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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幾秒就傳來林錚言暴怒的聲音：

“薑綰綰，你跟我提離婚？”

我身形微動，聲音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嗯，離婚吧。”

林錚言怒極反笑，連聲說好：

“好好好，薑綰綰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這麼硬氣啊？”

“離婚可以，把我妹妹的命還來啊。”

我緊緊攥著衣角，盡管並不遠提傷心事但還是忍不住回懟：

“我爸爸都去世了你還想怎麼樣？”

誰知林錚言嗤笑一聲：

“你爸死了算什麼？本來不就是他遭報應了嗎？”

“林錚言，你畜生！”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第一次罵了他。

我忍受了三年的侮辱，卻還是忍受不了他侮辱我過世的父親。

掛斷電話後，我胸口還在不斷起伏，眼淚奪眶而出。

我兩隻手捧著我爸的骨灰盒，任由眼淚滑落打濕在盒子上。

不是對感情的不舍得，而是覺得懊悔。

懊悔讓我爸自責了這麼多年最後自殺去世卻換不來林錚言的道歉。

林錚言來我爸家找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身上還帶濃重的香水味，熏得我直皺眉頭。

剛一開門，林錚言就將離婚協議書摔在我臉上，語調輕慢又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你知道趙妍和我在一起呢，故意寄過來離婚協議書給我示威？”

“薑綰綰，你這套把戲給別的男人使還行，給我用隻會讓我更加惡心你。”

林錚言似乎又是把我往壞處想了。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解釋他的誤會，反倒順著他的話微微一笑，撿起掉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

“惡心我還不同意離婚？林錚言，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畢竟，我可是間接害死你妹妹的凶手啊——”

“啪！”

和我的話音一同落地的，是林錚言的巴掌聲。

臉上火辣辣的，我僵在原地捂著臉一動不動，一顆心直直地冷了下來。

林錚言連連點頭，衝進家門找出門口的簽字筆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末了，還不忘將離婚協議書狠狠拍在我的胸脯上，他麵色陰沉聲眼神直勾勾盯著我：

“薑綰綰，你不會真以為這三年我能忘記嬌嬌的死重新愛上你吧？”

“告訴你，不可能，就算你死了你也永遠欠我兩條命。”

他這句話說過無數次，在床上、沙發上、家裏的各個角落。

隻要但凡看我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總是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我是個罪人。

但我明明沒有！

可林錚言不信，我也不想再管他信不信了。

至少我問心無愧。

林錚言走的時候，還站在原地看了我半晌。

見我沒有流露出一絲舍不得或者痛苦的神色，林錚言臉上劃過一次錯愕，但很快被不屑代替：

“薑綰綰，好自為之。”

我點頭，平淡地看著門被關上。

就好像，在看著我們兩人最後的緣分被斬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