“最佳女主”的時候穿的服裝,意義非凡。
可樂瀅卻不以為然,“我也想沾沾姐姐的喜氣。”
說著,她那尖銳的長甲都撫摸上了旗袍,我眼睜睜的看著布料勾了絲。
短短一瞬間,我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倒流,氣得全身發抖。
我隻是傷了腿,並非殘疾。
見她仍舊不理會,我站了起來,忍著劇痛撲向她。
“啊!姐姐你做什麼!”
我奪回旗袍,可還是沒有避免旗袍撕裂開了一個小口,怒意上頭,反手就直接對著她左右開弓。
“樂瀅,這是外祖母留下的遺物你知不知道,你沒有資格動它,更沒資格穿!”
此言一出,陳勁帆麵色有點難看,拉架的動作都放緩了不少。
沒人不知道早逝的外祖母對來說是多麼深重的意義。
“你們給我滾!滾出去!”
我的叫喊聲大到傭人們都走了進來。
這畢竟是白家的產業,我顫著身子道:“把他們兩個打出去!”
陳勁帆見我這麼不給麵子,當即也不再忍,“白悠然,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攬著樂瀅小心翼翼出門。
“還疼嗎?白悠然這個瘋子,下手沒輕沒重!”
“勁帆哥,我不會毀容吧?我不好容易才有了這次當女主的機會。”
“我保證絕對不會!誰敢傷害你,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他們漸行漸遠,我的心也徹底跌進穀底。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分明是我和陳勁帆的家,可我卻再也感受不到半分溫暖。
我抹去淚痕,下顎微揚。
“把婚禮管家請來,我有話跟他說。”
婚禮風格,我全部換成了中式。
陳勁帆有天晚上看到我的頭釵,還渾不對勁的問了,“穿婚紗,你打算戴這個?”
“嗯,戴著好看。”
我輕鬆的撒著謊,他也沒有發現端倪,“好,我老婆穿什麼都好看。”
說著,又提及一件事。
“悠然,下午你怎麼會出現在星海大廈?你的腿傷不會不方便嗎?”
我梳頭發的動作微微停滯。
星海大廈多是台階,的確不是我一個坐輪椅的該去的。
不過我去那兒,是因為要和我的準新郎商談結婚細節。
但凡陳勁帆多關注我一些,就會發現我和寧廷遠的會麵並沒有避著人,我們甚至公然坐在大廳挑選結婚喜糖。
但凡他多在乎婚禮的內容,就會發現曾經他選定的婚禮現場早已經大變樣,就連門口新郎的kt板,也早早的換成了寧廷遠的名字。
可惜他什麼都不在乎。
“悠然,上次樂瀅弄壞了你的旗袍,我知道什麼都代替不了,喏,我還是盡全力給你找到了平替。”
我看著那件更加精致華麗的旗袍,低頭一笑。
這旗袍,連碼數都不對。
如果感情也能有平替,陳勁帆還真是最差勁的那一種。
“謝謝。”
他走上來攬住我的腰,耳鬢廝磨,“我很期待你穿上婚紗嫁給我的那天,一定非常美。”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說這樣的話,我心中甚至一丁點觸動都沒有。
直到看向了鏡子中的他。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現在的陳勁帆,看向我的眼裏沒有光了。
以前的他會跟我說這些虛假的甜言蜜語麼,不會的,他隻會用實際行動證明對我的愛。
就像他為了彌補樂瀅,為她親手設計打造了一套珠寶,供她上台。
那才叫用心。
而這件東西,可能我早就已經失去了。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很快就要迎來真正的解脫。
話劇演出當天。
無數化妝師和造型師湧入房中。
陳勁帆剛準備去劇場,見到禦用婚禮化妝師出現時,還一頭霧水,“悠然,你演出而已,至於請到婚禮化妝師?”
我自顧自的穿上晨袍,“不可以嗎?”
婚禮在即,他不敢跟我嗆聲,當即捧道:“這晨袍很美,婚禮那天一定很出片。”
“多謝。”
我就當這是你給我大婚,送上的最誠摯的祝福吧。
劇場門口,臨近開演最後十五分鐘,我還遲遲未曾出現。
陳勁帆和樂瀅等的焦頭爛額。
“她又不是第一次上台演出,至於畫這麼久的妝嗎?女一號又不是她!究竟是想搶誰的風頭啊!”
焦急的情緒蔓延,樂瀅也開始口不擇言。
眼見陳勁帆臉色驟冷,樂瀅連忙找補,“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姐姐太沒有時間觀念了,她的角色畢竟是勁帆你一手促成的,萬一辭演了,打的不都是你的臉嗎?”
她很懂得拿捏陳勁帆,一語落罷,他果然把怒氣都對準了我。
“小姐呢,還沒來麼,趕緊讓管家催!”
二人等著,一直到管家擦著汗出現。
“白悠然呢?你難道沒告訴她,我親自在門口等她嗎!”
樂瀅嗔怒,“姐姐不會真的辭演了吧!”
這時,場內走出本場話劇的經理,“樂瀅小姐,您可以收拾東西回去了。”
“為什麼!”
樂瀅嗓音尖銳,“我是女一號啊!”
“既然白小姐辭演了,我們臨時也有了新的調整,違約金我們照賠,抱歉。”
樂瀅聞言,險些當場暈倒。
陳勁帆見樂瀅委屈的模樣,對我的怒意更深,“肯定是白悠然使的詭計,讓她滾過來見我!”
管家這時才看完熱鬧,施施然開口。
“哎呀,陳總,忘了告訴您,我們小姐早已經坐上婚車走了,您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