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寶貝女兒,你回來了。」媽媽臉上堆笑向我走來。
一年前溫言患上白血病,他們把我從鄉下接回來給溫言骨髓配型。
隻是可惜,溫言出現排異反應,並沒有活下來。
爸媽接受不了,美其名曰“隻剩下我這一個親生女兒”,說要用剩下的時間好好愛我。
他們愛我,但卻不允許我擁有自己的名字。
他們讓我代替“溫言”活下去。
“溫涵”這個人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被所有人棄之腦後。
我和他們並不親近,媽媽雙手覆上我胳膊時,我渾身不自在,不自覺扭捏掙開。
爸爸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而後笑眯眯給我拿來一條白色長裙。
「溫言,看看,這條裙子喜不喜歡,你媽媽專門為你的生日定製的。廢了不少心思。」
我摸著那條光滑的裙子,有些呆滯。
我從沒正兒八經過過生日。
鄉下就奶奶一個人陪著我,對於生日也沒有那麼多講究。
媽媽推著催促我去換上。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皮膚黝黑的少女,我腦中突然想起了宋澈對我說的那句“你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偷溫言的。”
我黝黑的皮膚根本襯不起這條裙子。
脫下裙子,遞給媽媽,「媽,這條裙子我穿著不合適。」
他們滿含期待的臉瞬間陰沉。
一把拽過裙子,媽媽嘴裏嘟嘟囔囔,「冒牌貨就是冒牌貨。溫言要是——」
爸爸輕咳兩聲打斷她的話。
明明都是親生女兒,怎麼我就成了冒牌貨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接受我,他們肯讓我留在家裏也是把我當做溫言的替身而已。
我一言不發,轉身上樓。
樓梯轉角處,媽媽哽咽,「要是得白血病的是她就好了。」
「她一個鄉裏丫頭哪裏比得上我們寶貝溫言。我看不如把她送回去算了。」爸爸安慰道。
「可她畢竟和言言長著同一張臉......」
後麵還說了什麼,我聽不太清。
我和他們二十多年沒見,他們對我而言就是陌生人,我對他們說的話也不會有太大觸動。
反正我也沒家了,他們讓我去哪都無所謂。
回到房間,我開始翻箱倒櫃,想著走之前撿點裝備,也算是不白來。
拉開抽屜看到了溫言和宋澈的合照。
少女依偎在少年懷裏,少年的發絲迎風飛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樣的宋澈是我從未見過的。
他是天才作曲家,我很久之前就開始喜歡他了。
可能比溫言還要早。
一年前和他初次見麵對我而言像做夢一樣。
他對我一直不冷不熱,甚至有時候會對我行為過激,可我從沒想過要離開。
一個鄉裏丫頭能夠攀上天才作曲家宋澈。
我覺得我占了很大便宜。
他一次次喝醉後把我當做溫言在床上肆意折騰。
我總覺得,時間久了,他這顆心一定會被我捂熱。
我用滾燙的心一次次貼近他的胸口。
可,我的心不會永遠熱烈滾燙,他的石頭心也不會被我捂熱。
他就是不愛我。
我已經接受這個事實,打算放手。
【過來。】宋澈發來消息。