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
我轉身就走。
我不想讓兒子看到這些。
哪怕他不懂。
女人急忙拉著我的衣服。
語氣猖狂。
{跑什麼啊?}
{這就是球球吧?很可愛啊,看不出來自閉症的樣子啊?}
我怒極。誰都不能說我的兒子。
我甩開女人的手。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何宛收回手,挽著耳邊的額發。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收到我寄的東西了。}
{我懷孕了,孩子會很健康。}
她低頭撫摸著小腹,樣子囂張。
{我必須為我肚子裏的孩子考慮,我想讓他有個完整的家。}
{所以我耍了點手段,領帶、香水,鞋子這些我承認都是故意的。}
{可是,你竟然這麼大度,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氣笑了。
真無恥。
{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反應?跟杜文大吵大鬧?還是直接幹脆的跟他離婚?}
我就算跟杜文離婚,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偏不隨了你的心願。
{實話跟你說,我跟杜文大學畢業就在一起,那時候他太窮了,我跟他一起租地下室,一起吃泡麵。}
我摟緊兒子,笑的一臉坦蕩。
{現在苦盡甘來,我怎麼也不會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情發生啊!}
何宛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麵色焦躁的扯著手包。
{顧韻,你明知道他都不愛你!}
{他現在愛的人是我!而且他一直想要一個健康的孩子,你給不了他不是嗎?}
女人的眼裏滿是譏諷,嘴一張一合間射出的都是紮人的箭。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碰你嗎?因為他怕你生的孩子都有病!文哥親口告訴我,他承受不起第二個孩子也會不健康的風險!}
指甲無意識的掐進手心裏。
血慢慢的滲出來。
那絲絲縷縷的疼拉回我的神誌。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不是不想要孩子。
隻是不想跟我生而已。
現在想來我怎麼那麼蠢啊。
記得第一次提出再要一個孩子時,杜文滿眼心疼的看著我。
{老婆,生兒子時你大出血受了老大的罪,我在手術室外麵差點嚇死。}
{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經曆這樣的痛苦!我們有球球一個就夠了。}
原來根本就不是心疼我。
大抵是覺察到我的憤怒。
球球在我懷裏不住的扭動掙紮。
間或發出刺耳的尖叫。
我不得不蹲下身來,輕聲哄他。
何苑驚奇的看著球球。
{嘖嘖,果然是個病孩子。}
{他經常這樣嗎?怪不得文哥不願意回家,這叫聲也太刺耳了!}
我輕攬著兒子,噓聲安撫,去親吻他的額頭。
心裏卻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女人的嘴,但是分身乏術。
隻得在間隙,咬牙切齒的回她。
{滾!}
{哎,這就急眼了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你這些年也不容易,照顧這樣的病孩子吃了很多苦吧?}
何宛湊進了盯著球球瞧,一臉獵奇。
我憤怒的對何苑揚起手,堪堪落下時。
球球從我懷裏掙脫出來,像炮彈一樣撞向何苑。
一瞬間。
何苑向後倒去,恰巧落在來人的懷裏。
是杜文。
男人目眥欲裂的接住何苑。
抬腳憤怒的向球球踢去。
我的兒子。
從我眼前飛過。
落地的一瞬間。
世界都是倒轉的,無聲的。
我手腳並用的爬過去,無措的看著小人兒額角散開的血。
張著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心口像被刺穿了,疼的我全身打的哆嗦。
我想抱起兒子。
卻手腳發麻。
想去堵那傷口。
卻被染了滿手的血。
那血像針一樣紮進我的眼裏。
終於,撕心裂肺般的喊聲從我喉嚨裏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