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以後,我被爺爺的老戰友接到夏家。
比我大十二歲的夏家獨女夏池說會照顧我。
從此夏池給了我明目張膽的偏愛。
高考結束那天,我沒忍住向她告白。
夏池一把推開我,臉上布滿了失望。
“你清醒一點,我比你大了整整一輪,我是你長輩!”
後來,夏池帶回了那個從小和我不對付的男人,
她為了他,親手把我推下山崖。
被救護車拉走搶救睜開眼那刻。
我撥通了那個等了我很久的號碼。
......
夏池邀請我登山那天,
救生員在山崖下找到昏迷的我,拚命做心肺複蘇包紮傷口。
我終於恢複了些許意識,艱難蘇醒過來。
瀕死的窒息感仍然拉扯著我的神經。
所幸山崖不深隻是輕微骨折。
而夏池早就帶著陸昭離開了。
根本不顧我的死活。
因為陸昭的一句話,夏池就把我推下山崖。
要讓我也嘗嘗摔跤的滋味。
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和陸昭獨處過。
更不知道陸昭是怎麼鼻青眼腫地從山坡上滾下來的。
他蜷著身子瘸著腿,一邊努力裝出痛苦的表情,一邊偷瞄我。
“池池,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別怪任何人。”
夏池立馬認定我是傷害他的凶手。
“厲時遠,我這麼多年真是白養你了,居然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到底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夏池為了他,隨時可以跟我翻臉。
無論我多努力,終究隻是夏家的養子。
她對我的厭惡,恐怕就是從高考結束那天開始的。
那天 我參加同學聚會,玩得很開心,第一次在包廂喝醉。
夏池開車來接我,把我扶進副駕駛,彎腰係安全帶。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滿腦子都是夏池對我的好。
沒忍住摟住她的脖子,俯在她耳邊輕聲告白。
那晚的告白對象是我暗戀十二年的夏池。
夏池臉色立馬就變了。
她一把推開我,臉上布滿了失望。
“厲時遠!我說過你該叫我小姨!不要直接叫我名字!”
“我不!夏池就是夏池,不是什麼小姨,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最多能叫上一聲姐姐!”
後來夏池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我的反駁在她看來是青春期的無知叛逆。
我們的關係因此一天天變得疏離。
以夏池的條件,大把男人搶著上前送殷勤。
可她直到34歲才官宣要結婚的消息。
外麵都在傳,是我耽誤了夏池。
成天伺候一個養子,哪有時間找對象。
尤其是陸昭出現後,夏池看我越來越不順眼。
也許我是時候從夏家消失了。
我心意已決,隨後撥通媽媽老友的電話。
“張阿姨,我考慮清楚了,我願意搬來滬城,接受和謝家的聯姻。”
張阿姨聽清我的暗啞,語氣擔憂。
“時遠,你沒事吧?這是終身大事,不要一時衝動啊。”
當年父母去世,張阿姨本來想收養我。
夏爺爺心疼老戰友的遺孤,第一時間把我接回了夏家。
他臨終前立下遺囑,要夏池照顧我一輩子。
“我沒事,這次我是認真的,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下個月就訂機票過來。”
張阿姨沉默片刻,“好,阿姨尊重你的選擇,你有什麼煩惱就和我說,我幫你出主意。”
“嗯,夏池馬上要結婚了,我想好好和她告個別。”
張阿姨表示支持,“她一個女人養了你十幾年,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是挺不容易的。”
“你要好好感謝她,別忘了準備一份新婚禮物。”
京城灰蒙蒙的天,飄起冰冷的雨。
我已經想好要準備什麼新婚禮物了。
從醫院回到別墅,陸昭靠在沙發上,悠哉地搭著一條腿。
夏池正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給他按摩腳踝。
一見到我,陸昭就打招呼。
“時遠回來了!”
他裝出一副長輩關心的樣子,“有沒有哪裏傷著啊,池池也真是的,一點點小錯就......”
夏池冷冷掃了我一眼,打斷他的話。
“他自作自受。”
簡簡單單五個字,把我的心敲得粉碎。
的確是我自作自受,不該喜歡上夏池。
我沉默著走上樓梯,假裝看不見他們恩恩愛愛。
保姆從我的畫室走出來,搬出一大堆東西,幾乎快要清空。
保姆尷尬解釋,“少爺,這間房子采光最好,小姐說要用來布置成嬰兒玩具房。”
我僵硬地看著被當垃圾一樣丟出的一幅幅畫。
當初,夏池說我是天才,是未來的大畫家。
所以特地空出了采光最好的房間給我做畫室,還說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我,。
碎成渣子的心臟連疼痛都麻木了。
我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好,我自己來收拾吧,辛苦你了。”
保姆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走了。
剩下的東西不多,除去廢稿,就是那些被我精心裝裱好的夏池每年生日的畫像。
我把它們整理到一個大紙箱,再起身,夏池冷不丁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