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確診自閉症時,
我在醫院走廊哭的不能自已。
老公擁著我,安慰。
{老婆,沒事啊。我們積極康複,說不定球球就好了呢。}
{退一步說,就算兒子一直這樣,他還有我們呢,我們養他一輩子!}
以後,無數個日夜,我都曾試探著問。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男人總是搖頭,他固執的強調要把所有的愛都給兒子。
可是,僅僅兩年。
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裏麵是一條用過的驗孕棒。
兩條杠。
我躲在康複中心的洗手間。
全身顫抖的看著卡片上的文字。
杜文的孩子,他會很健康。
哆嗦著手撕碎卡片,我將紙屑和驗孕棒扔進馬桶。
在巨大的衝水聲中,我吐的撕心裂肺。
吐無可吐的時候,
心口的惡心感還是刺的我渾身無力,我跌坐在地上。
早就有預感了不是嗎?
杜文出差回來後,行李箱裏突然多出的花色鮮豔的新內褲。
從來不會清理皮鞋的人反複給一雙新鞋上油。
副駕駛椅背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
顧韻啊,你隻是不想相信而已。
不敢去想。
不敢去問。
那個承諾一起共白頭的人在半道把你拋下了。
我用手死死捂住從臟腑裏掙出來的悲鳴,抬頭將眼淚生生憋回去。
我告訴自己。
顧韻啊,球球還在外麵等你呢。
你不僅是妻子,還是個媽媽。
我掙紮著站起。
一步步挪到洗手台,把冷水一遍遍潑在臉上。
直到沒有任何破綻。
我麵帶笑容的從老師手裏接走球球。
離開康複中心時,天上開始炸起滾雷。
雨一陣陣潑下來。
似要淹了這人間。
球球開始變得焦躁起來,自閉症孩子的情緒很容易受雷雨天影響。
我用風衣罩住兒子,抱著他輕輕安撫,小小的人兒在我懷裏慢慢放鬆下來。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時,手機響了。
是杜文。
{老婆,雷雨天來了,你跟兒子在家關好門窗啊。}
{音響我修好了,你可以放首兒子喜歡的歌。}
他忘了今天是兒子來康複中心的日子。
{杜文,你得來接——}
{老婆,來不及了,公司突然有緊急會議,先掛了!}
我呆呆的望著被掛斷的電話。
曾幾何時,兩個人的通話杜文永遠是第一個掛斷的人。
原來這就是不在意啊。
我把兒子更深的擁進懷裏,好像這樣就不會太冷。
雨天的出租永遠打不到。
我隻能抱著兒子跑進街角的便利店躲雨。
將兒子安置好,抬頭的一瞬間,我看到了杜文。
在對街的西餐廳。
我的老公一臉溫柔的看著對麵的女人。
我隔著雨幕。
看著男人細心的將牛排切好,眉目含笑的推給對麵的女人。
女人借機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反握住女人的手,將她散亂的額發挽到耳後。
我甚至清晰的看到杜文兩指輕輕地捏了一下女人的耳垂。
那是杜文習慣性的動作。
以前每次情到濃處,杜文都會親吻我的耳垂。
他叫我珍珠兒。
嗬
原來他也可以這樣對待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